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封安府的港口时,要去饶港的商船刚将货物装好,准备要出发,让唐青舒他们赶了个正着。
他们所坐上的商船比唐家十艘小船还大。
偌大的商船在海面上缓慢行驶,超大的帆绑在船杆上,白色的海鸟展翅翱翔,时不时落在无人的船边。
船上有不少客人,这些人穿着华丽,应该都是家中产业不菲的商人们。
他们所穿的在这么多人中逊色许多,吸引不少人的视线,唐青舒抱着唐一安在甲板上看风景,就有位穿着华丽的女子,向他们投来嫌弃的目光,“船长是穷疯了吗?只要拿得出上船的银子,不管什么人都放上来吗?春花,你一会去跟船长说,下次再这样我可不坐他的船了!”
女子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唐青舒他们眼里都是不屑。
唐青舒侧头,淡漠地看了眼那个女子。
女子说的就是他们,说了瞧不起人的话,也不觉得做错什么,视线光明正大地落在唐青舒身上。
只是唐青舒一直背对着她,等唐青舒回过头来时,瞧见唐青舒的容貌,她猛地一震。
“爹~~”唐一安奶声奶气甜甜地喊道。
唐青舒收回方才的冷漠与敌对,看向唐一安问:“怎么了?”
“鸟。”她伸手指向远处飞翔的鸟儿。
小手指顺着鸟儿飞翔的踪迹动着。
在家的时候,唐一安就喜欢看飞翔的鸟儿,唐青舒没说话,顺着她小手指去看远处飞翔的小鸟。
等鸟儿飞远看不见,唐一安开心地拍起了小手,对唐青舒道:“没了,没了。”
“嗯。”唐青舒淡漠地应了句。
眼角再次瞟了眼方才说话的女子,只见对方还在看着他,只是这次女子的眼里没有方才的鄙夷,更多的是惊讶。
唐青舒早就习惯,寻常女子看到他容貌时的惊讶,所以在没与温善成亲前,他不刮掉脸上的胡子。
可与温善感情确定之后,为了得到温善欢心,才将胡子刮掉。
一想起温善,唐青舒低头看了看唐一安,道:“才走开这么一小会,就有些想你娘。”
“娘~~嘻嘻~~”唐一安笑着说,拍了拍小手。
“青舒,吃午饭了!”温母在远处喊道。
唐青舒应了声,抱着孩子往温母的那边走去。
刚走几步,女子拦在他的面前,“你和你爹长得很像。”
这是最新的搭讪方式?
唐青舒不悦地皱起眉头。
以前小时,确实有听父母说过,他与父亲长得很像。就算这个女人说对,可唐青舒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有理会女子的话,绕过她离开。
“堂哥,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女子再度拦住他,凤眸灼灼地看着他。
唐青舒眉宇紧皱,神色不耐烦。
“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看见你的第一眼……”
“青舒?”温母见人一直没过来,走过去狐疑问。
温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女子,眼里尽是疑惑。
她信唐青舒的心里只有温善,可总有靠近唐青舒,温母不由地温善担忧。
唐青舒道:“她认错人而已,丈母娘,我们走吧。”
“我叫唐初妤!”女子急忙解释。
听到对方也是姓唐的,唐青舒脚步顿了下,没再理会太多。
唐青舒本以为与唐初妤的相遇就那么一小会,等入夜时,他的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以为是温母或者温英娘找来,唐青舒看到唐一安睡得正香,起身开门,一开门看见来人是唐初妤与她的丫环春花,唐青舒立刻伸手关掉房门。
唐初妤连忙伸手挡住门,“堂哥,给我点时间,我真的是你的堂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我这里还带了画像来,你若是看到,定会信我说的话!”唐初妤握着画卷,坚决地道。
床榻上传来小一安的声音,唐青舒微微地皱起眉头,“小声点,我女儿睡着了。”
唐青舒并不想让这个女子进来,只是见到女子如此坚持,他明白,如果不让对方进来,估计会一直吵。
唐一安睡着的时候若是被吵醒,会哭好半晌。
唐青舒不想那么地会哄孩子,再说唐一安哭起来,也很烦。
打开门让两人进来。
站在旁边的春花打量地看了眼唐青舒,道:“堂少爷真的和大将军长得好像!”
唐青舒闻言,犀利的目光看向春花。
犀利的眼神带着压迫看来,春花立刻明白,她一个下人身份,怎能在两个主子面前说话,急忙低下头,不敢再说半句片言。
唐初妤笑道:“堂哥,你生气的样子和爹说得好像,爹说大伯为人肃穆严格,警告人从不靠嘴巴说,而是用眼神去瞪人,被他瞪过的人都不敢再乱话说。”
“我爹不是这样子。”
在唐青舒的记忆中,唐父虽严格,可该柔情的时候还是有。
“大伯对你们当然不会这样,但是他训斥手下兵将的时候通常都是这样的,人家都说他跟冰山一样。”
唐青舒狐疑地看着她,眼里都是质疑。
唐初妤道:“堂哥,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都不相信我,但你看这些东西,你就明白。”
她将手上的画卷打开,出现在画卷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的铠甲,目光灼灼,英气逼人,容貌几乎可说就是唐青舒本人!
唐青舒眼底闪过一抹怒意,在很久之前,他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穿上将军铠甲,在战场上只会士兵杀敌卫国。可是如今的大燕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将士,在边疆的那些年,唐青舒看见的是尔虞我诈,与想要夺得功名利益,毫无能力的废物将军。
那些人,为了保性命,甚至自愿将城池献出来给敌寇!
身为小兵的唐青舒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听从那些废物的命令,他腻了也倦了,全然不想去管这个大燕最后会如何,于是选择装病回乡。
可曾经上过战场,他也有想过,自己成为大将军的那一天。
没想到,这件一直想着的事,有一天竟被人用画完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