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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又生气了_17
    六幡血魔旗断了,可就不再受鬼方的掌控了。在仙魔大战中战死的残魂,久被镇压着,一经释放,立马便朝着各处逃逸。要是让这血魔旗中的魔兵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等时刻,玉裁冰也没有功夫责备洛玉笙的莽撞,而是快速掠到了炎狱山的入口。双手一张,周身浮现出莹白色的光芒。顿时,一把把冰剑像是崚嶒的山峰矗立在眼前。撞到了剑上的游魂顿时一声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玉裁冰释放出来的是剑域,修仙大陆的修剑者,只有极高天赋的人才能修出这一片杀伤力极强的剑域。修为越是深厚,这剑域范围越是广大。试剑大会的时候,玉裁冰从来没有显露出这一手,可见她还隐藏着不少的力量。这剑域的力量确实强大,但是也极为消耗灵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洛玉笙来不及多想了,周身淡紫色的光芒浮动,她直接将炎狱山纳入了自己的法相天地中,面对着横冲直撞的魔兵,采用天界中的净幻决直接将它们给渡化。好不容易做完这一切,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魔兵消失不见了,而鬼方也借着她的一踢之力,撕裂空间落荒而逃。
    “这旗一断,里面的血魔兵便不受控制了么?”洛玉笙捏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看,她看着沉着脸走向自己的玉裁冰,讪讪一笑道。
    “旗子相当于镇压魔兵的法器,被摧毁了自然是镇压不住。”玉裁冰淡淡地应道,她朝着洛玉笙伸出一只手,又继续道,“这么大的动静,炎狱山都没有人出来,恐怕真遇到什么事情了?”
    修长的手指皎白如春葱,骨节分明,纤细而有力。
    洛玉笙盯着玉裁冰的手半晌,才挑眉道:“难不成魔界的人已经得手了?”
    “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么?”玉裁冰见洛玉笙坐着不动,她索性一伸手将地上的人给揪了起来,“要是得手了,他们还在门口做什么?炎狱山的结界虽然摇摇欲坠,可到底没有破碎。”
    洛玉笙点点头道:“哦。”她确实不喜欢动脑子,再者跟着玉裁冰还需要她动什么脑子?有一个将什么都包揽的师姐,还真是让她轻松了不少。
    “你越来越让我吃惊了。”玉裁冰低垂着眼睫,唇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早在试剑大会的擂台上便见过洛玉笙的法相天地,可是这同样是消耗灵力的一式,才施展完没多久,她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再者那些魔兵,先不说自己能不能炼化,就算可以,也要花上几个时辰吧,可是洛玉笙却在一炷香的时间,将魔兵全部炼化了。她尝试着进入洛玉笙的法相天地,可是入眼只有茫茫的白雾。
    洛玉笙眨了眨眼,假装没听懂玉裁冰说什么。她勾唇嫣然一笑道:“是么?这是我的荣幸。”能够被冷心冷情的大师姐关注着,可不是莫大的荣幸么?
    “行了,走吧。”玉裁冰嗤笑一声,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洛玉笙带来的那份熟悉之感,她自己都说不清,更别说让这愚蠢的家伙知晓了吧?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她望向了前方火红色的土地。炎狱山的结界在之前的各种冲击中几乎破碎了,她右手一拂,便见数十把光剑朝着前方掠去。那一层透明的结界,在咔擦一声后便化作了烟尘消失了。而玉裁冰胸口一疼,顿时压不住那上涌的血气,捂着唇半晌没有动作。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洛玉笙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她大惊,伸手扶住了玉裁冰,看着她骤然苍白的面色,眉头忍不住蹙成了一团。她拉下了玉裁冰的掌心,看着那一滩刺眼的血渍,心中恼自己的不仔细。在施展了剑域之后,玉裁冰自己的身体恐怕也受了不少的损伤吧?可为什么之前不表现出来呢?师姐她到底在倔强坚持着什么?洛玉笙有些心疼地望着玉裁冰,她的额头与玉裁冰轻轻相碰,一股寒意从肌肤相贴处传来,像是倚靠在一块寒冰上。洛玉笙打了个哆嗦,赶忙凝神聚气。额上淡淡的白芒浮现,她渡了一部分的神力到玉裁冰的体内,替她修复脉络间的损伤。恍惚中,似是在她的识海瞧见了一朵青莲。可没等洛玉笙细瞧,双眼便一通,她的神识才闯入便被一股力量排斥着,驱逐了出来。
    “大师姐,你怎么样?”洛玉笙离开了玉裁冰的前额,担忧地问道,“你的剑域至灵至净,可到底没有到大完满的境界,会不会因为这次沾染了魔兵的血,而染上了几分邪气。”
    “无妨。”玉裁冰轻轻一笑,苍白脆弱的笑容像是雨中即将凋零的花。
    洛玉笙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的目光紧凝着玉裁冰唇角的血迹,终究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拂去那点血痕。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只逗留了片刻,可也像过了千百年般长久。她还没收回手,手腕便被玉裁冰扼住了。她微微抬眼,看到了玉裁冰卷翘的睫毛和深邃的眼,这才醒悟到,两个人此刻的距离太近了,也太危险了。“抱歉。”洛玉笙轻轻地说了一句,她视线落在了玉裁冰的手上,便沉声不语。
    “嗯。”玉裁冰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洛玉笙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此刻胸口翻涌的血气已经被压下去了,身体中多了一股奇怪的、熟悉的力量,让她无比熨帖。微微眯着眼,她率先迈开了步子,大步地走向了前方。
    “受伤了动作还这么大。”洛玉笙愣了片刻,摇了摇头,一声哂笑,赶忙追上了玉裁冰,生怕她又出什么事情,跌倒在地上。
    炎狱山到处都是火红色的火山,或者说曾经的火山。现在的山顶上已经不见熊熊燃烧的烈火和流动的岩浆了,整个炎狱山境内都弥漫着一股冷气,唯一的热便是那脚下泥土的颜色。看到了几间散落在山间的房屋,可是空空荡荡的,里面一点人的行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洛玉笙掩着唇,眨了眨眼,似是很难消化眼前所见的画面。
    玉裁冰的面色变得凝重,她微仰着头看向了炎狱山最中间的炎狱峰,低声道:“走,我们去炎狱神殿看看。”旁人踏入这炎狱山便很难经受万丈火焰的折磨,更别说登上炎狱神殿了。可是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走上那通往神殿的路。炎狱山中的火种不见了,那么还能够取到青阳神火么?
    在踏上了炎狱神殿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几道人声。穿着红衣的侍女一脸惊惶,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殿外一探究竟。而洛玉笙二人一闪身,如同一阵风般穿过大门,到了神殿最中央。她们瞧见榻上躺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只不过面色苍白,眼中灰败如枯木,找不到丝毫的生机。
    第19章炎狱火母
    “火母,炎狱山的结界破碎了——”
    侍女惊慌失措地跑入了殿中,可是在看到床前的洛玉笙和玉裁冰后又猛然顿住脚步,面上满是畏惧和惊诧。炎狱山的结界极为牢固,怎么了能被人轻而易举地打破?能够悄无声息来到这里的自然不是寻常人。
    榻上的火母转了转灰败的眼珠子,她微微一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她是炎狱山之主,整个炎狱山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耳目,炎狱山的结界破碎她岂会不知?只是觉得一切都没必要了而已。她之所以不死,那是因为火种还没有找到传承,当然,也不可能找到传承。
    玉裁冰压住了眉眼中的惊诧之意,她往后退了一步,端详了火母一阵子,才一拱手,低声道:“我们是瑶华派的弟子,此次前往炎狱山,是想借一样东西。”
    “是来借火种的?”火母的声音很轻很细,像是春日里的游丝,似是下一瞬间就会被吹断。炎狱山中除了火,便没有其他的东西值得出借了,可是现在的炎狱山,已经连火都不存在了。“你们一路走来的时候,也应该发现了,炎狱山中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火种了。”
    洛玉笙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您是火母,召唤出火种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见火母面上绽出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她又问道,“炎狱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里面的臣民呢?怎么丝毫不见人的踪迹?”
    “死的死,走的走。”火母唇角一勾,眸光有些涣散,她用一种平淡的口吻,低声道,“心火已经熄了,炎狱山自然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顿了顿,她又转向站在后方的侍女,低声道,“送客。”
    “这——”洛玉笙还想说些什么,被玉裁冰给一把按住。玉裁冰朝着火母笑了笑道:“既然炎狱山已经没有了青阳神火,那我们告辞了。”说着,便拉扯着洛玉笙,快步地走出了炎狱神殿。
    玉裁冰是一个轻而易举便放弃的人么?显然不是的。炎狱山此时没有火,可只要有火母在,便能够重新续火,她心中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不再劝说便离去了。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一迈出炎狱神殿,洛玉笙便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难不成咱们就这样回去了?”
    “当然不是。”玉裁冰轻哼了一声道,“你跟我来。”
    曾经的炎狱峰是炎狱山中最炽热的一座火山,在其中熊熊燃烧的便是青阳神火。洛玉笙被玉裁冰带着跃入了火山口的时候,发现四面的红色岩浆早已经凝固了,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很难想象的出这儿曾经喷出融化一切的烈焰。
    “还真是一点儿火气都没有。”洛玉笙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她一转身,发现身侧的玉裁冰已经走到了山壁边,蹙眉凝目,不知道在瞧些什么东西。洛玉笙好奇地望了一眼,踟蹰了一阵子后,才问道:“这是名单?为什么要刻在墙壁上?”
    “你知道炎狱山是怎么续火的么?”玉裁冰拧着眉,半晌后才应道。
    “怎么续的?”洛玉笙眨了眨眼,她连炎狱山的事情都不太清楚,更别说关于火种传递的内情。手指从冰凉的山壁上滑过,落在了那一个个名字上,仿佛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火舌灼烧的痛楚,她又蓦地缩回手,眯着眼凝视着玉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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