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左一右两个精致男孩分别从各自的鼻孔里憋出一股气来，傲娇的相互不理。
    门外传来了陈一征的大喇叭声音：
    “各部门注意了，灯光，音响，还有道具都准备好了吗？演员呢？赶快就位了啊！两个男一号呢？到了吗！还有尸体演员画好妆了吗？我看一下，摄影组准备好了吗？各部门十分钟给我一个反馈！”
    外面吵嚷起来，柴格和李梓也各自收了剧本出去候场，姜南是第二场戏，但是第一场也跟着出去看看热闹。
    陈一征跟张导不同，基本没什么帮手，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亲自检查了灯光、摄影、服化道，才坐回自己的监控摄影机面前。姜南也在他身后找了位置，就像苏栩说的，学习演戏这个东西，要及时的看导演第一手的画面。
    反正剧组人也少，只一个副导演还要兼着各种杂事，导演的位置视野是最好的，周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还有专门的拍摄流程单，姜南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陈一征的笔记，再看他微微发青的下眼眶，想必昨晚也是没睡。
    姜南扯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下。
    正在拍摄的这场戏算是整部剧的一个序幕，拉开了整个故事的开端，把这场戏放到第一天就可以看出陈一征是相当重视的。
    这一幕，两位正面的主人公柴格和李梓第一次出场，同时，这也是这两个年轻人接触的第一桩案件，有重要的线索和伏笔，后续的章节以及案件中时不时会反复出现这里的场景，为以后故事的发展打下基础。
    场记拿出了板，“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随着一声清脆的板声落下，整个片场安静下来，姜南的位置能听到隐隐的摄影机声音。
    姜南屏住呼吸，盯着屏幕，坐在这么近的位置，有一种特别的参与感，莫名有些兴奋。
    镜头里，几个配角正在现场勘察着，李梓蹲在尸体旁边，伸手检查着尸体，在镜头面前，任何缺点都分毫毕现，姜南甚至能看到李梓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下一秒，
    “卡！”
    陈一征皱着眉头从姜南身边站起来，一脸的严肃的吼，“李梓，你手抖什么！你是个老练的法医天才，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的菜鸟！”姜南眼睛放大了一下，瞬间觉得导演也是条汉子，敢跟投资人这么说话。
    果不其然，李梓愣了一下，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也没说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李梓第一次演戏。
    “再来一次！其他人打起精神来，大清早的，这是第一场戏！”
    “第一场第二镜，action！”
    所有人按照刚刚的表演又来了一遍，这次李梓倒没有手抖，剧情顺序演出，柴格迈着步子气喘吁吁的赶到现场，径直走到尸体面前，说了一句台词，“怎么样？”
    他说这句台词的时候，摄影机对着他，镜头中柴格眉头微微蹙起，旁边传来陈一征不耐烦的“啧”声，但是这次他没喊卡，镜头中柴格继续跟李梓对话。
    讲道理，姜南虽然是个演戏的菜鸟，但是对两个人的镜头特写也实在看不下去，面无表情，目光游移，瞪着眼睛。
    “卡！！”
    陈一征终于也忍不了了，站起来就吼，“柴格，你还没有进入状态？想想你的小剧场怎么演的？李梓，你的性格是冷淡，并不是面瘫。还有，你的检查尸体的手法也不对，我之前给你的教学视频你都看了吗？功课能不能做一下！……”说着导演就恨铁不成钢的亲自下场了，对着那个尸体给李梓演练解剖手法。
    陈一征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个白t牛仔裤，看起来文绉绉的，像个软糯可欺的小可爱，可是剧场讲起戏来，声音大的堪比破锣嗓子，整个片场都回荡着他的叫喊声，怪不得之前柴格经常喊叫被他摧残。不过，认真是真的认真，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忘我的认真。
    给李梓指导完了，开始了第三条，李梓的手法精准且专业了许多，但是到了李梓和柴格两人对戏，两个的表情真的是相当精彩，看的姜南都忍不住笑了，两人肌肉抽搐的比昨天自己的生图还可怕。
    陈一征的脸黑成碳，只得站起来又去指导二人表情动作，几次三番下来，一上午过去了，拍了二十多条，没有一条能用的，当尸体的演员都累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有没有回去揣摩人物，法医和警察以前是配合十分默契的黄金搭档！你们不是一个节目出来的好兄弟么？你们的默契呢？”
    “导演，盒饭到了，再不吃都凉了。”副导演拉了拉完全忘我对着李梓指手画脚的陈一征。
    陈一征气的不行，但是被副导演提醒了，看了一眼此刻脸色很难看的李梓，也只得作罢，“算了，先吃饭，你们两个调整一下状态。”
    两人在片场演了一上午，又被训了一上午，头昏脑涨的下场了，各自朝两个方向分道扬镳。李梓的助理急忙递上去水和毛巾，柴格直接去了盒饭区。
    陈一征皱眉看着两人，“李梓柴格！你们俩拿着盒饭道这里吃，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除了睡觉上厕所，给我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待着，你们现在开始不是李梓和柴格，是最了解彼此的黄金搭档，一直到明天拍摄前，你们俩都不准给我单独行动。”
    “为什么，我不！……是他演技差，是他接不上戏，是他是他！凭什么让我遭罪！”柴格就差蹦起来了，指着李梓控诉。
    陈一征正在气头上呢，“柴格，你转头看看，这个片场里，这些配角，群演，服装，化妆，道具，灯光，摄影，场记，导演全剧组的人都在配合你们两个！你觉得只是拍了一上午，但是这些场景布置从三天前就开始弄了，你浪费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时间，是全剧组所有人的心血！还有，你知道我租这个片场一天多少钱吗？一万！还不算其他的制作费用！”
    柴格抿抿唇，被导演骂的傻眼了，咕哝了一句，“那也不用一天到晚在一起吧？”
    “你们什么时候演出这种感觉来，你们自然不用当连体婴儿，今天你们两个状态太差了，李梓没有演戏经验，你们可以多对对戏，今天这场戏不拍了，明天咱们再来一次，我看你们的表现。”陈一征一脸正经。
    李梓倒是没说话，乖乖的走到了剧场中间的小桌子边上坐了，柴格被训的哑口无言，委屈的抿抿唇，僵了一会儿，别别扭扭的也过去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