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天上星光点点, 圣母大教堂庄严如故,一如七年前, 那个披着夕阳的高中放学后的某日。
钟晚坐在教堂旁边的铁椅上, 头昏昏沉沉,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眼睛朦胧地盯着前面那座恢弘的教堂。
纪澜表哥不见了,明予礼也在今天......结婚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哪里。去车站买了票, 喝了很多酒的不清醒大脑,将他带来了这里。
原来,他心里一直都记得这个地方。
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他和.......明颖初见的地方。
钟晚抬头,目光落在夜雾弥漫的深巷中,压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一幕幕,不觉涌来。
神态高贵的少女穿着一身黑色修女服,穿过漫漫浓雾而来,月华如练, 似真似幻。
此时夜深阒静,唯风声落在月光中。
钟晚以为是幻觉,摒住了呼吸,那少女却仿佛从记忆中走出,在即将经过钟晚眼前时, 停了下来, 偏过头, 微微一笑。
一如当年。
“是你......真的是你!”
钟晚惊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见她要离开,头脑一股气血上冲,不管不顾得冲上去抱住人。
“别走......别离开我......”
“我找了你很久,你去哪里了......明颖。”
“别走,别再丢下我了,求你.......”
嗓音犹似带着委屈的哭腔。
分不清是醉是醒,是梦是幻,是现实还是泡影。
只想抱紧这个人。
抱紧这个年少时......便夺走了他整颗少年心的人。
明颖看着醉倒在自己怀中,紧紧拽着衣角不放的青年,深深浅浅的叹了口气。
夜深月沉。
别墅里的摆设与七年前别无二致,甚至那张床,也与七年前一般柔软。
一只优雅修长的手缓缓剥去青年的衣服,钟晚被夜风吹得醒来,醉眼中迷迷糊糊看见隐隐绰绰的出色轮廓,“明.......明颖?”
男人手上动作一停,抱住人坐了起来,声音沉了几分,“看清楚,我是谁。”
“明......明予礼.......”
钟晚醉得意识不清,听到男人的沉声,下意识吐出这个与他纠缠至深的名字。
“喜欢我吗?”
男人问。
钟晚在清醒和昏成中沉沦,意识不清,防线溃败,却也这在一刻,露出了最真实的那颗心,“.......喜欢”
黑暗中男人沉默一瞬,半响后微微勾唇,抱住钟晚,轻轻吻上他的唇。
月光与春光更迭。
....................
次日,全身布满暧昧痕迹的钟晚坐在床上,和另一个情况好不到哪里去的男人“坦诚”相对。
明予礼见他低头一言不发,笑道:“你是打算继续当鸵鸟,还是打算吃干抹净之后,翻脸不认人。”
钟晚这才抬头,咬了咬唇,道:“我表哥.......”
明予礼额上冒出一排黑线,“晚晚,你真是有气死我的本事。”
钟晚着急得继续往下说,“纪澜表哥不见了,他们说他绑架了杜郁笙,他.......”
“放心,他不会有事。杜郁笙现在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让纪澜出事。”
钟晚不解,“纪澜表哥绑架了杜郁笙,他为什么要高兴?”
明予礼“呵”地笑了一声,低头在钟晚耳边低低道:“这是情趣。”钟晚红了耳朵,见明予礼这样说,放心不少,继续低头沉默。
明予礼揉了揉他的脑袋,诱哄似的道:“晚晚,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钟晚闷声道:“昨晚上的事情........我有记忆。”
明予礼期待着他接下里的话,谁知钟晚却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背过身去,“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
饶是情商高如明予礼现在也不免气结,他以为经过昨晚,自己终于守得云开,结果对面直接把路都堵死了。
明予礼一张优雅的脸微沉,“理由。”
“因为你已经结婚了!”
钟晚抱膝低吼出了哭腔,“其实我也是有意识的,明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可是.....忍不住想要抱住你,就算那样做是错误的。”
温柔的怀抱从身后抱住,仍钟晚怎样挣扎还是被拿下手,吻颊边的泪水,在耳边响起来的嗓音带着男人满足的爱怜,“原来你对我,也会忍不住啊。”
钟晚低头不肯看他,带着最后的倔强。
明予礼笑叹了一声,“婚礼是什么时候。”
钟晚一愣,响起来苏雯说,婚礼正是昨天晚上。
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明予礼,“你没有去结婚?”
明予礼笑咪咪的,看上去像只狐狸,“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是我的婚礼。”
钟晚瞪大了眼睛,看着明予礼这副样子,忽然反应过来,“原来你都是在套路我?!”
“亲爱的,这怎么能叫套路。要是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就算有一千种套路也没有用啊。”
钟晚气愤道:“我才没有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明颖!”
明予礼伸手将人揽入怀,微笑道:“虽然我不喜欢女装,不过既然你喜欢,我不介意以后穿给你看。”
钟晚在心中腹诽这个人果然厚脸皮。
“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女装,那为什么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会.......”
钟晚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明予礼为什么会女装,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有这个癖好。
明予礼无奈道:“在我之前,还有一个一岁不到就夭折的姐姐,我母亲每年都要我.....咳....为她祷告。”
钟晚这才明白过来,看着明予礼沉默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伤心,不由得懊恼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伸手按在他肩膀,“我相信你的姐姐,一定已经投胎到更好的地方去了。”
明予礼怔了怔,看见钟晚一本正经的模样,敞怀而笑,笑够之后,将人抱在怀里,“晚晚啊,你真是........”
“对了!”
钟晚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起来,“既然荷兰不是你的婚礼,那是谁的婚礼?”
明予礼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的光,“大概是某个将头发染成绿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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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写完啦~~~~~终于把这本写完啦撒花~~~~~
感谢小天使们一路来的不离不弃感恩!
再开新文的话,作者菌一定要吸取教训,提前存好稿再开~~~~
过段时间补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