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门,白洛离见一陌生男子匆忙忙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进来,看向萧珩,见对方点头示意并非歹人,忙护住自己把脉的手,挡住他道:“你别过来了,我正在给他把脉呢!”
来人见白洛离果然在把脉,点了点头止步于床前。
“如何?”
“额……”
见白洛离一脸尴尬的模样,萧珩就知道他这个半吊子肯定是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忙对陌生人道:“你不是说你是学医的吗?你上前给穆寒陵看看,他情况不太好。”
来人一愣,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上前探手搭在穆寒陵的脉门上。
白洛离皱着眉瞪着萧珩,气鼓鼓的道:“你怎么随便相信人啊!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大夫啊!”
萧珩没接他的话,伸手将白洛离拉了回来,站在一旁等陌生人的结果。白洛离有些恹恹的被他拉着,嘟着个嘴站在萧珩身旁,冷哼道:“看他诊得出诊不出……”
“怎么样?他这是怎么了?”
“今夜正直满月……教主,这是中了极北之地的寒毒。”
“寒毒?”白洛离一脸震惊的看过去,忽而又恍然大悟般念叨:“对啊!脉象紊乱,气息虚浮,畏寒、发冷、满月发作如坠冰窟……还真是寒毒……”
萧珩皱了皱眉:“既然如此,为何不快些给他解毒。”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白洛离乐呵呵的拍拍萧珩的肩,“他中的这种寒毒可不是一般的毒,是用天山冰泉底下的万年冰雪融化成水,混合着极北剧毒的冰蟾蜍的毒液,再加深海底部夜神兽的毒血炼制而成。这是种极为罕见的□□,中了这种毒的人,每月月圆之日如坠冰窟,生不如死,每发作一次,身体血液就会冻结一次,练武之人内力也会被封印一次,直至月圆中秋之夜,阴气最盛之时,浑身血液冻结毒发致死。哪儿有那么好解!”
白洛离一脸学堂里老夫子说教的模样,每次一说到他知道的医理病学就洋洋得意,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炫耀自己那点儿学识。
“不好解——也就是说可以解?”
“额……”白洛离瞪了萧珩一眼,有些怪他瞎接话,结巴道:“那……那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只是需要时间想啊!”
“不,需要确实是时间,只是不用来想,用来寻药。”方才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出声,道:“这种毒我曾见到过,毒并不难解,难在需要的药材十分难寻。只要找到了云南朱雀果,南疆玄目蝮蛇和南海夜珊瑚这三样至阳药材,用羊血作为药引,即可解毒。”
白洛离一边用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心中默记,一边说道:“说起来容易,这三样东西一样是云南朱雀寨的圣果,轻易不许外人踏入的异族圣地,一样是生长在满地毒虫毒兽的南疆,另一样就更难了,长在海底,成熟时还有神兽守护,那神兽浑身上下沾到一点儿都是有毒的……这叫人怎么弄啊……”
“……”
“再难,也要为教主寻来。”
萧珩看着他眼中势在必得的神情,低垂着眉眼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说道:“不久前,我和穆寒陵捕得一条尚未成年的玄目蝮蛇,挖了蛇胆,在他身上,只不知被他放在哪里。”
“哈?”白洛离震惊的望向萧珩,嘴角止不住的猛抽,他是知道穆寒陵没有武功的,所以不用想就知道那条玄目蝮蛇定是萧珩斩杀的,可是竟然放在穆寒陵那里。那可是解毒的至宝啊!
就连一旁穆寒陵的手下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站在一旁不说话。
“你、萧珩你是不是傻啊!”白洛离暴跳:“你怎么能给他啊!你就不能给我啊!我是大夫啊!我……”
“你当时不在。”
萧珩简单的五个字,噎得白洛离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大骂萧珩是个大傻子。
“额……”陌生人虽然也觉得若自己是萧珩,定不会将如此至宝交于他人,可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教主……所以出言打断白洛离:“好了,既然有了这玄目蝮蛇胆,那咱们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现在,我先用银针为教主疏导一□□内的血脉,为他减轻一些痛苦,他没了武功,无法自行运气,所以希望这位少侠能用内力助我一二,不知少侠可愿相帮?”
萧珩倒是没有犹豫,点头答应,问:“我该怎么做?”
“少侠用真气帮教主疏通血脉,至逆行处或阻断处不必强行打通,告知于我,由我在外部用银针给他打通,经脉畅通,便可减轻痛苦。”
萧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上前扶起穆寒陵,只见平日里英气逼人的脸庞此刻白如片纸,剑眉紧蹙,唇色发白,浑身僵硬得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萧珩坐好,双手抵住穆寒陵的后背,缓缓向他的身体里灌注内力,用真气主导他体内的气息流动。
“太冲。”
“三里。”
“天星。”
…………
人体内上百穴位经络,穆寒陵竟逆行阻塞大半。萧珩等三人忙活了大半晚上才让他经脉运行了一个周天。
一个周天下来,三人已满头大汗。
做完一切,萧珩再次运功在穆寒陵体内游走了一个周天,见无堵塞后方才放心将脸色恢复的穆寒陵安置在床,起身准备去换洗一身因打斗和运功而汗湿的衣衫,却被人拉住。
“少侠且慢。”就是昨夜闯进来的陌生人。
“何事。”
“在下秦越,谢少侠愿意出手相助教主,日后若有在下能帮助少侠的,望您告知,在下定全力以赴。”他既是医者,更是练武之人,知道昨夜一番折腾有多消耗功力,可是萧珩却一个抱怨的字眼都没有,此番做派,十分叫他钦佩。
萧珩也不多说,点点头记住名字,说道:“在下萧珩。”
“恩,能认识萧兄弟,是在下的荣幸。”
萧珩没有多说,点点头就走了。
“那个,秦兄啊,萧珩他就这德行,对人冷冷淡淡的,你别太介意哈。”
秦越看着他笑呵呵的模样,也弯了弯嘴角,“不介意,萧兄弟真性情而已。”
“对嘛。在下白洛离,很荣幸认识你,今后多多指教。”
“在下秦越,也很高兴认识白兄,指教不敢当,今后与白兄相互讨教。”
“嘿嘿,好说好说。”白洛离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笑得更圆了。
第二天,穆寒陵睁开眼时已过巳时了,他重又闭上眼,想起了昨天夜里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再睁开时,眼底的温度悄然褪尽。
“教主!”秦越手里端着药,推门进来“您醒了?”
穆寒陵看着他就这么大咧咧的进来,疑惑的望着。
秦越见他眉间并无恼意,只是疑惑自己为何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入房门,忙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说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