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热搜飞一会儿，下午我会拟一篇声明让法务发出去，明天再全面反攻。”
    “为什么要等明天？”
    “你不觉得霍健这小子十分碍眼吗？你能忍他，我可不能忍了，各种蹭热度贴脸宣传，这次非整死他不可。”
    “你能做就做。”霍健属于不咬人咯应人的一款，真要认真对付吧，又觉得有些不值，她的精力现在全放在航天业务上，集团发展已经上了正轨，吴保罗的猎头技术手段找到的各种一流人材和小秘书、小财神的监管让秦霜的管理工作十分简单，比玩模似游戏还轻松。
    毕竟她是“全图玩家”，还开外挂，所有人的表现她一目了然，只需要让这些人来运营公司就可以了。
    霍健……搞就搞了，只要不需要她花力气。
    “邬本强呢？”
    邬本强现在在网民眼里已经是恶臭的代名词了，连他任职的大学都已经将他解聘了，任何人想要红都可以踩他一脚，但在现实中他还是有些市场的，尤其是迷信教育学的家长们。
    好像听了邬本强的课程，就能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另一个吴保罗一样。
    “你自己发挥。”
    “哟，当媳妇的不想要搞公公？你怕吴保罗心里记着父子情对你留疙瘩？”
    “不，他不值。”他也好，霍健也好，站在拯救整个星球的高度，都不值。
    “行了，这些事儿你不乐意管，我帮你扛。”毛璃璃快乐地将事儿揽了下来。
    秦霜挂断了电话，靠在桌上喝着茶，眼睛看向窗外，在外面吴保罗果然在“打坐”，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替他渡上了一层金辉，一只小鸟坐在他的肩头上，对他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神族是神，在一些文化中，守望者也是啊。
    沉默遥远，无声地守望着……那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否真得存在，仰望天空时，仍然会希望有什么人在看着地上的一切，给地上的人以帮助。
    有时候这种希望就足够形成信仰了。
    第150章 恨与爱
    网民是从来都不管真相的， 他们在乎的只是情绪发泄，有人带节奏，就有人跟风。
    有人说是阳光代餐出了事，就有“先知”出来说“阳光集团的减肥方法太魔幻了， 果然出事了。”
    “瘦或者死， 有人选择了死呢。”
    “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减肥代餐。”
    更多的是无理由的谩骂，骂营销， 骂阳光集团丧尽天良， 哭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以为自己“胖”一日三餐只吃代餐， 最后送了卿卿性命。
    阳光集官的官微被各种骂声包围， 不关评论，不反驳。
    只在当天晚上出了一份声明：“阳光集团向来以服务会员为宗旨，以服务对象的健康为第一原则， 肆意抹黑造谣者， 本公司法务将会采取行动。”
    而在第二天，反击开始了。
    首先是被盗了一百多万次视频的美妆博主阿美转发只有可怜的一千多次的维权声明， 被大量转发了。
    “我气得好几宿没睡觉了， 真的， 黑眼圈都出来了。首先我的面膜是一位富婆朋友给我的， 这个我没办法拉她出来证明， 但东西确实是阳光集团出的， 那些微商卖的是哪个地下作坊出的我可不敢保证。他们拿我的视频打广告， 拿我表姐的照片打广告，我已经都记下来了， 全记下来了， 我能看见的全截图了，还有那些恰烂钱做推广的， 你等着，我非告你不可，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律师资格证，不是买的，是姐辛辛苦苦考下来的！姐在律所呆了两年！你们都等着！那些用完面膜烂脸跑来我这里骂的，你是不是瞎？还是选择性的？我维权的视频你怎么没看见啊？”
    “还有人问我阳光集团的代餐粉喝死人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阳光集团还有代餐粉！我又找我那个富婆朋友了，她给了我好几张照片，看看啊，阳光集团就没有代餐粉，他们只有会员定制餐，全国十六大配送中心配送，四小时内送达会员。是这样的，这样的，吃的！真正的食物，不是代餐粉！代餐粉是霍健卖的！你说这人父母怎么这么会取名呢？知道这小子就是一贱货？”
    “人家叫阳光代餐粉，就是阳光集团的啊？我还离阳光小区不远呢，那就阳光集团的家属区呗？”
    “我发现广大网民怎么都这么单纯呢？我的老粉们，咱们可不那么傻容易上当，人家几十万交会员费，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花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一样的？减弱版你也买不着啊！洽烂钱的不光是霍健，我给你数数都有哪些家啊，以后离他们远点……”
    视频被各路大v转发，瞬间登上了热搜。
    视频发酵到下午14点之后，阳光集团的宣传部长毛璃璃接受媒体专访，解释了阳光代餐粉与阳光集团无关，同时愿意本着同情受害者家属的心情，送家属两万的慰问金。对相关侵权行为展开持续的法律诉讼。同时列出了一长串的名单，霍健的健康集团位列第一。
    发布会结束，马上就要收市的股市，健康集团和相关股价，立刻跳水式下跌。
    幸亏在止跌线前，15点股市收盘了。
    霍健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安抚电话另一头的股东，“没关系，只不过是震荡罢了，明天我们发一则声明，对那女孩的家属表示道歉，赔偿两三百万，他们也就不会闹了。代餐粉本来我们也只是建议做为营养补充剂，严格要求三天代餐之后要食用一天正常的食物，她自己二十八天只吃代餐，出问题是她自己的责任。”
    “阳光集团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有内部消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那么多侵权的，他们告不过来。”
    妻子抱着才两个月的二宝站在门口，“早说了让你不要那么干，现在股市震荡出去旅游都不开心。”
    “没关系，小问题。我先送你们去塞班，情况不好我立刻就回国。”旅行计划是事先定好的，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傻女大学生就改行程啊。
    “你自己小心点，工作别那么辛苦，现在咱们也存够钱了，你自己身体要紧。”
    “没关系，我身体很好。”霍健抱住老婆亲了亲，又亲了亲老婆怀里的二宝。
    “爸爸！我收拾好行李了！”已经八岁的大女儿拎着自己的粉色行李箱笑嘻嘻地说道。
    “收拾好了啊？我女儿真厉害！”霍健抱起大女儿转了好几个圈圈。
    而另一个家庭已经因为女儿的去世而被击溃。
    网友们在讨论要不要减肥，二十八天只吃代餐粉是女孩自己的错误还是健康集团宣传不当。
    “就算是没人告诉你，二十八傻傻地只吃水泡米粉，营养不良晕倒仍然不警醒，自己的错更大吧？
    “就算没有代餐粉，她仍然会因为别的原因饿死的。”
    “这社会对女性太苛刻了。”
    “她要是有钱的话，直接去参加减肥训练营就没事了。”
    而女孩的父母唯一的感觉是天塌了，生活的希望瞬间成了泡影。
    亲戚们则在讨论健康集团和阳光集团哪个该承担责任，哪一家会赔偿更多。
    “没责任的话阳光集团怎么会主动给两万啊。”
    “健康集团赚得更多好吗？”
    “我刚才偷偷听见健康集团律师跟她爸说答应给两百万！”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是啊！足够再生一个孩子了，反正他俩也四十刚出头。”
    “是啊，我一个朋友四十八才生二胎，那孩子可灵了。”
    就在亲戚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女孩的父亲推开门，将健康集团的律师赶了出去，“滚！给我滚！”
    健康集团的律师刚走，亲戚们就冲了进去，“怎么这么激动啊！不要这么激动啊！”
    “孩子已经过世了，你们该想想未来啊。”
    女孩的爸爸痛哭，“什么未来？我们俩个有什么未来？”
    而女孩的妈妈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呆呆不动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两天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酒店的房门，穿着高定紫色紧身裙，外搭白色外套的女子带着西装革履的律师团队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好，我是阳光集团的毛璃璃，这是我带来的法援团队，经过我们的调查，您女儿的去世完全是健康集团销售人员不负责任的引导宣传造成的，我们将为您替您提供法律援助。”
    毛璃璃摆出厚厚的截屏证据，“这是我们从别的受害者那里征集到的截图，虽然健康集团表面提倡的是三日代餐一日正餐的轻断食疗法，但他们的销售人员会鼓励所有消费者使用更激进的28天断食法，声称代餐粉里含有人类所需的一切营养元素，实际代餐粉一天的份量只能产生500大卡的热量，一个健康的成年人躺着不动一天也需要1200大卡的能量。”
    “我女儿也是这样吗？”女孩的父亲说道。
    “你们保存着她的手机吗？”
    “我一直收着呢。”父亲拿出了女孩的手机。
    “这样，您签个协议授权我们对您女儿的聊天记录进行调查，我们会在公证人员的见证下截取所有聊天记录。”
    “好的。”签完了协议他看着那一叠截图，“这些截图里的孩子……”
    “有两例自己没有坚持住，停止了断食，有一例被家长发现了，强制停止断食，送去了医院治疗。”毛璃璃怜悯地看着他。
    “我们……怎么这么粗心啊，没看出来她最近瘦得厉害。她怎么这么傻啊……”
    “人追求瘦和美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利用这一点来伤害别人的人。“你们要有所准备，官司会打很久。我听说健康集团已经派律师和你们谈判了……”
    女孩一直躺着的母亲坐了起来，“官司能打多久打多久！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人！”
    毛璃璃握住她的手，“官司可能会打很久，会很折磨人，但我保证只要你们能坚持，我们就能让健康集团流血。”
    “只是流血吗？”女孩的母亲失望地说道，“这些赚昧心钱的都没有父母子女吗？”
    “对他们这样的资本来说，让他们损失钱是最让他们难受的。”
    “好！我们坚持！我们打官司！”女孩的母亲眼睛亮了起来。
    既然没有了爱，恨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最大的动力，有一个目标，一直恨下去！生活才能继续！
    卢若愚推开了卢务虚办公室虚掩的门，他的办公室是空的，窄小的空间里摆满了书本，白板被擦得干干净净。
    他走到卢务虚的桌前，美丽新农村方案副本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他坐下来翻看了一会儿，方案做得不错，他这个外行也能看懂，解释很详尽，连小细节都设定完成了。
    越是这样，他越是确定这东西不会是卢务虚做的，卢务虚没有这个耐心做这个，他也不会考虑什么农民可承受的成本，可持续发展，他的性格就算是接下了这样的工作，也会忍不住炫技，就算是设计得很好，也不会加这么多注解，解释为什么这么设计，这几种不同的设计各有什么优劣。
    卢务虚不歧视农民，卢务虚是歧视所有人。
    所以，是谁帮他做的？
    门被人推开了，卢务虚走了进来，“你来干嘛？”别说是什么血缘兄弟，伍山比卢若愚更有资格做他的兄弟。
    “谁帮你做的？”
    卢务虚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利用了这件事重新找到自己的地位，做好好做下去，不要再伤害别人……”
    “说完了吗？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卢务虚直接下了逐客令。
    作者有话要说：卢若愚还是不会对自己的哥哥放弃的。
    又到了收尾阶段了，闲人的习惯是收尾阶段不会看评论区，避免被影响……
    第151章 目光
    “相关诉讼已经全面启动， 文宣二十四小时待命，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准备。”毛璃璃斗志满满地说道，对于她来讲跟健康集团的官司，就像是一场战役一样。
    “ok， 法务那边呢？”秦霜点了点头， 指着法务和今天列席的集团签约律师。
    “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的文件。”法务很淡定地说道，“但是战线估计会拉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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