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祈求,来自他们的灵魂最深处。
因为死亡的恐惧盘踞于此。
只是,一桩桩旧事,被他们当做理由说出口的时候,江景天笑了。
杨小振送他的半块烧饼,是他自己手滑,掉在一摊狗屎上,一脚踢到江景天面前的。
在那个一个馒头都要五毛钱的年月,江景天生病,爸爸到李在兰面前跪求,她拢共给了三个一毛的硬币。
那件大褂,是杨文聪穿得破旧不堪的大衬衫,当垃圾扔给爸爸,爸爸不舍得穿,改成大褂,给江景天当新衣服的……
数十年亲戚,情急之下,就能找出这么点亲情闪烁?
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脸呢?
恶心!
“我说过,我等你们跪求放过。但我没说过,我一定放过你们!”
“十年前,我刚刚缔造天地医药集团的时候,我曾经幻想,你们或许能够给我应有的亲情。”
“七年前,当你们伸出黑手的时候,我就不再幻想了!”
“我跟你们,恩断义绝!”
江景天冷笑道:“我好奇的是,如果没有今日之事,你们会知罪吗?”
不需要任何人回答。
答案,自明!
所以,他冷漠的看着那四张丑陋的脸,说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声音不大,却声震九霄!
“噗——”
杨文聪气血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他知道,他们玩了,他们彻底完蛋了!
江景天说得清楚,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小师叔……”
这时候,雷承虎上前道:“吉时已到!不要为了这些宵小,错过时辰,误了大事。”
江景天点点头。
深呼吸,启唇发声:“立碑——”
“我们来!”
九爷和大个精神一震,立刻抄起铁锹,飞快的在贺斯年坟前挖了一个大坑做碑基。
雷承虎看石碑沉重,喝令道:“蔡和平,帮忙!”
“是!”
蔡和平朗声领命,率领两个队长三个团长上前。
三下五除二,将贺斯年的墓碑立起来,然后培土加固。
碑文:挚友贺斯年之墓!
落款:江景天!
咔咔咔咔……
所有坦克炮筒扭动,集体向天。
轰轰轰!
颗颗炮弹发射,惊天动地,为贺斯年送行!
“敬礼——”
雷承虎在碑旁站定,仰天大喝!
啪!
尖刀机械师一万精兵,齐刷刷敬礼。
“斯年,一路走好!”
“我送一些人下去,给你为奴为仆!”
“斩!”
江景天在碑前鞠躬,冷漠下令。
叭叭叭……
密集的枪声瞬间响起。
一颗颗子弹,没入临海王手下和那群雇佣兵之间。
点点血花飞溅,道道人影扑倒。
不足两分钟,两千余灰色地带成员和雇佣兵们,无一例外,集体丧命!
他们或许没有参与七年前的罪恶,今日也并没有真正做什么。
但,他们冒犯了贺斯年的英灵!
当诛!
鲜血,洒满荒山。
尸骨之前,杨家人和康小栋几乎被吓破了胆。
喊打喊杀,他们都会。
他们也想过把各种残忍恶毒的手段,全都用在江景天身上。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亲身经历两千多人的杀戮!
两千多人,两千多条人命!
江景天一声“斩”,全部被杀!
何其铁血?
何其冷酷?
何其无情!
下一步,是要他们的命吗?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表哥,别杀我!求求你!表哥——”
“景天,小姨再也不敢了!景天,你放过小姨吧!”
康小栋、杨小振、李在兰嘶声裂肺的大叫求饶。
“景天,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景天,我……我举报!”
杨文聪忽然抬起满是鲜血的脸,高举一只手,大叫道:“我举报何家!”
“七年前,针对你的所有阴谋,都是何家制定的!”
“是他们勾结外人,图谋你的财产!还有你的……”
“对!还有药方!”
“他们让我绑架贺斯年贺总监,就是为了逼问你的核心药方!”
“囚禁贺总监的朝阳宾馆,是何家指定的!”
“朝阳宾馆的老板、服务员,也是何家出手,全部灭口的!”
砰!砰!
他膝行上前两步,再次磕头道:“景天,小姨夫是叫何家当枪使了!事发之后,小姨夫也没占到便宜啊!”
“是啊景天!我们杨家出工出力,做了那么多事,你天地医药集团的便宜,我们一点也没占到!不信你查,我们杨家甚至连天地医药集团1%的股份都没有!”
李在兰也抓住救命稻草,哀求道:“景天,我们杨家也是受害者啊!我们杨家叫何家给骗了……”
“我证实!”
康小栋也爬过来,腆着脸说道:“江总,杨哥说的都是真的!那天送贺总监卧轨,我和杨哥只是负责开车,真正动手的那两个人,也是何家派的!我也是无辜的呀……”
“无辜?”
江景天冷笑一声。
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康小栋的天灵盖,猛地一拧。
咔嚓!
康小栋颈骨断裂,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死去!
“啊!”
杨文聪和李在兰尖叫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表,表哥……”
杨小振心神剧颤,浑身战栗。
猛地,他身子一挺,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个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鼻息,汇报道:“报告江先生,杨小振被吓死了!”
“心中有鬼,罪有应得!”
江景天轻轻冷笑。
“小师叔,杨氏夫妇怎么处置?”
雷承虎问道:“就地枪决?”
“不!你带回去,秘密关押!”
江景天摆手道:“等陈家、李家、江家、何家,全部认罪,一起处决!”
当年的事,既然是五家联手,主犯当然要一起处决!
黄泉路上,让他们做个伴!
山风凛冽,是九幽深渊的呼唤!
回望贺斯年的坟墓,江景天沉声说道:“兄弟,黄泉路上,你走慢些,等我送他们所有人下去,当面给你赔罪!”
……
……
汪道诚带着城主府卫戍队,火速赶到西郊荒山。
天空中,一架架无人机和战斗机有序撤离。
山脚下,一辆辆主战坦克依次下山上路。
有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山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有这种气息?
汪道诚心头暗惊,抬脚就要上山。
“退后!”
负责警戒的步兵挺枪拦路。
“我是临海城城主汪道诚!”
汪道诚自报家门道:“接蔡和平师座电话通知,知晓近海军区尖刀机械师在此集结实战演习,我特来慰问!”
话音落处,他目光所及,忽然看到有一行人沿路下山。
一个大个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
九爷搀着一个眼神迷离的老人。
还有一个是……
江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