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的余温已经完全消散,初秋的风虽不至于太过凌厉,却已带上了些许凉意,花晴筠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远处古老高大的墙垣,其规制装饰,处处透露出其主人的威严与高贵的地位,在摇晃的秋风中,更是透露出一股难以逼近的森严感。
本来是因为看书看得太闷想着出来走走,透透气的,没成想不知不觉间还是转到公主府附近来了。
想要上前去却又始终没能跨出那一步,这公主府毕竟不是那玉山馆比得了的,既没有公主的召见,又没有准备拜书什么的,想来他们也不会让自己进去吧。
花晴筠看了看那紧闭的红色大门,又看了看上空那苍白的太阳,虽然朦朦胧胧掩映在云层后边,像是严严实实覆上了厚厚几层白纱,却实实在在明显地换了位置,从原先的东方升上了现在的位置。
轻轻吁了口气,她还是回去好好温习吧,正准备转身往回走,“阿筠?”
花晴筠向声音传出的那边看去,原来是白若耶那朵白莲花,身边还跟着个形容枯瘦、目光呆滞的老仆,时刻保持着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像是个影子。
花晴筠看着他,一脸“你在这干什么?”的表情。男人来到她的身边,扑上来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以他一贯温柔亲密的口吻说道。“阿筠,怎么穿得这么少?着凉了该怎么办?我给你暖暖。”
花晴筠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荷叶的清香,男人呼出的气息搔得她耳边痒痒的,不可否认,确实有暖和一些。但是,“你疯了?大庭广众的,还不赶紧撒开?”白若耶依旧抱着不撒手,“阿筠真冷淡。”说着还不停用脸蹭着她的脸颊。
“怕我冷就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呀,笨蛋。”
“好啊,要是阿筠不嫌弃的话。”白若耶痛快地松开了她,抬手就解起衣服来。
花晴筠无奈,抬手按住他正在解犀扣的手,顺便帮他把已经解开的扣子给扣上,“免了,说着玩的,我更喜欢穿自己的衣服。”看着他有些受伤的表情,又改口道,“把衣服给了我,你冷着了怎么办,殷夫人肯定又要把这账记我头上。”
想到他娘见到她时的那张恶鬼般可怖的脸,花晴筠就头皮发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一个人怎么会对另一个人抱有那么大的恨意,真是个莫名其妙又恐怖的疯女人。
白若耶显然也知道他母亲对她抱有很强的敌意,他对此也也是不得其解,同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母亲平常明明是那么温柔亲和的一个人,怎么就……“对不起啊,阿筠,母亲她……”
“得!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别说了!”花晴筠粗暴地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听那些,那只会让她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
“恩。”白若耶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拿下,吻了吻她的指尖便放下,察觉出她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再多作纠缠。
“阿筠是要回书院吗?”
“嗯。”
“正好,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吧?”说着就挽着她像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花晴筠没什么意见,也就由他去了。
“听他们说,阿筠你正在准备郁离院的考试?”
“啊,是啊。”
“阿筠你真厉害。”
“嗯嗯。”能不能考上还很难说呢。
“公主就要亲征了,”
“是啊。”花晴筠依旧无所谓地搭腔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若耶看了看她的脸色,继续说道,“既是亲征,这段时间内,殿下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若非要事,想要见到公主可不容易。”
“我知道。”
“不过,听我大哥说,今年中秋宫中的宴会,公主会到场,”
“真的?”这宫中举办的中秋宴会,公主已经多少年没参加过了?
“恩,说是趁此机会好好宴请那些重要的将领们的,也让士兵将士们好好享受与家人亲族们团聚的时刻。”
“恩。”既然是白若洲说的,那八成是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