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糖瞪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电视也不买一台。
“有。”他笑笑,拉着她上楼。
“哪里有?”冉糖满脸狐疑,她每个房间都找过了,还问了两位阿姨,她们都不知道。
“说了有。”
冉糖看他,这神色里实在有些勉强应付的意思,那些高兴劲头就悄然消散了不少,跟在他的身后,慢步进了卧室。
“不用我放水吧?”她看他脱去西装,往沙发上丢,便拿起来挂好,扭头轻声问他。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休息。”他摇摇头,走进了浴室。
冉糖听着响起的水声,冲着里面挥了几下拳头,继续去翻译合同。他的浪漫,只怕在叶知岛上用光了。
她一面在键盘上打字,一面大声问他:
“黎穆寒你今天办事怎么样啊?”
里面的水声浅了浅,随即传来他的声音。
“你在用电脑?”
“是啊,帮沈骆安翻译个东西。”
“谁让你用那个的?不知道有辐射吗?”
“又不是每天用,你急什么。”
“赶紧关了,别等我出来给你关,到时候一个字也没了。”
她拧拧眉,扭头往浴室的门上瞪了一眼,咬咬牙,关了合同,可不甘心,又打开了档,想了想,快打起字来。
噼啪的声音响了没多久,里面的水声还没停,他人先出来了,直接从她手里夺了电脑。
“怎么不听话呢?手机电脑,统统不许用,你身体很好吗?还不注意一点!”
他一面训斥,一面低眼看向电脑屏幕,这一看,顿时满脸惊愕。
“老公守则。”冉糖站起来,抱着双臂,一字一顿地念,“黎穆寒,我叫你老公,可不是白叫的,你好好看看。”
黎穆寒嘴角抽抽,视线落在那一行行偌大的黑色字体上――
为保证家庭的和睦,巩固太太家庭地位,并培养起其飞扬跋扈,有恃无恐,为所欲为的习气,特撤消前期不合理的“太太服从制”,正式执行“老公守则”。
太太洗澡时老公要量好水温,抓痒擦背。
太太做菜时老公要赞不绝口,无论咸淡多吃几碗;不得有偏食挑菜之行为。
太太自由与朋友会面时,不得随性实施打击。
太太犯错时无论是何种错误,老公都要引咎自责,自揽黑锅;不得有连累老婆,使其内疚之行为。
老婆哀伤时老公要椎心泣血,悲痛欲绝;不得有面露微笑、幸灾乐祸之行为……
“我还没写完呢,我写完了,你再好好学习学习。”
冉糖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开这玩笑,伸手就夺电脑。
“我说冉糖,要不要听听我的太太守则?”
他把电脑还给她,黑眸凝着他,慢吞吞地问她。
“不听。”冉糖连连摇头。
“真的不听?”
他在床上坐下,又剥戒烟糖。
其实他烟瘾并不大,只是养成了想事的时候非要在手里拿着一支的习惯。冉糖在一边看了会儿,单腿跪在床沿上,双手抱住了他的头,轻声说:
“黎穆寒,如果……你在这里真的不轻松,我们可以去国外。”
“这里很好啊,冉冉你真的不听太太守则?”
“我不听,你立下稀奇古怪的规矩,我才不想遵守。”冉糖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指肚子沿着他的眼眶轻轻地按揉。
这种主动的亲热,让黎穆寒眉眼间浮起几丝柔意,闭上了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黎家的太太守则就是,太太好好享福。”
冉糖扑哧一声笑了,摇了摇他的肩膀,轻声说:“看你说的,难道不遵守,我还要去做苦力?”“你这样细皮嫩肉,天生是让男人宠的。”
其实,冉糖不知道这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以前他说她最大的作用在床上,现在这话其实意思离不到哪里去,他大男子主义非常严重,觉得娶回家的太太就应该当个小女人,这样才突出他的强大和保护欲。
可一个一心让她享福,不让她受苦的男人,难道不好吗?爱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她突然间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强大的控制欲和保护欲,因为她明白他只不过是依着他自己的方式来爱她。
他只老实了几分钟。
“喂……”
“别动,让我瞧瞧你。”
冉糖知道他的企图,赶紧摁住他。
“这有什么好瞧的……我警告你,上回在颐美的时候,那时候就有了,你还那么疯,幸好没事。”
“知道知道……”他连声低语:“冉冉,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个臭小子来和我抢你了,这时候还不让我一个人多霸占霸占。”
“这醋你也吃?”冉糖好笑起来。
今晚无风,大海也处于睡熟。如此地静,静到以至于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了。
“哎,我困了。”
“睡吧。”他抱着她就势一倒,两个人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懒成这样,都不坐起来,双脚在被子又蹬又踢几下,勾过了被子,往身上一盖。
“真懒。”她吃吃地笑。
“那你怎么不去拉被子?”他眼睛都不睁,手臂揽住她。
冉糖又笑,立刻就像小猫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小声说:“你厉害,能拉出被子,我拉不出。”
“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他脸一黑,低头看她。
“嗯,其实我已经睡着了。”冉糖把脸往他的怀里拱了拱,轻轻地笑。
黎穆寒也笑,发现她真的陷入梦乡之后,才摸到手机,和秦方用络联系。
保镖们并未上前去查探林亚楠的伤势,不想留下痕迹,也没想到房间里有两个小孩,可是黎穆寒却能猜到,小萌和才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应该还在大火里!
保镖离开时拍了几张照片,黎穆寒看着照片上的烈焰,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当年那场他未亲眼见过的大火,那场夺去他母亲和妹妹性命的灾难……
他心里非常难受,以至于现在真想大吼几声。他看了一眼冉糖,小心地抽出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出门,去了楼下。
虽然有胃病,不能喝太多的酒,可是这里依然建了一个地下藏酒窖,放着从各国运来的酒,都是朋友们送的。
他挑了一支,拿了一杯水晶玻璃杯出来经,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坐在高脚椅上,趴在橡木桶的吧台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打着打火机。
啪……啪……啪……
火苗儿燃起,又灭掉,又燃起,又灭掉……一次又一次,映在他的双瞳里……
一定是许杰安,他在那里和林亚楠起了争执,可能杀人也只是一时之愤,可那两个小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