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东川拉着冉糖做介绍,冉糖一怔,苏艺涵家的人?父亲?冉糖突然想到苏氏地产姓苏!苏怡芳才是真正的老板。若王总是苏家的女婿,那她就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事!
“冉小姐很漂亮呀,乐总。”
那年轻女孩子一手搂着王总的手,一手捋着长发,娇滴滴地说着,事业线挤得快要爆炸了,戴着一个黄金坠子,她还故意做出骄傲的模样来,盯着冉糖看着。
王总虽然侧着,可是冉糖看得出他很不自然,她也赶紧转过了头,匆匆对乐东川说:
“乐总,我先去趟洗手间。”
乐东川眼神闪了闪,点点头,冉糖赶紧拔腿就走。
走出门的时候,又吓了一跳,一双男女正站在走廊上接吻。
冉糖想到乐东川在车上掉纸巾的举动,头皮一炸,所有留下的勇气都被这一幕烧光了。
什么答谢会,就是男人们在这里寻欢作乐!
她想溜走,这种场面太不对劲,她懊悔了,不应该被订单给迷惑,一个人跟他来这种地方。站在洗手间的窗口往外看,葱郁的山因为背光的关系,现出一些黑色来,一时间显得有些压抑。
“走!”她轻轻说了个字,脱了跟的鞋,从窗口翻了出去,幸亏是一楼,否则她还真没办法溜出去!
脚踝还没好,昨晚黎穆寒让人送了红花油上来,她自己揉的,今早她去上班的时候黎穆寒还在游泳,她没知会他就走了,所以今天在公司见到的时候,黎穆寒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因为这里是新修的酒店,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不会有计程车过来,她也不方便走前门,怕乐东川会看到她,不让她走。
从窗口出去之后,她偷偷摸进了厨房,从一边的小门溜了出去。地面很硌脚,但她的脚又不能走穿着这皮鞋走下坡路,脚踝受不住。
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山的时候,车拐了几道弯,慢慢悠悠地开上去,似乎不太远,可是现在她走起来,却觉得这路其实远得有点儿让人害怕。
渐渐远离酒店的大山太静了,耳边只有风拂枝叶响。只有她一个人拎着包和鞋,踩在漏在地上的阳光光斑往下走,视线前方,那窄窄的路蓦地又隐进了树荫里,面前只有一片浓绿的颜色。
她看了看手机,这里连信号都弱得让人抓狂,背上有汗水密密涌出,把雪纺衬衣粘在皮肤上。山风吹来,又一阵阵地发凉。
拐过弯,手机铃声响了,她吓了一跳,赶紧看屏幕,正是乐东川的号码!
她紧张得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她不知道是义正言辞地说回去好,还是这样偷溜回去才对,若她不想要工作,完全可以采取第一个选择,可是她还想要这工作,这时候的冉糖还不懂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才更妥当,不用得罪人,又能得到回报。
她心慌意乱,紧张无助,只盯着屏幕发呆。在树荫下站着,等着铃声自己消停。正轻舒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她举起来一看,这次是沈骆安。
她赶紧接了电话,捂在耳边时,声音都有些发紧了。
“沈骆安。”
沈骆安一下就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
“冉冉你怎么了?”
“我在这个红桥路的森林渡假酒店,和乐总一起来的,可是这场面太……我一个人出来了……喂……”
手机信号弱了,她赶紧退了两步,再往前走几步,他的声音总算又清楚了一些。
“你找个地方等着,我马上过来。”
沈骆安匆匆挂断,听着那边传来的盲音,冉糖的心突然就像有了个落脚处,放松了许多她抬头看参天的大树,忍不住伸出双抱了抱,粗糙的树皮硌在脸上,叶片被风摇得嗖嗖响。
她想不通,怎么做事这么难呢?
一定要付出等价的交换吗?其他同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可冉糖忘了,她不是林利平,也不是戴着眼镜的同事魏芳,她是冉糖。她漂亮,年轻,富有惑力,正是口袋充实的男人追逐的类型。男人有了钱,征服了事业,接下来想征服的就是女人,漂亮女人,他们以往不曾得到的刺激和兴奋。
漂亮又没人庇护的冉糖,在很多心存恶念的男人眼,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在我们这个社会,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有的女人愿意去交换,以换来富足生活,而有的女人甘愿吃苦,也要守着心里的干净乐土,生活观念不同,导致了路的不同,每一条都通向了不同的结局。
冉糖饿了,肚子里咕噜地响。
她在树边站了会儿,害怕乐东川找出来,到时候更尴尬,索性继续慢慢往山下走。不如到家之后,再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头疼什么的,混过去,以后这单能谈就谈,反正不再独自见他了。
嘀嘀……
远远的有汽车喇叭声传来,是从身后的方向来的,她赶紧往路边窜,躲到了大树后,从叶片缝隙往外看,有张黑色的小轿车正快驶进,从车窗里看,不是乐东川,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脸凶相。
冉糖赶紧缩回六月雪花丛里,和一片白色融在一起,埋着头,一动不敢动。
等车过去了好远,她索性坐到了花丛里,掐了朵六月雪放在掌心看着。手机又响了,是沈骆安,她赶紧接听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甚清晰,勉强听到他问自己在哪里。
冉糖听着他的声音,人微微往前俯去,扶着大树,笑了起来。
这算什么事啊,她又没做坏事!
她撑着大树走出来,挂断电话,再给他发了个短信,然后慢慢地往山下走。冉糖你真没胆量,就算遇上来追你的人又怎么样,就算乐东川打电话来又怎么样?她不想参加这种聚会,却搞得像做贼!订单没有就没有,不和这种男人打交道也毫不可惜!
冉糖你这胆小鬼!她暗骂自己,加快了脚步。
走走歇歇,前面出现了一辆车,越近,车牌越清晰。
她停在原地,愕然看着这熟悉的车出现在眼,那车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车门重重推开,黎穆寒的长腿从车里伸出来,几大步迈到眼前,铁青着脸,抓着她的手臂就往车上拖。
“啊,喂!”她尖叫着,用包去打他,“你发什么神经,我脚痛呢。”
“脚痛?谁让你来这种场合的?”他掉过头来,脸色黯沉可怕,像要吃人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