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得了确切消息,唯恐去迟了生变,便冷哼一声,又狠狠踹了小贼一脚,这才快步走了。
小贼劫后余生,见林傲雪三两下就不见了踪迹,直感觉自己今日真是是撞了鬼了,连滚带爬地往家里去,同时心里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扒人东西了,去找个来钱慢但是安稳的活儿干。
林傲雪怀揣秀囊往西街的福来当铺赶去,一路上心跳如鼓,她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纵然心中百般安慰自己,此事应当只是巧合,但她却抑制不住纷乱的思绪不断向另外一种可能靠近。
云烟,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被当掉的金钥匙,真的和她手中那一把金钥匙有所关联,那云烟又在其中充当怎样的角色?
林傲雪的心绪乱糟糟的,全然无法冷静思考,她只能以更快的速度赶至福来当铺,只要赎回那把金钥匙,她看上一眼,就能明白两者之间有无关联。
虽然天色已晚,但这两日街上热闹,福来当铺也还没有打烊,林傲雪急冲冲地闯进当铺,将掌柜的吓了一跳。
“这位客官,您……”
掌柜话未说完,林傲雪便快步行至柜台前,厉声道:
“约摸半个时辰之前,贵铺可有收入一把被一个孩子当掉的金钥匙?”
林傲雪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掌柜被林傲雪气势所慑,险些忘记思考,好在林傲雪一提金钥匙,他的思绪便活络起来,他对那金钥匙有些印象,便点头道:
“有的有的,半个时辰之前,确有一把金钥匙被人当了来。”
林傲雪眼中精光一闪,一手撑在柜台前,急道:
“你且将那金钥匙与我看看!”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岂料那掌柜听了林傲雪的话后却面露难色,林傲雪眉头一拧,喝道:
“可有难处?”
掌柜的腿肚子一哆嗦,直觉林傲雪的气势真是吓人,赶忙解释:
“回客官的话,在客官来之前大概半炷香的时间,那金钥匙已经被人赎走了!”
“什么?!”
林傲雪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掌柜险些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林傲雪见他如此,也注意到自己态度过激,她收敛了几分躁怒的情绪,焦急地问道:
“是何人赎走的?你可还记得那人如何长相?”
掌柜的脸上有犹豫的神情,原则上是不应该将客人的信息透露出去的,但见林傲雪这般气势,若他不说,则有可能直接砸了他的当铺,故而他喉头一动,咬了咬牙,小心回答:
“是个男客,戴了斗笠,小的并未见到此人样貌。”
林傲雪脸色沉郁,看样子从这掌柜口中是无法再问出什么了,她强忍怒气耐着性子告了歉,转身拂袖而去。
直到林傲雪彻底离开当铺,那掌柜才算松了一口气。
林傲雪从福来当铺出来,走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的猜想涌上她的心间,又被她以各种或牵强,或合理的解释一一压了下去。
林傲雪深吸一口气,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便临近客栈。她再一次取出方才从小贼手中拿回来的绣囊,捏在手里,那几瓣梅花映入眼帘,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没有拿回金钥匙,但至少,她还可以坦荡地相信云烟。不管如何,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她都不应该因此而多疑。
只是,将绣囊拿在手里,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若叫她若无其事地将绣囊还给云烟,里面东西没了,云烟多半会对她起疑,从而致使两人心生嫌隙。
林傲雪犹豫了许久,最终无奈一叹,她将秀囊重新塞回自己的怀里,打算暂且将此事隐瞒下来。
云烟并没有让她去找小贼讨要丢失的秀囊,她自发主动去寻,无意触及了一些隐秘,但金钥匙没有落入她的手里,她暂且还可以袖手旁观。
元宵之后几日,云烟似有要事在身,一直未见踪迹,林傲雪去烟雨楼,也没有见到云烟。林傲雪心中疑虑更甚,猜想云烟如此忙碌,是否与那丢失的金钥匙有关。
大军一直没有要开拨的迹象,林傲雪不在朝堂,不知晓皇帝的安排,而郭文成也一直留在郭家老宅,少与林傲雪往来,久而久之,林傲雪倒成了闲人一个。
再者,因为她已经弄清了隋椋告诉她的那句诗隐藏的含义,自元宵之后,她也去过一趟金雀楼,攀上顶楼探看一番,没发现什么独特之处就干脆回来了。
再之后她偶尔看看书打发时间,或者去客栈小院里舞舞刀弄弄剑,日子过得极为清闲。
原本她以为这种清闲的日子能持续到三皇子领着大军开拨,然后她就能动身回北境去,岂料北辰贺的侍从又突然造访,将林傲雪请去宗亲王府。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来寻林傲雪的侍卫并非王府暗卫,而是正儿八经的王府侍从,来人直接到客栈中寻到林傲雪,将她领去见了北辰贺。
面见北辰贺,林傲雪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她并没有去问隋椋等人的结局,隋椋给她创造了机遇,让北辰贺彻底信任她,她自不会傻到去主动打破这样的信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