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陪着喝酒,南予也没心思自个儿坐这儿独吹冷风,只好把刚点的两坛子陈酿打包带走。
暗忖了一番九方越那厮忒没有义气,竟丢下她登船打架自己撒丫子先跑了,这两坛子酒带回去到底要不要分他一坛?
一边儿想着,南予就摸进怀里去掏仅剩的几个散碎银子,另一边儿则琢磨着改明儿得空了还是须得去趟赌坊才行。
提了两坛子陈酿回到水天一线客房的时候,君玦正坐在床边的茶桌旁等她。
倒也不算是干等着,君玦的面前还端端儿放了一盏汤盅,南予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用双手捧着汤盅拿薄薄一层气韵焐着。
“予儿再不回来,我等得身心都要凉了。”君玦收回双手,转头对她提唇浅笑。
他这话颇似调戏但实则说得不假,顾休思的船舫和水天一线均落在了摘月江上,君玦要从船上回到客栈不过眨眼的事情,且不说他早在顾休思船上的时候就特意吩咐人给她熬了这盅汤。
本想着南予从船舫出去小转一会儿就会回客栈,谁曾想自己坐这儿等得汤都快凉了她都没回来。
“你等我作什么?”南予把酒放在桌上,在他旁边坐下来,随意破开一坛酒,翻出杯子顺手给他也倒了一杯。
君玦接过酒杯顺道劫了她手里那杯,抬眸不咸不淡地凝视她,“受了重伤还喝酒,小命不要了?”
“这么快小爷战败的事迹就传出去了……?”南予扬了两个音,挑起眉毛甚是疑惑,顺手去薅被抢走的那杯酒,“你躲什么,还给我、喂!”
喂字落下的时候,君玦恰好把两杯酒都左右手不疾不徐优雅地饮尽了,拿手腕单手压住两坛陈酿的封口,另一只手推了一下汤盅,“不准,把这个喝了。”
他嘴角的笑极浅,但眸中的笑意却很深,是了,最好看的星辰都在眸子里,而眸子里此时只有她一个南予。
眼见着她乖乖拿起汤盅二话不说喝起来,君玦才解释道,“没传出去,反倒是你夺了绸花进船批命被众人亲眼目睹,都以为你赢了。”
南予窃喜暗忖:被如此一位认定了除诗茵若外皆不可妄称香玉的高手揍了一顿,不仅最后屁事儿没有还搞了个名利双收,不亏不亏。
思绪末了南予瞥他,“那你的小道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君玦揣着闲情手搭在酒坛上撑起脑袋,饶有兴致地看她嘴角残留的汤渍,“因为我很厉害。”
对于听惯了他有事儿没事儿总爱在自己面前显摆他样貌如何如何、品位如何如何、见识如何如何的南予来说,如今跟她直白地说出他很厉害这么幼稚的话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喝完了药汤,南予觉得自己的乖顺真是给足了他面子,趁着他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着,放下汤盅倏地伸手就去抢他手里压着的两坛子陈酿……!
岂料君玦早防着她这么出其不意的一手,撑着脑袋的那只手压在酒坛上分毫未动,另一只手已经钳制住了南予。
电光火石之间君玦用了不会弄疼她的力道捏着她的手,对上南予错愕的眸子,正想着将她往前一带就顺势裹进怀里。
然而南予向来是个不屈服淫威的,抵着君玦往前带的力道,推搡之间她另一只手猛地扑在了他的肩上!
人还没站稳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南予整个人被带着扑向前,堪堪朝着君玦的脸!
女子带着酒香甘冽的嫩唇陡然触碰到白皙光滑的侧脸,君玦身形一僵!
他这是……被予儿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