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锁定,不是那么好容易能挣开的。
雷光闪烁,酝酿着准备直劈而下,比天雷更快降落的是那截被天雷劈成断截的甩棍!
砰砰——
闷声在江然面前的地面上响起,法器毁器灵灭,再也不会有个吃饱不干活的家伙给江然添堵了,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
眼前有阴影升高,江然嘴唇哆嗦着抬头,一瞬眼中酸涩。
“柳仙……”
她的名字在江然口中戛然而止,额头有温热贴上,伴随着微末的灵气。
柳仙娥阖上眼,掩盖了其中的辛酸和复杂。
唇瓣离开,柳仙娥轻笑道:“江然,我就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不要!
话在喉咙在嘴边,江然却觉得自己喉咙里被塞了棉花一样,堵塞的他喊不出半句话。
身材高挑的女子,那清冷决绝的背影,江然想,这大概会是他一辈子无法忘却的殇。
轰隆隆——
天雷落势不减,丝毫没有因为灵灵的抵抗而有半点的犹疑。
江然眼眶目眦欲裂,眼中红血丝遍布,他恨,恨自己在此刻的孱弱,在此时的无能为力。
什么纯阳血脉,在此时此刻却是半点的用途都没有。
那么他要它,有何用?
柳仙娥渡给江然最后的灵气,原本是助他在有一线生机,此时却被江然的情绪打破,在体内紊乱的旋转起来。
本就被天雷破坏的筋脉,在不输于自己的灵气搅动下,筋筋寸断,鲜血顺着他的皮肤溢出鲜艳的血色。
江然还活着,可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纯阳血接触到空气,那血液里对阿飘来说甜美的味道飘散出很远,惊动了整个地府。
有些阿飘蠢蠢欲动却碍于天威不敢越雷池一步。
阎罗从森罗殿清醒,目光如电的望着彼岸花海的方向,半晌怔楞又复垂下眸子阖上了眼,看那样子是半点不想参与进去。
十八层地狱内关押的阿飘闻到纯阳血的味道,一个个如发疯的恶魔,叫嚣着要突破牢笼去觊觎那一份机遇。
只是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地府已经下达命令,严谨任何一只阿飘出阎罗城,而在外的阿飘和阿飘差却被挡在了门外。
奈何桥头佝偻着的老妇人背影,在某一刻身子似乎站的笔直,只是一刻又恢复原样,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那舀着汤的手却是微微颤抖。
“他……回来了!”
低低的叹息如隔了千年的咏叹调,在轮回路前第一次响起。
准备投胎的阿飘似是听到了这句话,疑惑的看向老妇人,只是她态度如从前一样冷漠。
冷漠的如感知不到外界的事物,冷漠的丝毫不关心外界的分毫。
几乎地府所有的生物都在关注着彼岸花海那边的情况。
而江然在花海深处,挣扎的站起来。
他昂首,目光愤恨。
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也恨贼老天的戏弄!
“人戏我无奈,天戏我无情,既然天要亡我,那我便先打破这天!”
竖起的食指在煌煌天威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微末到半丝天雷就能打破江然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