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已经得到了消息,并没有多问,而是将罗宝春送进了基地医院。
“你小子命真大!”傅英豪看着罗宝春包扎好的手臂笑道:“子弹角度打得刁钻,竟然没伤到骨头。”
罗宝春默然不语,他知道不是自己命大,而是顾祁的枪法准。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英豪见他不说话,脸色沉重起来:“为什么放走毒龙?”
罗宝春摇了摇头:“我没有放走他。”
“你放屁!”傅英豪一拍桌子,上面的水杯差点被震下来:“当着他们的面我不问你,可你到现在都不跟我说实话?”
罗宝春想了想,低声道:“我要见大队长。”
“妈的,你竟然不信我?”傅英豪怒道。
“我要见大队长。”
如果说在这个大队中有一个人能让罗宝春绝对信任的话,除了顾祁,就只剩韩睿了。
接到罗宝春的消息,韩睿来到了病房。
基地医院里的病人不多,罗宝春住了个单间。
“你找我?”韩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直视罗宝春。
“顾祁,”罗宝春低头想了想,坦白道:“我见到他了。”
“你说什么?”韩睿大吃一惊,顾祁的死亡报告是确认无疑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没看错吧?”韩睿追问了一句。
“在一起住了七八年,我怎么会认错。”
“这样,”韩睿沉吟了下,道:“他留下什么讯息没有?”
“当时的情况很紧张,他好像是另一拨人派来堵毒龙的,我听到他说莱恩的名字,还有他要毒龙交出钥匙。”
“莱恩?”韩睿面色一凝:“你确定?”
“我确定。”
韩睿陷入了沉思,显然罗宝春带给他的消息太过震撼,顾祁,莱恩,钥匙,这几个毫不相干的词合到一起却给他提供了另一个思路。
“怪不得。”韩睿点了点头,怪不得他竟然接到过两个内线信息,当时他还以为是敌方发现了内线的存在想要反攻呢,后来才发现另一个神秘的信息比内线传过来的更加详细准确。
原来是顾祁没死,可是他为什么不回来?所谓的莱恩又是什么人呢?
韩睿走了,他给罗宝春下的唯一的命令就是守口如瓶。
顾祁的“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虽然猜不透他为什么要深入虎穴执意不回,为了保护他,更不能留下他存在过的证据。
至于莱恩和钥匙的问题,他需要等待内线的回报,也需要向上级情报部门去查勘一下。
这件事的真相,已经超过了罗宝春的职权范畴,所以他不能知道更多。
顾祁给飞鹰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谜团,然而罗宝春却探听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两天后,罗宝春转到了军区医院,他本来还奇怪为什么一点小伤就要转院,在看到等在医院前的邵天阳时,不知为何,眼圈慢慢红了。
“怎么样?”办好了住院手续后,邵天阳摸了摸他的胳膊。
罗宝春看着他,闷声道:“快好了。”
病房是单间,以罗宝春的伤势和资格实在是住不到这么好的房间,可是邵董是什么人,票子有的是,如果票子砸不动人,那么沈家的权势也不是摆着好看的。所以在与医院沟通之后,罗宝春住进了走廊尽头一间极为清净的病房。
“你怎么来了?”最初的惊喜过后,罗宝春有些好奇。
“你都受伤了,我能不过来吗?”邵天阳心里还有气,但是看到罗宝春手臂上缠着绷带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消散了。
“我们的任务是军事机密。”
“我又没探听的意思,”邵天阳坐到床边,拉着罗宝春的胳膊看了看,低声道:“你受伤的事是沈惟信告诉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通知家属是应该的。”
“啊?”家属?这话怎么说的。
“你张那么大嘴干什么?”邵天阳瞪了他一眼,道:“上次的电话把我吓坏了,现在任务结束了,你也该老老实实跟我回家过日子了吧?”
“可是……”罗宝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顾祁没死,可是这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可是什么?”邵天阳不悦道:“老子都不计前嫌奔波千里来接你回家了,你还敢拿乔?”
“我没有。”罗宝春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几天不见,邵天阳对两人的关系定义成家属了?
“俩男人没结果的吧?”他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你想跟我注册结婚?”邵天阳挑眉说道:“据我所知退役军人两年内不得出国吧?更何况你情况比一般军人还特殊呢。”
“去国外干吗?”罗宝春没有转过弯来。
“国内能结婚吗?你敢,我还不敢呢。”邵天阳敲他额头一记,嗤笑道:“我家老头子还算有头有脸,我要是真跟你弄个婚礼,就是断绝父子关系都消除不了影响。”
“我没那个意思。”罗宝春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吓傻了。
“那你还闹什么?”邵天阳不悦道:“早点养好病,好了咱们回京城。我听说你们任务完成的不错,你的心愿也算了了。”
罗宝春憋得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不了我以后允许你给他烧点纸送束花什么的……”说完,邵天阳将脸转到了一边,显然对自己这么没夫纲的行为很不齿。
听了这话,罗宝春脸上的惊讶掩都掩不住:“你,你……”
“我什么?”邵天阳带着一丝不甘的怒气说道:“你别指望我和你一起去,能允许你一年留一天来悼念他已经很不错了。”
不得不说,邵天阳此番的表现实在是让他罗宝春的心里大大的加分。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谜团未解,顾祁也仍然不时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但是罗宝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邵天阳是如此地对自己好。
H省的气候比京城要好一些,医院的楼下时时都有鲜花绽放,邵天阳似乎忘了自己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躲过医院职工的眼线,偷摘一朵鲜花给罗宝春看。
“这样做不好。”罗宝春老老实实道。
“你懂什么,这叫浪漫好不好?”邵天阳将花朵送到罗宝春鼻尖:“闻闻,香不香?”
罗宝春吸了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牛嚼牡丹,不解风情。”邵天阳嫌恶地将花扔进了垃圾桶。
两个人正在说话,病房门被敲响了。
罗宝春换药的时间到了。
纱布解开,护士拿着消毒的药棉从罗宝春胳膊上面的孔一直捅到了下面,罗宝春的胳膊被子弹打穿了,消毒必须贯穿彻底。
“你能轻点吗?”看到罗宝春紧皱的眉头,邵天阳心疼地直吸凉气,这是医院还是屠宰场呀?怎么能这么野蛮呢?
“我没事。”罗宝春擦去额头的冷汗对着邵天阳笑了笑,又礼貌地对护士小姐说谢谢。
“咱回京城吧。”等护士小姐走后,邵天阳郑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