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识茅塞顿开,瞬间会意:“使用罗贝塔法则!”
覃绥安笑了笑:“聪明,休息会喝点水。”
少女这才缓过神,已经不知不觉学了一个多小时了,刚开始她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到后来彻底集中到解题之中,白天的事情已经抛在脑后。
她确实是有些渴的,手已经伸出准备结果覃绥安递过来的水。
可是少年似乎也学得有些疲惫,手都脱了力,八成满的水杯突然在空中摇摇晃晃,不偏不倚洒向了覃识,一滴不剩。
从领口开始,接近三百毫升的凉水一路向下,到了裙摆接近膝盖处滴滴答答的滚落地面。
衬衫和百褶裙本就纤薄,遇水便紧紧贴在少女的肌肤上。半截裸露的膝盖上像是洒满露珠,看上去白皙和愈发娇嫩。
覃绥安淡淡说了句:“抱歉。”
覃识瞪了他一眼,连忙抽纸擦自己的衣服,还骂道:“你是猪头吗?”
少年默不作声,只是嘴角上扬,他抽了几张纸,从膝盖开始,蹲下身帮覃识擦去小腿上的水渍。
覃识下意识的向后缩,少年的手腕强劲而有力,用宽大的手掌握住少女纤细脆弱的脚踝,使之无法动弹。
却偏偏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女的抗拒一般,像是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一般替她擦干水渍,动作轻柔,目光专注地近乎虔诚。
覃识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覃绥安是意识到自己刻意的疏远的,他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所以洒自己一身水是他的报复吗?
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覃绥安了,既然要报复自己,又为什么立刻替自己擦干呢。
他伏在自己的脚边,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脚的时候就像是臣服的教徒。
覃绥安此刻的手掌不再是冰冷,滚烫到近乎炽热地狠狠灼烧着那一块肌肤,覃识的脚趾蜷缩,连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感觉自己非但没有成功疏远覃绥安,反而迫使自己和他靠的更近了。
覃识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覃绥安面前不过是狐假虎威,一旦少年开始露出爪牙,她才是弱势的一方,否则怎么现在连踹他一脚抽回自己的小腿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只有几滴水,覃绥安却像是处理危险溶液一样擦拭了许久。
等彻底擦干,他才不疾不徐地说:“去换身衣服吧。”
覃识像是解脱,立刻站起身立刻覃绥安的危险地带:“知道了。”
覃绥安看着少女接近惊慌的背影,继续补充:“直接换睡裙吧,知道你洗过澡了。”
覃识身上一片沐浴露的馨香,刚刚靠近时扑了满怀。
回答他的,是少女重重关上的房门。
他在书房等了五分钟,没有等到覃识回来,只等到她的微信:
【太困了,不学】
【我睡了,八八六】
少年合上书本,此刻倒没有多少情绪,刚才本就是他失态。
覃识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她又梦到了刚才在书房的那一幕。
只是不同于之前覃绥安只是单纯地帮她擦干水渍,梦里的覃绥安,居然慢慢俯身,在她脚背落下一吻。
他的嘴唇鲜红的像是随时能滴下血,连和自己脚背相贴时的触感都无比真实。
神情是和现实一样的虔诚。
覃识醒来的时候心跳快的像是要飞出来,深吸好几口起都缓不过来,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算不算噩梦。
她下意识地摩挲梦里被亲的脚背,弄得自己一阵阵发痒。
覃识现在彻底失去了覃绥安面对面的勇气,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小侄子小跟班已经有了可怕的攻击性,但非要说出个所以然,他明明又什么都没做,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自己而已。
似乎有鬼的是自己的心。
她醒来的时候正是覃家早餐的时间,她饥肠辘辘,还是装作睡懒觉一样躲在房内不出,以免和覃绥安正面撞上。
房门被打开了,不敲门就进来的整个覃家只有她的二姐覃听。
覃识连忙拉住被子装睡,被覃听毫不留情地打了三下屁股。
“别装了,都看到你微信有步数了。”
“.......”
覃识哀嚎一声:“你怎么又回家了!”
覃听也是兴致不高地说道:“温遇而约我出去,我骗他要回家。”
也是,除了温遇而能让覃听躲避不及,再没有人能让女魔头害怕了。
覃识幸灾乐祸地说:“那你不怕遇而哥找上门啊?”
覃听已经钻进妹妹的被窝,看上去十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回答道:“不可能,他脸皮再厚也厚不到这种地步。”
覃识实在有些饿了,碍于覃绥安的原因又不好下楼,只能问二姐:“覃绥安还在楼下吗?”
覃听没有多想,如实回答:“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少女闻言松了口气,正准备起床又感觉奇怪:“不对啊,他最近老一个人出去干什么?”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要出去怎么了?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关心关心大姐,听说最近公司遇到了问题,覃问正焦头烂额呢。”
覃识躺了回去,不甚在意:“我关心了也没有用啊,反正大姐肯定有本事转危为安,实在顶不住,还有覃律你帮忙做破产登记呢。”
覃听闻言踢了一脚自家妹妹,姐妹俩笑嘻嘻扭打在一起。
两人过了一会才打打闹闹地下了楼,还没踏进客厅,就已经看到了沙发上的端正隽秀的背影。
覃父就坐在对面,看上去与之相谈胜欢。
覃听准备立刻开溜,被覃识一把抓住,然后大声叫到:“遇而哥!你来啦!听姐想你好久啦!”
作者有话要说:
覃·火烧屁股·依然八卦别人·识
这几天有期末考!!更新慢啦
哭了哭了,好像要收藏要评论!不想单机下去啦
第9章
温遇而的钢琴师从名师,还是其唯一弟子,如今大有青出于蓝之势,早就在业内名声大噪。
演奏会时的温遇而淡漠到近乎冷酷,除了全身心都投入到音乐中时,似乎眼里装不下一切事物。
也就是覃听覃识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知道,温遇而绝非是这样的性格,只不过是顺风顺水的人生和异禀的天赋让他有了一身寻常人少见的傲骨,在陌生人面前不愿轻易外露性子。
事实上私下里的温遇而,外向到近乎聒噪了,这从他对覃听十年来锲而不舍的追求中也多少可见一般。
覃识心里猜测,就是因为遇而哥跟自己都不相上下的小孩子心性,才导致二姐总是对他避之不及。好不容易遇而哥从国外闭关回来,她希望能找到机会不动声色地提点几句,也好让他俩早日修成正果。
覃听试图开溜失败,只好干笑两声对温遇而打招呼:“遇而,你来了啊。”
温遇而今日白衬黑裤,既不过分庄重,又显得斯文端方,他礼貌起身,笑容和煦地点了点头:“听姐,阿识。”
他比覃听小了三岁,估计这也是覃听从不愿意松动的原因之一。
而这边覃识却在暗地里惊讶,两年不见,她这老哥哥成熟不少啊。
不单单是穿着上的变化,最主要的是整个人的气质都稳重内敛许多。换做以前的温遇而,到覃家绝对是先自己去冰箱里拿瓶水喝,然后噔噔噔上楼像个炮仗一样直接敲响覃听的房门。
几年前有一次温遇而敲了许久没等到覃听的回应,还以为覃听在里面出了什么事直接推门而入,没想到正撞见覃听正在换衣服。那时候覃听还在读大学,温遇而更不过是个文凭都没有的高中生,无不青涩纯情,把这件事看的相当恶劣严重。
那一次覃听恼羞成怒,直接把他打出了温家,并禁止从今以后温遇而再出入温家。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覃听说温遇而脸皮再厚,也不会上门拜访的。
如今的温遇而,打扮得体,还耐心地陪着长辈说话,见到覃听之后也依旧风度翩翩,没有一丝唐突。
对覃父而言,他们和温家不分你我,温遇而跟自己儿子也没什么差别,且早知道他对自己二女儿的心意,十年不变,也绝对称得上赤忱,自然乐于撮合。
于是便轻咳一声起了身:“阿听,遇而回国不久,你带着他出去逛逛。”
覃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国不到两个月,温遇而一会送餐一会送花,全都是别出心裁的好东西,明明对a市摸的比还她通透。
但若拒绝老父亲绝对会不乐意,只能应了这份差事,换了身衣服后领着温遇而出门。
温遇而不像以前尾巴立刻翘上天,只是和覃父与覃识道别后嘴角带着笑意跟在覃听身后。
覃识吃了些早餐后就回到房间,发现骆艺在微信里问她昨天干了什么。
覃识叹了口气,如实相告了那些糟心事。
她的这通骚操作听得骆艺直呼好家伙,一面笑话覃识也是倒霉,偏偏吃个饭正好遇到宋修白,一面又忍不住八卦:
【那在你心里,宋修白和覃绥安谁更重要啊?】
覃识苦大仇深地打字:
【他们两个能一样吗?覃绥安是家人,宋修白是目前很有好感的人,都不在一个赛道啊】
她又把自己准备和覃绥安保持距离的打算说了出来,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到了这个年纪确实该注意一些了。就算她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覃绥安和她迟早要各自找男女朋友的。
【你不怕覃绥安伤心?】
这让覃识一下子想到了昨天书房发生的事,覃绥安这样子,应该不算伤心吧。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以前她和覃绥安亲近,无非也就是她单向不断地奴役压榨大侄子,如今以礼相待,说不定覃绥安反而要松口气。
【不会吧,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宋修白】
骆艺回复:
【你老老实实去道个歉吧,我也帮你解释解释】
【他既然生气,说明对你也有意思】
【公洗公洗】
覃识犹豫半响,被骆艺这句“他既然生气,说明对你也有意思”撩拨的不上不下,还是点开了和宋修白的对话框。
事情完全错在自己,她不会找借口开脱,只能老老实实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