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往年一样,我也带了压岁钱过来。这是微涵的,这是小然的。”
苏邦国顺着西装内侧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大红包,递给了季微涵跟微然。过去的两年里,因为微然的不在,过年的时候他也都没有再做这种事情了。只是如今微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他今晚还有些话要说,总是要把气氛搞轻松点。
微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季慕林跟陈思琪,见季慕林朝着他们兄妹俩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才愣愣地伸出手接过了红包。季微涵倒是拿过红包,一手全交在微然的手上。
“谢谢苏伯伯,只是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有收压岁钱的啊。”
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笑死人,都26岁的人了,居然还有压岁钱可以拿?
被微然的语气惹得有些好笑,苏邦国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还没结婚的在我们眼里都算是小孩子,你说是不是慕林。再说了,子墨的我也有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微然只觉得苏邦国的视线在她跟苏子墨之间扫荡来扫荡去的,让她特别不自在。
“其实是这样的,我晚上过来也是有些事要说。”
苏邦国的脸瞬间换上了严肃的神情,看的其余的人也都不禁变成一副紧张的模样。
到底他要说的是什么事?
微然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希望不要是烦扰到她的事才好。
“子墨。”苏邦国侧过头看向苏子墨淡淡地说道,“把资料拿出来。”
苏子墨的视线一直似有似无地锁在微然的俏脸上,突然听见苏邦国的话,从手上的透明袋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苏邦国。
苏邦国接过手,轻咳了一声说道:“慕林,当时婚礼过后我将子墨在苏氏旗下的zw子公司的股权全部转让给小然,这不是补偿,只是作为我对小然的一点心意。那所有的事情都是子墨糊涂,都是他的错,所以你们不必觉得接受那些股权有什么顾虑或者是不安。”
有些事情再次被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不是因为麻木,而是因为不在意,也不介意。
微然听得糊里糊涂的,那个zw公司的事情在上次剪彩仪式过后她就已经没再听谁提起过了,这会苏伯伯说的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都听不懂?
季慕林向前俯过身从苏邦国的手中抽过那张白纸一看,眉间猝然一皱。沉着的双眸轻扫了季微涵一眼这才对上苏邦国的视线轻笑道:“邦国,这是什么情况?”
他当然指的不是纸上的内容,而是这件事他也确实是不知情的。
难道会是微涵做的?
季微涵无辜地被自己的父亲轻瞥了一眼,一张清俊的脸满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这张纸上面登记的是苏氏财务科这个月的收款纪录,那笔三千万的纪录后面的汇款说明登记的就是‘zw的股权’。我算过了,zw刚上市不久,价值不大,转给小然的那些股份折成现金的话正好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跟我见外。”
他想应该是季家不肯让小然平白无故接受他赠予的那些股权,所以才会出资买下的吧。在这件事上,苏子墨是最没有发言权的,所以他只管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季微涵朝着季慕林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这笔钱不是我汇的。”虽然他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跟爸爸提过这件事,他认为季家没有必要接受别人白给的东西,即使不多那也不行。
但是这件事当时被季慕林阻止了下来,他后来便没有再提了。
绝对不是他做的。
但是也不是季慕林做的,而微然就更不可能了吧。她对这些事向来不上心,也不可能考虑的这么周全。
“邦国,这个事我看是有误会的。”季慕林轻叹了口气说道。
微然这会是听明白了,就是有人出钱将苏伯伯当初赠给她的那些股权买了下来,这样子的话就她做为zw的股东就是合情合理,而不是欠了苏家的人情。
只是这个人是谁?想来也只能是自己的爸爸或者是哥哥了。
但是看他们的反应,又似乎又都不是他们做的……
只是苏邦国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季家不接受他们的好意,要不然还有谁能慷慨地出这么一大笔钱,目的是什么?那个人又能得到什么?
“慕林,既然要这样。那子墨跟小然……”
“爸,我们回去吧。”苏邦国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苏子墨给打断了。
冷峻的脸上布满了尴尬的神色,苏子墨紧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苏邦国说道。他这个父亲要说什么他很清楚,以为今晚只是单纯的过来拜个年,顺便问清楚这笔钱的真实来处。没想到原来他心里还存着这个心思,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么?
他是想说让自己跟小然的婚约复合的事情吧。
苏邦国冷不防地被苏子墨的话给噎住,刚要出口的话现在也不知道还该不该说出来。
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到了现在还看不清小然的好么?他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好,不都是为了苏氏好,为什么子墨还迟迟不明白他的苦心?
幽黑澄净的瞳眸看着不为所动的微然,苏子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他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他也已经看到了微然的反应跟态度。
何必又在这里自讨没趣。他这个父亲为什么还一直认为小然依然是爱着他的?
季慕林跟陈思琪也默不作声,似是不知道坐在身侧的那对父子俩之间的暗潮汹涌。
微然双手安分地放在双腿上,正襟危坐的姿势反而透露出一丝不安。果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她虽然还没听到苏邦国接下来的话,但是也知道绝对不算什么好话。
每个人都不说话,一时之间客厅里除了耀眼明亮的灯光外,一片宁静,只留下了每个人混杂在一起或粗或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