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纷纷的话,嫤娘一怔。
在场的众人也都惊呆了。
媚药?
纷纷笑道,“不信你们打开瓶塞子看看,里头的药粉就和香粉似的,现在我身上……就搽着这样的药粉。”
嫤娘定睛一看。
纷纷穿着水红的抹胸和透明的轻纱在天寒地冻的冬月里待了这许久,那身雪白的皮肉已经开始发青了。可偏偏她的脸却十分潮红,眼神儿也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似的,水汪汪的。
她每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几口气,额头上似有汗水往下淌,且两条腿儿不住地摩梭着……渐渐的,她每喘一口粗气,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呻吟……
屋里的婆子媳妇们见了纷纷的模样,个个都深深的垂下了头。
绯儿突然哭了起来。
“二少夫人,求您行行好!赐纷纷姐姐一床被子或者棉衣吧!纵然她犯了天大的过错,总要认了错儿才能处罚……是也不是?绯儿求求您了,求您行行好!求您大发慈悲……”
说着,绯儿拼命地朝着嫤娘磕起头来。
因为绯儿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地,还发出了“咚咚”的沉闷响声。
嫤娘顿时心生不忍。
“你们把她拉起来。”嫤娘说道。
立刻有人把绯儿拉了起来。
嫤娘又道,“芳菊,我只把纷纷交给你。纷纷是死是活……我可不管,只一点,若你家大少夫人想要亲自处置她的时候,她就得是活的!明白了?”
芳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是!芳菊听二少夫人的吩咐。”
说着,芳菊也命了婆子,把纷纷绑了起来,远远地关到大厨房后面柴房里去了。
嫤娘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玉娘的身上。
玉娘喘起了粗气。
“二少夫人,我!我冤枉啊……”
听玉娘喊得惊恐凄厉,嫤娘瞪了站在玉娘身旁,手里正拿着块抹布的婆子。
那婆子被吓了一跳!
直接上去就用破抹布堵住了玉娘的嘴。
嫤娘这才站起身,吩咐管事娘子道,“夜深了,我也不耐烦管这个。你带着人,再去玉娘屋里翻一翻,瞧瞧还有什么违禁之物,若是有,只管先封存起来。再一个,玉娘不是我们家的奴才,咱们奈何不了她……可若是她的私物里藏着我们家的东西……明儿一早先来回了我,再教管家送她去开封府,看官府怎么说罢。”
“唔?唔唔唔……”玉娘一听说要报官就急了!奈何她嘴里堵着块抹布,也说不了话。
管事娘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送,将嫤娘送到了院子里。
玉娘死命地挣扎,终于将嘴里的抹布吐掉了。
她干呕了几声,凄厉地叫了起来,“嫂子!我的好嫂子……你听我解释啊!一家人哪里分得这样清,我的东西里有你的,你的东西里有我的……这,这是有的啊!可我冤枉,冤枉啊……”
嫤娘瞪了管事娘子一眼。
管事娘子立刻挥手,便又有婆子捡起了那块又臭又脏的抹布,重新塞回了玉娘的嘴里。
因怕玉娘又将嘴里的抹布吐出,大叫大嚷地吵到袁氏,婆子们更加用根绳子绑住了玉娘的嘴,将那抹布捆死固定在玉娘的嘴里了。
田骁一直呆在正屋,与兄长田骏在一处。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知道妻子要回去了,便辞了兄长,出来护住了嫤娘。春兰和小红也招呼着婆子们前呼后拥的打着灯笼,簇拥着夫妻俩回了歇竹院。
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在侍女们的服侍下用热热的水擦了把脸。
春兰就问,“这样冷的天气,外头还下着雪,不如奴婢打了热水来服侍娘子泡个脚?”
嫤娘看了春兰一眼,“嗯”了一声。
春兰去浴室准备去了。
嫤娘整理了一下床铺,跟着去了浴室。
春兰已经在木盆里注满了热水,服侍着嫤娘除了鞋袜,又伸手探进木盆里,替嫤娘按摩着脚底脚背。
“娘子,先前我得了您的吩咐,去了西南角的院子里去探看纷纷,玉娘和绯儿……我自然没看到纷纷,绯儿当时已经睡下了,只有玉娘……”春兰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只让坐在面前的嫤娘一人听见。
“我看到玉娘……也穿了一身和纷纷一样的衣裳,正拿着那个瓷瓶儿不知往哪儿抹着药粉……看着,像是,像是往那里抹那种粉呢!”说着,春兰便有些面红。
那里?
嫤娘略一思忖,便立时明白过来——那里,应该是指下体。
据纷纷说,那个瓷瓶里装着的,是,是……媚药啊!玉娘往她自己的下体处抹媚药?
呸!
什么玩意儿!
嫤娘也涨红了脸。
只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玉娘自己给自己抹媚药?她想干什么?”
春兰压根就不敢抬起头来,甚至不敢说话。
嫤娘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玉娘?她肖想我的二郎?”
田府里统共就只有三个男主子——家主田重进去了瀼州,府里就只剩下了田氏兄弟。
可纷纷正在大房勾引田骏……
那玉娘的目标,除了田骁,还能有谁?
嫤娘陷入了沉默。
这玉娘……
她这是算准了的?
她先是算准了……或者说,她怂恿纷纷在今儿夜里爬田骏的床,又算计着自己今儿夜里要去大房算那桌梅花宴的帐?所以,玉娘只等着自己一离开歇竹院,就想着要赶过来勾引田骁?只是玉娘并没有料到,田骁居然陪着自己去了大房。而自己更是提前派了春兰去西南角院子查看她的行踪与景况?
嫤娘呆呆地坐着。
这一次,还真是自己运气好。
袁氏在生产前,与自己共用了一桌子无伤大雅的梅花宴……
虽说这是个乌龙,但现在想想,所幸当时自己说的是梅花,倘若自己当时再多一句嘴,说出孕妇真正要忌口的其实是山楂,荸荠等物,那岂不是为袁氏招祸,给自己招祸?
也幸好,雅露,芳梅,香萱,绮菱和芷柔几个小娘子,大约是因为幼失双亲而吃过太多的苦头。所以被田夫人接到府中抚养之后,这几个小娘子都很惜福,也向来都很清楚她们的身份。
可以说,她们甚至谨小慎微到……有些自卑自贱的地步,平时短了什么少了什么从不主动提起,也不许身边的侍女婆子向袁氏与嫤娘说。所以袁氏和嫤娘在管家的时候,总会主动过问一下表姑娘们的情况。
这样的表姑娘们,怎不教人心疼!
所以说,尽管那日嫤娘和表姑娘们在谈笑的时候,并无玉娘,纷纷,绯儿等人在场。可出了这样的事,嫤娘还是把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了玉娘,纷纷和绯儿的身上。
原来还真是这几个人惹的事儿!
玉娘这人……
她看着就像个会来事儿的,而且她居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这样的人,如何留得?
“娘子,水有些凉了,奴婢给您再添些热水可好?”春兰轻声说道。
嫤娘回过神来。
“不必了,起吧。”说着,她将腿儿抬了起来。
“明儿一早,管家娘子过来回话的时候,你直接传我的话,把玉娘的帐,好好算一算!我就不信她的手脚这样干净,她都拿了府里什么东西,如何偷出去卖了的,都给我彻查清楚。再教管家把玉娘送到开封府去,治她个偷盗之罪罢!她若能还钱,也就罢了。若是还不了……就让官府出面,让她卖身抵债罢!”
嫤娘恨恨地说道。
春兰应了一声。
她用布帕子替嫤娘擦干了纤纤玉足,又拿过了摆放在旁边的几个小瓶子,从瓶子里倒了些香露出来,抹在了嫤娘的莲足之上,待水分稍干,又打开了瓷盒,抹了些玉肌膏出来,涂在嫤娘的脚上。
一切都料理好了之后,嫤娘这才趿着绣花软拖,慢吞吞地朝内室走去。
百般无聊的田骁正趴在床上解九连环,见她来了,他便将那九连环随手一扔……
嫤娘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纯银镂空雕了花鸟的九连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亮白的银光,然后“咣当”一声,不偏不倚地正好架在了多宝阁的木架子上。
她回过头,怒视着田骁。
田骁无辜地看着她。
“娘子,安歇了可好?”他朝着她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嫤娘冷哼了一声,除去了身上披着的棉衣,翻身上了床。
田骁像狗腿子似的,连忙下了床,先去把内室和浴室的门关了,又回来下了帐子,吹了灯,这才敏捷地跳上床,将又香又软的妻子搂在了怀里。
“要死了你!”嫤娘见他很不安份,不由得恼怒地嗔骂了一声。
“娘子……”
他咬着她的耳朵,在她颈脖之间吹着热气,低声说道,“……方才我听到你说,‘我的二郎’,我,我是你一个人的么?”
嫤娘一呆,随即红晕满面!
她怎么就忘了呢?
他这人,武艺高强又耳聪目明,她和春兰在小浴室里说的那些话儿,哪里瞒得过他!
“你倒是个香饽饽!”
嫤娘含酸道,“瞅瞅,多少小娘子都在惦记着你呢……喂!田二郎,你做什么呢?要死了你,快快停下来……”
田骁哪里还有空听她磨叽!
他的大手已经探向她饱满丰盈的胸部,还喘着粗气说道,“我家娘子要吃香饽饽呢,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