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顾之谦自然也是受到了夏薇微传过来的消息,心里觉得欣慰,也觉得十分的轻松,顾家的人,也快了,顾之谦想到那些人,眸子暗了暗,有些阴鹜。
他才不会让他们好过,吩咐了李叔过来,在李叔的耳朵边上低语了一番,李叔的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犹豫,“公子,你确定么?顾之谦点了点头,往后躺了躺。”
“既然我都给你说了,也让你这样做了,就是我深思熟虑,反复琢磨得来的结果。”顿了顿,又直起身子,皱着眉头,对着李叔说,“李叔,那么多年了,我娘的仇,也该报了,从前是我懦弱,不敢接受现实,如今我既然是知道了,也有了能力,若是再放任不管,便是不孝了。”李叔点了点头,“公子做的决定,我自然也是支持的,无论对错,公子,我永远都在你的身后。”
顾之谦闭了闭眼睛,“李叔,我相信你,从前,我还将他们当成亲人,可是,那次,他们竟然要要了我的命,也是我当时糊涂了,竟然想要随了他们的心愿,可今日在想,有什么必要呢,亲者痛,仇者快,他们害死了我娘,还想害死我,我们母子两个,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前我娘屈服了,结果是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娘想的是,她若是死了,他们心底必然愧疚,也是会好好的待我,没有想到,他们也是连条活路都没有给我留,我倒是生不如死了,他们还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把我也给了解了。”
顾之谦说到动情处,眼里含着泪,咽了咽口水,似乎将满腔的委屈给吞了下去,看向李叔,“如今是时候了,让他们付出代价。”李叔怔愣着,有些错愕,原来,顾之谦心里竟然藏着那么多的委屈,李叔点了点头。
“公子,老头子我不会说话,可是说句大不敬的人您打小的时候我就跟着您,早就把您当成了亲儿子,您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也替您愤愤不平,但是即便是如此老头子还是不希望,您被仇恨给控制了。”李叔低着头,弯着腰,一字一句,尽是肺腑之言,顾之谦的眼泪落了下来,他自是知道李叔的情谊的,也都记在心里。
但是万般的感动,也是只能藏在心里,那些感情,是语言表达不出来的,顾之谦挥挥手,让李叔下去了。留下顾之谦一个人,风吹过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顾之谦摸着椅子上的把手,闭着眼睛,“等到,仇报了,一切也就都好了。”声音极小,仿佛被风一吹,也就都散了。
顾老爷子心里总是喘喘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心里不安,但是生意上的事情,也绊住了他,他用尽了全力,还是没有将事情给挽救过来,一个月里,他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人,而且,还负债累累,她现在也是快要恨死了那个所谓的如玉公子,为了抵债,他将自家的院子也给抵了出去,到了最后,他连家都没有了。
现在,他还要回去,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妻儿,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一个月里,他就像老了十岁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那个如玉公子,就像要把他赶尽杀绝一样,顾老爷子自嘲的笑了笑,费了大半生的力气,卑躬屈膝的事情他做,忘恩负义的事情他也做,好容易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在短短的一个月里,什么都没有了,顾老爷子没有想到,家里的事情,更是会让他崩溃。
顾老爷子推开家里的大门,从一个月前,就有人不断的从这个家里离开,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纷纷的离开了到如今,家里已经是冷清的不能在冷清了,不过顾老爷子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总算是有了些安慰,但转念一想,他们揭下来又要跟着他一块吃苦,他心里就难受的很,顾老爷子慢慢的往前走着。
心里空空的,他走的方向,是自己姨娘和儿子住的院子,“父亲!”顾老爷子抬起头,顾之谦正站在姨娘的门口,穿着一身的白,顾老爷子看到他这样,莫名的有些恐怖,直接对着顾之谦骂了起来,“混账东西,你在这里干什么,穿的这么不吉利,你是要咒我死么?还不快回去,将这一身换掉。”顾之谦不说话,看着顾老爷子笑,顾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强撑着又说,“现在,马上从家里滚出去。”顾之谦挑了挑眉毛,“父亲,快推开门进去吧,听说姨娘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了。”
顾之谦笑的如沐春风,顾老爷子头皮一麻,厉声对着顾之谦吼道,“你对姨娘做了什么?”顾之谦往一边让了两步,“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顾老爷子再顾不得其他,一下子推开门闯了进去,却在看清楚里边的情况之后,定在那里,没了什么反应,顾之桐满口的鲜血,还躺在床上,半截身子垂在了地上,他的姨娘,仿佛受到了什么惊恐一般,直直的垂在房梁上,那场景,触目惊心,顾之谦缓缓地走进来,在顾老爷子身边停住了脚步,低低的笑了出来,“当年,我母亲,是不是也是这般?”
“可怜他,真的将你放在心上,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让我想想,你们当年,是怎么对待我娘的,嘴塞糟糠,长发披面,你们让她,下辈子,见不得人,说不出话。”“我是不是,太仁慈了?嗯?”
顾老爷子睁大自己的眼睛,呆呆的停在原地,眼里发红,却动弹不得,一阵风吹过来,姨娘高高挂着的尸体转了过来,正脸对着顾老爷子,他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妻子的眼睛,被人生生的挖了出来,留下空空的洞,还慢慢的往外留着血,顾老爷子再仔细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顾之桐,竟然也是一样,顾老爷子的脚一软,竟然跌了下去,顾之谦阴测测的开了口,“他们临死的时候,多想再见你一面啊,可惜,我却等不了了,呵,还真是可笑。”
顾老爷子嘴巴哆嗦着,一点点的往后退着,顾之谦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的父亲啊,你还是快快的从这个家离开吧,如今,顾府是我的顾府了。”顾老爷子这次倒是有了反应,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说不出话,顾之谦又低低的笑了,“父亲,你还不知道么。我就是如玉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