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珑疑惑的抬眸,“你到底有没有病?”
“有。”夜倾城低低的声音。
如果,这一阵阵的燥热也算的话。
云玲珑纤细的手指,就搭在了夜倾城的手腕上。
望闻问切,她却找不到病症所在。
就是脸色酡红、额头的温度有些烫手。
“我还是请表哥过来吧!”云玲珑皱眉。
夜倾城伸手相拦,“我,没病。只是长夜漫漫,心中孤寂。”
矫情!
云玲珑一翻眼睛,“具体的呢?”
“美酒、珍馐,无笑意。”夜倾城轻挑了唇角,一双黑色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深沉。
“再详细一些。”云玲珑可是有了笑意的。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夜倾城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安王。
这男人很暖,甚至,还有几分大男孩儿的青涩。
虽然,每次都是她惹的火,但是谁会想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呢?
“蜂缠、蝶恋,亦无欲。“夜倾城也来了兴致。
“说重点!”云玲珑一指头戳了过去。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男人就是饱暖思......那啥了。
“不得你。”夜倾城的遗憾和无奈都那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
云玲珑莞尔一笑,哈哈,读书与不读书还是有区别的。
你就直接说自己欲求不满得了呗,拽什么拽啊?
不过,夜倾城玉面锦衣,真的只适合拉着长声吟诵“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那些“我擦,好多的鸟儿,还有火烧云,真他妈的好看!”
若是出自他的口中,这形象就碎了一地,拾都拾不起来了。
“不要闹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云玲珑下了逐客令。
“你冷。”他说。
云玲珑慌忙摇头,怎么着,要抱团取暖啊?
“还好,多谢你的宵夜。”云玲珑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冷。”夜倾城顿了顿,还顺手裹了拉紧了身上的披风。
这人,这人,怎的如此无赖?
云玲珑把手伸入棉被,把温热的汤婆子塞进他的怀中。
这下,可没借口了吧?
夜倾城欺身而进,把她也一并揽进怀里,宽大的披风,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显得不够用。
他的下巴很自然的抵在她的头上,热热的气息就吹进她的耳朵。
“没有你软。”
你大爷!
云玲珑想骂人了,这是准备把她当做人肉垫子了吗?
只是话还没出口,她就被夜倾城带着离开了原地,下一刻就重新回到了床上。
夜倾城利索的除去了外衣,连靴子都蹬掉了,抬手一挥,烛火就被熄灭了,只有斑驳的月影映射进来。
好半天,云玲珑才如梦初醒,自己这是与他同床共枕了?
“哎,你干什么?”她去推夜倾城。
不行,这夜深人静的,大灰狼跑了进来,还不得把她吃干抹净啊?
“乖,我很累,睡了啊!”夜倾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脖颈上,痒痒的。
云玲珑似乎被电了一下,娇躯微微一颤,就连睫毛都跟着抖了抖。
“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她连声催促。
“说了啊,我很累,走不动了。”夜倾城连姿势都没有变。
“夜倾城,这是在云雾山。”云玲珑出言提醒。
“嗯,我知道。南宫家都是读书人,没有人会窥探客人,你安心睡吧!”夜倾城话语中带了浓浓的睡意。
就因为他是客人,而且身份特殊,南宫家才不会刻意留神他的去向。
哪里像去天璃或者这次征讨北岐,自己的属下几双眼睛盯着他呢。
他身边的侍卫,一直都是尽职尽责的,唯恐他这个主子有个闪失。
“不行,你......”云玲珑恼了。
但是她的耳边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么睡着了?
云玲珑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郁闷了。
她,魅力不够啊!
低低的呼唤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云玲珑轻轻拿开搭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的,小心翼翼的转过了身子。
男人的睡相极佳。
星眸微阖,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下眼睑,薄唇抿成了一道弧线,只是眉峰蹙在一起,似乎在为什么烦恼着。
唉!
云玲珑叹息,他是有多少烦心事,梦里都不得欢颜?
这男人肩上担着家国的重担,一刻都不得放松的吧?
她的手指轻柔的抚在他的眉心,一下一下按揉着。
她只希望抚平眉间这一段愁,也让他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男人的眉心,被她揉得发红,像一颗痣,镶嵌在他如玉的脸庞上。
云玲珑失声低笑,这让她想起了乔宇。
那个才是浑然天成的啊!
原来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抱着自己睡睡觉,或许,他也需要一个依靠。
再坚强的人,也有柔软的一面。其实,剥开层层护甲,谁的心不需要仔细的呵护呢?
云玲珑主动的依偎过去,把一颗小脑袋儿抵在他的肩头,枕着他的呼吸,听着他的心跳。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嘴角挂着笑意,也沉沉睡去了。
男人的手臂不知道何时再次缠了上来,两个人相拥而眠。
山风的声音都弱了下去,唯恐惊动了熟睡的人们。
挂在树梢的月亮,露出半边笑脸儿,忽而躲进云层,忽而顽皮的探出头来,四处窥视一下。
云玲珑因为一种温暖,睡得十分的香甜。
启明星冉冉升起,东方透出了一丝光亮。
夜倾城醒了过来。
小丫头毛茸茸的脑袋就扎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一只手攀着他的手臂,就像一树紫藤。
一个极清浅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瓣儿上。
云玲珑“吧嗒吧嗒”嘴,似乎在回味。
夜倾城忍住笑意,轻轻的让自己与她分开 。
穿了靴子,他穿戴整齐,用披风严严实实裹了自己,轻手轻脚开了门,迅速闪身出去了。
室外的冷气扑面而来,夜倾城低了头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天可要亮了啊!
他顺手关好了木门,把寒风关在了外面,但是两道锐利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他,似乎要穿透那扇门。
这,他竟然是从玲珑屋子里出来的?
南宫玉轩一张脸,就黑如锅底了。
这丫头......
这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