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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她喊道:“快救人啊!”
    第58章
    其实不用左缨喊,楼房塌了这么大的动静谁没看到?大家都冲了过来, 不过没等他们干什么, 那堆废墟里便伸出了一只手,接着庄袭便从废墟底下爬了出来, 身上满是瓦砾碎石,衣服还有点湿。
    原来刚才房子坍塌的瞬间, 他放出了一个水泡泡,把砸在自己身上的房梁等物给撑了一撑, 因而并没有受伤。只是身上沾了水后再沾染上碎屑尘土,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从头发丝到脚底都显得脏兮兮的。
    他面对关切担忧的众人,目光在左缨身上停留了一下就立即挪开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我没事, 大家散了吧。”
    他一把勾住杨庆的肩膀往外推:“挪出个安全屋,我要收拾一下。”
    “哦行, 我早说了,叫你不要住楼上, 不要住这小楼里, 你看, 现在楼塌了吧,幸好埋得不深……”
    “你给我闭嘴吧!”
    两人拌着嘴走了, 左缨也跟着人群散了, 不知道为什么, 她觉得刚才庄袭看向她又仓促移开的那一眼, 有点闪躲逃避的意思。
    但他有什么好闪躲逃避的?虽然把差点把自己埋了是有点好笑,但他也不像会为这种事不好意思的人。
    她转头看向那两人勾肩搭背的背影,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两人举止这么亲密,庄袭好像从来没有和谁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
    不过这也能看出,这两人感情确实是挺好的。
    “感情挺好”的两人一进到一间安全屋里,庄袭就把杨庆给推开了,绷着脸,耳根是不易察觉的微烫微红,啊,他竟然当着左缨的面差点把自己埋房子里面,真是太丢脸了!
    他很少这么窘迫过。
    那塌的不是他的楼,简直是他的形象啊!
    他有些无力地撑住额头,叹了口气,杨庆看不懂了:“庄哥?”
    庄袭挥挥手:“出去。”
    “哦哦,庄哥,你那个,有换的衣服吗?”杨庆指了指庄袭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要是没有,那些大妈阿姨做了不少,我给你拿来。”
    那些阿姨虽然做了不少衣服,但大多是用的粗布,做工也简单粗陋,最近左缨倒是帮忙弄到了一些动物毛发纺成的柔软毛线,阿姨们将其织成了毛衣。
    如今人们大多是里面一套毛衣毛裤,外面则套着单薄的粗布外衫,因那毛线保暖性很强,倒是不用担心冷了,但整体观赏性基本为零,那没经过染色的外衫也被戏称为麻袋。
    让庄袭穿那样的?他想到左缨那一身,即使在现实中明显尽量低调了,那也保持着末世前的大众水平,而在游戏里的衣着打扮……
    他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画面,她穿着看起来很温暖柔软的纯白中领毛衣,披着银灰色的大衣坐在躺椅上,抱着一条小被子,脚上那双洁净的运动鞋一晃一晃。
    也是很普通的打扮,却兼具了简约大气与不露声色的时尚感。
    小姑娘其实挺注重形象的,或者说,她其实挺爱美的。
    所以,在那样的她面前,他能披个麻袋吗?
    他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没想办法弄点衣服,他如今个人背包里倒是有备用衣物,但那都是按照他从前的眼光随便搞来的……老年风服饰。
    庄袭颇感头痛,把还在叽叽歪歪的杨庆赶了出去。
    左缨完全不知道一直秉持“衣服能穿就好,舒适最重要”的老年画风的某人,正因为她而开始犯愁衣着打扮了。
    她此时正撑着脑袋看人织毛衣,这些毛线是她从土豆那里弄来的,土豆就是加工这种东西的,如今业务范围搞得相当大,很多玩家都乐意把动物皮毛往那边送,所以如今土豆的副本并不怎么缺资源了。
    但那些动物毛发只会用于衣物包包之类的制作,不过以左缨和对方的关系,她想要一些毛线当然不算什么。
    而男人们则在锯木头,打家具。
    那些木头是大家用自己的办法从游戏里弄到的,可以用来打目前最需要的桌椅板凳盆碗等物,鱼塘里恰好有一位老木匠,有他带领安排工作,一群壮劳力用着自己的刀斧锯子等工具,也是干得挺卖力的。
    左缨一边旁观,一边手上握着一瓶商店里买的水,里面的水已经被喝掉小半,塑料材质的瓶子外被她裹了一层布,别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其实,里面的水没有片刻是静止的。
    时而顺时针打着旋,时而出现逆时针的漩涡,或者就是咕噜咕噜地冒气泡,要不就是里面的水被捏成一个个奇怪道形状,或者是正方形,或者是球形,甚至是蛇形或者一只狗头的形状。
    有的时候不只是形状,瓶子里的水还会升温,从十多度升到四五十度,然后又猛地冷却到接近零度。
    无形而灵活自如的能量在一遍遍操控着无辜的水,与此同时,左缨还能分心回忆刚才小楼塌掉的画面。
    如果她没看错,在紧要关头庄袭放出了一个水球,不,应该是个水形成的泡泡,那个泡泡将他笼罩起来,虽然只应该支撑了几秒钟,但切实抵挡了坍塌时的大部分危险。
    可是当时庄袭身上、身边有水吗?
    如果没有的话,等于说他是无形中自己变出了一团水。
    这可是比较高级的能量。
    这些天在鱼塘副本里,她撞见过秦翰几次,秦翰那张麻子脸已经基本恢复如初,也是进进出出副本,往往会消失个几天,等回来后就能解锁一个岛屿,显然也是相当刻苦认真地在闯关其他野生副本。
    而左缨在那几次里发现他在练习水技能,练的都是单一的形式,即他能抽干一个生物体内的水分。
    比如有一次,她就看到他将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活生生抽成了老鼠干,还有一次见她将一条硫酸鱼抽成了鱼干,再有一次看到他将手贴在一棵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然后那大树的叶子便肉眼可见地枯黄下来,接着整棵树脱了了水般地皱巴、萎缩,好好一棵树,分分钟变成能够马上砍去烧火的干柴。
    这种的杀伤力其实挺可怕的,到了后期,一旦被他近身,那手往你身上一贴,可能你瞬间就能被他吸成人干。
    左缨猜测,秦翰的水技能应该就是这样的单一技能,那庄袭的水技能是什么呢?
    上次有人上门挑衅,他可以操控对方控制下的水团,并将其分解成水滴,这次貌似可以无形中变出水,都是比较高等的能力。
    这段时间游戏里不少玩家都从各自的途径里获得技能了,有火的,有土的,有召唤昆虫或者小动物的,有制造迷障的……
    余光里一个浓绿浓绿的大家伙慢慢移过来,她收起思绪抬头一看,是庄袭,裹着一件老大爷款的墨绿色大褂,这种风格她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要不是身高腿长脸好,真的跟老大爷没什么两样,不知道该说他审美有问题呢还是太懒散随性了。
    她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找个地方窝着,反正窝哪儿都不会窝到女人堆里,虽然这个女人堆上到七十岁下到三岁都囊括了,谁知道他竟然直直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左缨身边一个乖乖绕毛线球的小姑娘身上。
    后者懵懵地抬头,懵懵地眨巴两下眼睛,然后被她妈妈抱到另一边坐着去了。
    庄袭便在空出来的小板凳上坐下。
    那是专门给人家小姑娘做的小板凳,又小又矮,庄袭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蜷着腿坐在上面,简直像一只大型犬被关进了猫笼里,左缨都给看呆了:“你……”
    庄袭开始打招呼:“好多天没见了。”
    “啊,对,十七天了。”左缨说。
    庄袭:“你都记得日子啊。”
    左缨:“……”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不然我能费劲去记这个?
    左缨说:“这些天都在忙副本吗?”
    “嗯,平均两天一个副本的样子。”
    “我也差不多,怪不得我们时间都错开了,我是野生副本和有序副本交替着来,你呢?”
    庄袭:“差不多。”
    左缨心想你这十七天解锁了四个岛屿,怎么也是去的野生副本比较多。
    两人就坐着尬聊了几句,然后就没话说了,真的是很尴尬,因为现实中他们的交流还挺少的,反而游戏里比较熟,说起话来更放松。左缨就很奇怪,这人没别的事做了吗,要跑到这里来。
    她两只手握着手里的瓶子,目光落在上面,假装身边这人不存在,甚至在祈祷他赶紧走远点。
    庄袭手指拨了一下湿发,刚才他紧急洗了个头,头发也没怎么擦,一滴水滴没入眉毛,把原本就浓密的眉毛染得越发乌黑,他悄悄瞥了眼左缨。
    之前都没怎么认真看过她,只有一个大概印象,那就是长得很好看一姑娘。
    现在再看,那是一般好看吗?那是特别无敌好看。
    饱满光洁的额头,秀气挺拔的鼻子,眼角微微上扬,睫毛自带着并不十分明显的卷翘弧度,近距离看,肌肤如花瓣般经营细腻,仿佛从皮肤里头透出光来。
    她原来长这般模样,此前几个副本里她的模样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颁奖典礼上高冷贵气的晚礼服装扮,相亲副本里的清秀知性,风雪森林里金色长卷发有如异域精灵,海啸副本里的学生模样不掩稚气,但在“猎杀”其他玩家时,眼里又会透出冷冽而坚毅的光。
    现在想来,果然是每一面都很可爱。
    如果要找个词来形容庄袭现在的心情,那就是越看越喜欢。
    左缨却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家伙在偷看她吗?感觉也不是能和猥琐搭边的人啊,有什么话不能说,看啥看啊?
    还是自己露馅了掉马了?那就直说啊,干嘛这么暗戳戳盯人,很吓人好吗?
    感觉那些大妈眼睛都不放在手里的毛衣上,视线频频往这里瞟,都快瞟成斜眼了,而且那眼里充满了□□裸的八卦味。
    左缨终于忍不住了,她又掏出了橙子味夹心糖,给庄袭:“吃吗?”
    就在不久前,在游戏里她还给他吃过一样的糖果,虽说有面具影响可能他会记不得糖果的外形、口味,但……还是试试吧。
    庄袭愣了下,接了糖果,在脑海里犹豫了一下是顺势摊牌还是不摊牌,然后他选择了后者,毕竟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左缨要装成npc,又为什么对他有所抗拒。
    毕竟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在现实中是庄袭的,可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显然是要马甲披到底。
    活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遇到个感兴趣的对象,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太过鲁莽。
    他塞糖进嘴:“不错。”
    左缨:“你没吃过这种糖?”
    庄袭顿了顿:“吃过,一个副本的商店里有卖这个,你也去过那个副本?”
    左缨:……好吧,连借口都给她想好了。
    左缨偷偷观察他两秒,半信半疑地收回目光。
    庄袭嘴里含着人家亲手送的糖,感觉关系亲近了几分,挪了挪被小板凳磕得有点疼的屁股,斟酌用语道:“这些日子以来,没看到你有其他朋友?”
    “嗯,我没朋友。”左缨也剥了颗糖,放在门牙上咯吱咯吱地磨。
    “哦。”看来是个禁区,朋友都不能提,那亲人更不能提了。
    他想起之前在安泰区自救营地似乎碰到一个话多的女人,叫她姐姐的,但那女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又故作姿态,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左缨的家庭组成有点问题。
    那接下来能说什么?庄袭在脑海里搜了一圈,发现竟然找不出什么话题来。
    老半天才想到一个,他暗暗清清嗓子说:“你的房间好像快不能住人了。”
    左缨:“对,所以我平常不呆在里面,毕竟如果不小心像你那样……”啊哦,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她自动闭嘴。
    庄袭看向远处那摊废墟,也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傻样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无奈地抠了抠脑门。
    左缨看到刘婶在分毛线,可能是要织花色,正好她也受不了这过分尴尬古怪的气氛,就问:“刘婶要分线吗?我帮你。”然后对庄袭点了下头,搬着小板凳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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