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你又在瞎叫唤什么?”陈承无奈地说道,“耳朵你快被你震聋了!” 我摸黑惊恐地抓住陈承的手臂,紧张地问道,“是不是色鬼来了?”
陈诚轻笑一声,“你就那么怕这样区区一只小鬼?”
“没有。”我反驳道,“我不怕。”
说着我的牙齿都在发颤,上牙齿和下牙齿剧烈地撞击发出响亮且密集的声响。
一只小鬼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我怕这只鬼身上的阴气以及被困在电梯里面的黑暗压抑的感觉。
“别动!他来了……”陈承幽幽道。
“啊!”我猛地一哆嗦吓得直往陈承怀里钻,陈承被我撞了个满怀紧接着嘿嘿嘿奸诈地笑起起来,“至于吗?还说不怕?你果然还是怕鬼的,一个小小地鬼就把你吓成这样?”
该死的陈承竟然使坏骗我!
“骗子!大骗子!”我给了陈承一个巨大的白眼,转念一想电梯里面这么黑,我就算翻了白眼陈承也根本看不到,我索性抬手咚咚咚在陈承的胸膛上面剧烈地捶打了好几下。
我是真的生气了,我从小就是这么被吓大的,虽然已经算是身经百战了,但是我的心灵依然脆弱敏感的很,根本就禁不起在这种诡异的场合故意的吓唬戏弄。
“打人了!谋杀了!陆惜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好心好意地来救你,没想到你不仅一句谢谢都没有,还竟然恩将仇报!”
陈承承受着我的拳头,一边夸张地大叫着,像是承受着极刑一样悲惨地呼喊着,哭声哀转久绝,使人听之流泪。
“寒心啊,寒心!这简直就是师门的耻辱啊,你都还没有出师呢就这样殴打为师了,那等你日后学有所成,为师还不得化作你刀下亡魂啊!”
陈承在一旁一项一项列举着我的罪名,从殴打伤害到忤逆师父,到最后已经上升到了毁师灭道,欺师灭祖的高度了。
陈承说的言真意切就和真的一样,我在一旁都不禁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关键是陈承的反应让我的世界观都近乎崩塌,在我的印象里面陈承都一直是一个温润如玉清风霁月的翩翩公子,他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的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我合上大张着的嘴,用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没见过世面以后,拍了拍陈承的肩膀2,“别哭了。”
陈承并不理我,仍埋着头在那里自顾自装模作样地哭个不停,电梯本来就小,狭窄而且封闭的空间里面充斥着陈承故作委屈的哭喊声,听起来委屈极了。我就像是站在一台音响里面一样,耳朵里面充盈着的满是都是凄厉悲惨的哭声,简直魔音贯耳。
“别哭了,我错了还不成吗?”都说女人一哭男人就奈何不了,这男人一哭,女人更是招架不住啊!
陈承慢慢止住了哭泣,抽噎着问我道,“你说你错了,你说说你究竟错哪里了?”
我一时语塞,本来我就只是想将陈承给哄好,随口那么一说,他要是问我究竟那里错了,我也不知道啊,总不能抓起所有屎盆子就一股脑地往自己头上扣吧。
“你说我哪里错了我就那里错了。”我妥协道。
要是电梯的灯光是亮着的话,我想我一定能看到陈承含笑着的眼睛,忍笑忍得辛苦的嘴角,他就像一只奸诈狡猾的狐狸。
“陆惜,你敷衍不诚恳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陈承嘟囔道。
“陈先生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好不好?出去了我再好好地反省自己可以吗?”一直被关在电梯里面又黑暗又阴冷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嗯?”陈承突然提高了声调,我听出来她很不满意,“你叫我什么?”
陈承真是感情丰富竟然为了这点小小的称呼又炸毛了,果然懒得伺候。
我感到到了陈承的膨胀以后,赶紧改口道,“陈承……师父,师父我错了,你赶紧带着徒儿出去吧,徒儿真的受不了了……”
陈承傲娇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看见陈承的脸色似乎有所缓和,我赶紧趁热打铁追问他道,“不是色鬼的话,这电梯究竟是怎么了?”
陈承好不容易终于正常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别瞎猜了,电梯里面并没有鬼,问题单纯出在电梯上面。”
“这话怎么说?”我疑惑不解。
“说你傻还真的傻,我的意思就是电梯坏了呗!”
电梯坏了?
这怎么可能?我今天这是什么运气,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觉得今天自己真心霉到家了,坐电梯先是坐反方向,然后遇着2色鬼差点送了命,现在又因为电梯故障被困在里面了。
幸好我今天仅仅是在医院里面没有出去,要是我在外面的话,说不定就不是被困在电梯里面那么简单了,估计直接会被车给撞死,或者是直接被意外掉落的花盆给砸死吧。
我悄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张口无奈地问陈承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陈承微微叹了一口气,顺着墙角蹲下来,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等。”
“等?”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不舒服,这电梯里面黑灯瞎火的,本来空气就不流通了,还压抑这让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估计我会憋死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想到这些,我就不禁膨胀起来,大声咆哮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陆惜,你冷静点,你这样走来走去,只会让你自己更加的烦躁。”陈承提醒着我道。
我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现在真的烦躁极了,我的心好慌张。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陈承……我求你,求你带我出去……”
我像是一头困兽一样在一个封闭的铁笼子里面嘶叫着,到最后声嘶力竭以后,我开始低声地啜泣起来,对着陈承苦苦哀求道。
“陆惜别哭了。”陈承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脊背,他轻声地安慰我道。“陆惜,虽然我也很想带你一起出去,如果仅仅是鬼魂在作怪,我肯定就能作法破了这鬼障带着你出去了,但是并不是。但是现在只是电梯出了故障,你看年那边的按钮盘上面的灯都没有亮,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等。”
“等!”我感觉自己的脾气一阵上涌,我已经克制不了自己的怒火了,我觉得自己躁动极了,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怎么又是等?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绝望地抱着自己的头,哀嚎着将自己用手臂环着无比绝望地蹲了下去。
陈承蹭到我的旁边,用他的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脊,我难受极了,在无尽的黑暗中,无声地啜泣着。陈承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我,就像是小时候我奶奶用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在夏天闷热的夜晚替我扇风。
我觉得这种感觉舒服极了,我慢慢地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睛眼泪花花地盯着陈承,黑夜慢慢中,我不怎么看的清楚陈承的脸庞,唯一清晰的是陈承的那一双眼睛,像是天空之间的星辰一样明亮旷远。
“陈承,看着你我好想玩的奶奶啊?”我像个小朋友一样,眼睛里面还夹杂着泪花,鼻涕泡还可怜兮兮地挂在鼻尖下面。
陈承轻声笑了笑,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发,他微微一笑,“小陆惜啊,你觉得我哪里像你的奶奶?长相?年龄?品味?”
我吸了吸鼻涕泡,使劲摇了摇头,“都不是。”
陈承从鼻子哼了一声,他好像刻意思考了一阵。然后故作惊讶地说。“难道你是觉得我和你的奶奶性别特别像?”
我不由得被陈承逗笑了,噗嗤从鼻孔里面冒出一个巨大的鼻涕泡,“你神经病啊你。”
陈承从包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给我,我接过来使劲擦了擦鼻涕,陈承对着我说道,“你看这不是笑了吗?干嘛一遇到事情就这么急躁,不管做什么都套沉得住气。如果你光是焦躁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反而、你一焦躁就会影响到你的判断能力,甚至影响到你的各项发挥,不仅不能解决目前的危机,还会使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我一个劲地点头,像是小鸡做,米粒一样使劲点着头,陈承看到我,不禁笑了起来,“你点头是代表听进去了,还是真的明白了?”
我继续点头,也不说话。
陈承看着我低低地骂了一句。“小傻子。”
“既然你说都明白了,那我问问你。顾远的事情你怎么看?”陈承突然给我抛出一道考题。
“你是说顾远和顾遥的纠葛?”我反问道。
陈承不可置否,“饿今天就是专程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换你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