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搞得非要诳她去云都似的,就想了想又说,“结婚选婚纱是件大事,你到时候可以让傅景洪陪着你一起去,我做东!”
“哈哈哈哈!”蒋倩南很开心地大笑了几声,抬手很随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在云都赚了大钱了,不去宰你一顿你心里不爽啊!”
沈定北真的是很喜欢看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大笑,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最近确实没少赚钱,正好没人替我花,所以……”
“那好!我满足你!”蒋倩南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说,“不过就是我跟别的女人想法不一样,我觉得带未来老公一起去看结婚要穿的婚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的事,所以如果我要去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嗯,”说着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这种事赶早不易晚吧,就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就去云都,到时候你应该在那边吧!”
沈定北没想到她这么愉快地就做了决定,当下就立马改变了行程,“真是巧了,刚好我也需要在这边待几天,我奶奶正好过八十五大寿。如果你过几天就去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本来之前蒋倩南还正愁一个人坐飞机路上会很无聊的,被他这么一说,立马更动心了,当下就跟他击了个掌,“那咱们说好了,过几天我联系你!”
沈定北望着笑意盈盈的她,眸底不自觉地就流露出宠溺的意味,这么个小女人,若是他的该有多好。
林荫丛丛的人行道上,娇小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本来就很惹人注目,更别提俩个人的背影看起来还那般地般配,路人都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对面马路上的黑色玛莎拉蒂上后座上的妖孽男人眼神阴鸷地将这一幕收在了眼底,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都能将人灼伤了。
陈康坐在驾驶座上战战兢兢地开着车,刚才的那一幕他也碰巧看见了,他眼神小心谨慎地偷瞄了一下后视镜,男人那张妖孽的脸上就跟覆上了万年寒冰似的,下颌线紧紧地绷了起来,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只看了一看就赶紧收回了视线,生怕这位平时看起来脾气贼好,但发起脾气来能把你全身的毛都拔光了大老板拿他发泄自己的私人情绪。
就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的就是,明明大老板不是说好要折磨,要报复这位蒋小姐的,那为什么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还会这么这么生气不爽呢?
……
傅氏传媒。
整整一个下午总裁办公室内的气氛都沉得能压死人,几个秘书就连走路的时候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就怕一不小心把工作丢了。
傅景洪这个人从来不会轻易地发脾气,他面上常常都是笑着的,平时也开得起玩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几个秘书开开玩笑,但自从他接任傅氏以来,这还真是大伙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的发脾气,平时不过是摔个文件,将下面的员工骂个狗血淋头,否则直接给开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的他真的是给人一种他会吃人一样的感觉。
陈康站在总裁办外拿着一份文件真是迟迟不敢进去,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傅景洪追求蒋倩南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人,所以,他想不明白一些事归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敢去问,试问这年头又谁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何况还是一只发了怒的老虎?
门口的秘书看连他都这个屏着气地,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了,整层楼的气压也随着陈康的紧张低的能憋死人。
正在这时,忽然从电梯那里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陈康忙朝那边看了一眼,当看到来人是程习之时,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这才虚虚地将额头上的冒出的汗给拭去。
“程总!”陈康客气又周到的迎上去,很尊敬地开口,“您怎么到这来了?”
程习之刚一进来就觉得气氛很不对劲,他看了看还紧紧绷着的几个秘书,淡淡开口道,“景洪心情不好?”
“……”陈康站在原地长长地吐了口气,大手紧握着手里的文件,压低了声音说道,“何止是心情不好!我就从来没有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过!”
程习之,……
他抬眸看了一眼总裁办厚重的实木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康站在那里一五一十地将中午在马路上碰到蒋倩南和沈定北的事说给了程习之听。
后者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把这个给我,”然后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钢表,吩咐他道,“时间不早了,你让她们今天都下班吧!”
程习之跟傅景洪一直都是铁哥们,所以他的话自然而然地也就全全代表了傅景洪。
一推开总裁办的大门,一股子烟草味就扑面而来,程习之下意识地拧了拧眉,真皮坐椅里傅景洪还在那里吞吐云雾。
看到程习之过来,他的脸色才总算是好看了一点,也随即地掐灭了烟头,语气不如从前那般好,但就他现在的心情而言,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你怎么来了?”
“你妈让我过来的。”程习之一向也不是多爱绕弯子的人,他随手拉了把座椅在他对面坐下,波澜不惊地,“她说你疯了!”
傅景洪,……
他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程习之一眼,声线比方才冷下了几分,“我还是那句话,关于我和蒋政凡女儿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程习之闲适地往后背上仰了仰,长腿交叠起来,然后朝他摊摊手,“我要是插手的话她现在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过来是什么意思?”傅景洪真是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他不是一向最讨厌管别人的闲事的吗?尤其是感情这方面的。
程习之唇角浅浅地弯了下,“你与其问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不如好好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心情不好!”
“……”桃花眼里明显地闪过一丝不自在,傅景洪冷笑了下,“陈康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程习之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说话。
他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后,才淡淡地出声道,“我一向不喜欢管别人的家事,但阿姨是你的母亲,景洪,她没有了你爸爸已经很难过了,你不要再惹她伤心了,她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一直在电话里哭,你知道,她原本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的!”
“……”
一句原本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的,令傅景洪一颗如盘石般坚韧的心,几不可查的柔软了一下,可他嘴上仍旧是很硬,“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对左灵做的事,就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没有追究过她!”
程习之无声地叹息了声,向来他也不是多会安慰人的人,只是苏婉平是她的长辈,她都开口求他了,他不过来一趟说点什么,始终有点过意不去。
“我和陶乐乐一开始也是只想走肾的,后来就走了心了,景洪,女人都是很脆弱的,哪怕是外表心再大的女人,你伤她一次,她可能会因为爱你就选择了原谅,你伤她两次,你求她,她可能会念在你对她好过的份上原谅你,但是事情是没有第三次的,左灵我不评价,蒋倩南我也不评价,你就好好地从我身上看吧!你是个聪明人,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就够了,我想,你也应该不想让她给左灵抵一命!人死不能复生,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些以后,他站起身来,抬手随意地敲了敲他办公桌的桌沿,这回再开口时磁实的声音里已经暗含警告,“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想娶的女人一直都是左灵,她过世以后,关于这方面你就没再想过别人,景洪,别用婚姻去伤害一个女人!我知道你想她不好过,想让她生不如死,其实现在你已经做到了!段家虽然没那么干净,但爬到这一步也没那么容易,你如果真那样做了,就等于直接将她的心脏挖了!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
程习之走了以后,傅景洪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反反复复地想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没有再抽烟,他就那样坐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以后才起身出了办公室。
陈康还很恭敬地在办公室外候着,看到他出来,立马低下了头,刚才里面的谈话他虽然在外面听不到,但从程习之刚才出来时的脸色来看,应该是很不顺利。
傅景洪眯起桃花眼扫视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后想想也就算了。
陈康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平时工作也打理得很好,他平时也是一个嘴很严的人,可能今天换个对象,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他正想吩咐他说去暗香时,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来,对着屏幕上闪着的小公主这三个字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以后才接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