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裳,段千曦这才松了口气。她倒是不在意有没有人看过自己,毕竟前世她比这个还要暴露的东西穿过,只是这地方,终究不是她曾经的家。
想起那些过去,段千曦又不禁陷入了回忆当中。她记得很多过去,包括她的家人。可有的时候,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的过去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场梦。那场梦醒来后,她就是真正的段千曦。
没有什么穿越,也没有什么重生。可梦里的世界,又是那样的清晰,那些过往又是那么的印象深刻,让她无法割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更不知道怎么回去。或许跟来时一样,睡一觉就回去了。
叹了一声,段千曦擦干净了头发上的水,半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塞外的月亮是真的很圆,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嗷~”一声鹰啼,让段千曦回过神,她看着半空,一只老鹰朝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段千曦便知道来的是霸天。
朝着霸天招了招手,霸天落在了段千曦的手臂上,脑子在她脸上蹭了蹭,高兴的叫了两声,然后甩了甩自己的脚,示意她把脚上的东西给取下来。
段千曦先是摸了下它的脑袋,这才取下了小竹筒,打开塞子,拿出了里面的信件。
空白的一张纸,她眼睛一亮,起身走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把茶水倒在了桌上,茶水竟然没有溢出去。
将纸张放在了茶水上,慢慢的,上面的字显现出来了。
纸上的字不多,但消息非常的重要。
【太后与陈家彻底决裂,城中多处火灾有异,百姓感染瘟疫,性子变得异常残暴】
瘟疫怎么坑使得人的性格改变?段千曦摇摇头,这绝对不是什么瘟疫,更像是中毒了。
想到此,段千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杨柳和虞先生并没有回来。
“柳翠!”段千曦突然高呼一声,柳翠连忙走了进来,问道:“郡主,何事?”
段千曦看着她,问道:“杨柳呢?怎的还没回来?”
柳翠一愣,道:“郡主,杨柳不是被您给派出去跟虞先生一起了?”
“是,所以我才问你,杨柳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这奴婢也不知道,当时郡主您就说让他们两人出去,奴婢一直都待在屋子里,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没有异常之处,就已经是最大的异常了。
段千曦眼眸一凝,道:“去,马上派人去找!务必将这两人都给找到!”
“是!”
柳翠心里担心,脚下的速度也快得很。马上将此事告诉了唐尧,让人马上出去找人。半点不能耽误。
这人是段千曦的,唐尧自然也要上心,甚至都没有跟霍琅禀报,直接就让人去找人了。
段千曦坐在院子里,桌上的纸早已经跟茶水融化在了一块儿,什么都不剩下了。
霸天站在榻上,眼珠子不转的守着坐在榻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段千曦,若是外面有什么动静,它马上就能知道了。
段千曦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睡了过去。睡着前,他脑子里还在想这虞先生为何要把杨柳给带走。又疑惑,自己明明都已经知道了虞先生有问题,为何还要让杨柳跟着虞先生离开?这不是故意给虞先生找借口吗?
想着想着,段千曦便睡了过去,醒来时,脸色还有些难看。
这时,天已经亮了。而杨柳依旧没有回来。虞先生的动静也没有,半点消息也无。
但这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沉默了一瞬,段千曦把柳翠叫了进来,看到柳翠眼底的青黑时,她让人凑过来,然后趁着柳翠不注意,直接一根银针扎在了柳翠的头上,让她睡了过去。
把柳翠放到了榻上,段千曦开始思考,虞先生这么做的目的。
之前他们其实就已经怀疑虞先生就是那个内鬼了。但因为证据不充足,也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故意把两个人放出去,就是希望能够用虞先生,引出他背后的大鱼来。
结果大鱼没找到,反而把杨柳给搭进去了。
这让段千曦很是难受。
揉了揉眉心,她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正巧霍琅走了进来,看到段千曦,他马上加快了步伐,笑着说:“千千,你醒了啊?我刚才就在找人看你,你怎的醒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说什么?段千曦看着霍琅,道:“你怎的过来了?可是有事?”
霍琅摇摇头,道:“无事,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千千,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这语气,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狼狗似的。
“霍琅,你先别说这个,我现在脑子有些疼,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你再跟我说话,好吗?”段千曦有些不大舒服,脑子昏昏沉沉的不说了,眼前还有些花,伸手摸了下头,好家伙,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先把钟老爷子叫过来,我有事情找他。”
钟老爷子是军医,找他必定就是为了看病了。
霍琅眸色一暗,段千曦起来时应当没有照镜子都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又多差。
红润归红润,但却是并不正常的红晕,嘴皮都干了,眼里也是红血丝,就这样子,不是感染了风寒才怪了。
趁着段千曦不注意,霍琅一个手刀下去,直接把人给劈晕了。然后让唐尧把钟老爷子叫过来,给段千曦看病。
“是的主子!”
钟老爷子麻溜的过来了,给段千曦诊脉后,确定了霍琅的猜想,“感染风寒,这会儿累着了,不用吃药,睡一觉就能好……”话还没说完,看到霍琅看他的眼神不怎么对劲,钟老爷子咳嗽一声,道:“当然,还是吃药最好,那个,唐尧啊,你先过来跟我去抓药,然后给郡主喂下。”
唐尧点头,跟着钟老爷子出去了。
霍琅则把段千曦抱在了怀里,目光一寸寸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处都刻在心上。眼底又涌出了一股浓郁的黑色,那是想要毁灭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