可没过几天,厉行之又派人到颜家替他父子俩搬东西。
按厉行之的说法,现在苏家两老已经回到那别墅里住,那么苏然和苏念南也不能再寄人篱下。回苏家住,是苏然父子最好的选择。
这回,苏然说什么也不肯从颜家搬走。
但是,一心想念爷爷奶奶的苏念南,却一直嚷着要搬到苏家。同样还劝苏然搬回来的,还有苏富贵与何美丽。
过去的八年,这两个老人与孙子早已是焦不离孟,称不离砣。这当下,他们怎么舍得自己儿子孙子还住在颜家?
僵持数日,最后还是苏苏然拗不过父母与儿子,只能服软,搬回了苏家。
他们这一般回苏家,厉行之每天定点都来向他们报到。
早上一有空,他就接上老人和孩子去喝早茶,这一喝就是一个上午。
晚上有空,他就在星级酒店订了晚餐,全部都由酒店的人送上门。他就陪着苏家四口,一桌五人和和美美地吃晚饭。
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好几天,连苏富贵与何美丽都对厉行之赞不绝口。
苏然觉得,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现象。
所谓,温水煮青蛙。他怕厉行之再这样“煮着煮着”,他们全家可都走不了了。
“伯父,您不是说过,这两年你那右手还有些疼吗?我认识美国纽约一个非常有名的骨科医生,叫约翰。下周他刚好来南城这边开会,我已经跟他预约好了,到时候请他给您看一看。”
“伯母,这是今年北安市玉器拍卖会上最受欢迎的药师琉璃佛。听说带在身上,可以凝神静气,保平安。我特地让人买了一条送给您。”
苏富贵与何美丽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链子,最特别的是中间的吊坠,是一尊非常精致小巧的药师琉璃佛。
苏家当年也曾富贵过,何美丽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光是这么个小玩意儿,估计就得好几百万。
何美丽赶紧把盒子推回去,“这太破费了,小厉,你还是拿回去吧。”
厉行之轻轻一笑,又把盒子放到她面前,“伯母,我是专程让人拍来送给您的。您不要,这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面对厉行之这样一波又一波的人情加礼物攻势,苏富贵与何美丽已经开始沦陷。
当天晚上,苏念南刚睡着。苏富贵与何美丽就坐在客厅,专门等着苏然。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和行之结婚,重新留在南城这边生活?”
知道这提议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苏富贵尴尬地没开口,是何美丽主动说道:“我和你爸也是想了挺多的,你看吧。当年的事就是一场误会,你说小厉他不能接受孩子,可现在我看他对苏念南挺好的。再者说了,他这些年一直也没娶别人,还帮着我们家把房子打理得这么好,这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然然,这样的男人,你还要错过吗?”
“妈,你知道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何美丽说的这些,苏然又怎么会不知道?
早在那天在摩天轮上,他听到男人痛苦的自责,还有他为自己和苏念南投资建成的栗子酥游乐场。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爱他入骨。
可是,这八年的空白,他们之间是在横插了太多意料之外的因素。
“别的不说,六花市呢?这八年来,我们好不容易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又要回来重新开始。这样……对玉宇,我又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他呢?”
一提到江玉宇,苏富贵与何美丽都没再吭声。
最后,苏富贵摇了摇头,“哎,这都是些什么事,怎么全让我们家给赶上了。”
何美丽咬了咬下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然然,要不,你跟小江他说说,或许他会理解我们家现在这情况。毕竟他人那么好,你们吧,现在也没定下来,这没名没份的,要散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住口,老婆子!”苏富贵突然有些生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人家小江拼死拼活救了我们全家,他自己还……总之,他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你现在要然然转眼就不认人,你摸下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被他这么一吼,何美丽的声调也高了。
“怎么,这难道还是我的错?是,小江是救过我们全家,我知道,这八年来他也帮了我们家很多,我们全家都欠了小江的。可是,然然和小厉认识在先,当年不仅差点就要结婚,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说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人家小厉不但没娶其他人,还一心苦等着我们家然然。苏富贵,我倒想问问你,要是不选小厉,你良心又过得去吗?”
“你——”
眼见两老又要吵起来,苏然赶紧出来劝和。
“爸、妈,你们都别吵了。我和厉行之的事,这几天我会冷静想一想,也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你们放心。”
苏然跟两个老人打好包票的第二天,厉行之就带着几份资料来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