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道人气的骂道:“狂妄,你真是太狂妄了。”
这个黑水门在道门中没有听说过,但是在三山教有些地位。看黑寒光的态度,黑水门还不够资格挑战蛊门,这事应该背后还有人在推动、
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欢喜。
三山教根基雄厚,我一个外来人想要快速打进去,自然要好好利用他们的罅隙了。我表现的越张狂,反而越能惹人注意。热闹越大越好,就算有我不能对付的老怪物跳出来,也有我哥去收拾。
洛风啸立刻瞥了我一眼。
我赧然一笑。
葛道人见我不搭理他,气的更厉害了,骂道:“小子,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丢出一张紫符,拿桃木剑穿了,脚底下踩着魁步,把法剑挥舞生风,发出大喝。大沼泽里冲起一道粗大的漆黑水柱,如有灵性,在空中盘旋不休。
符纸扑哧燃了,烧成了灰烬。
我眉头一挑,这水柱我不怕,但是里头透着一股凶戾的气息。符纸把附近的怨灵全都召唤了来,足足有上千头,在黑水里张牙舞爪地,发出凄厉的嚎叫。
死气和怨气纠缠在一起,发出阴寒的气息来。
“去,杀了他。”葛道人大叫道。
这厮好恶毒的法术。
怨灵浑身充满戾气,只要被咬中了,就会皮肉溃烂,被上千头冤魂缠身,只能一点点地虚弱死去,连我都觉得有些头疼。
黑色水柱盘旋着,像是一条恶龙凌空扑起,发出哀嚎。水龙不会叫,这是里头的怨灵发出的痛苦喘息。
嘭,水柱砸了下来。
我心里冷笑,就把文王八卦镜拿出来,掐破食指,在上头画了个鲜血符咒。
轰隆,水柱被镜光给打中了,忽而一个转折,就扭转了身躯,朝着葛道人扑过去。这老道惊得目瞪口呆,一声尖叫,转身就要逃跑。
黑色水龙扑下来,就把他卷了进去。
这老道作茧自缚,发出凄厉的惨叫。上千头怨灵在水中涌动着,啃噬着他的皮肉,很快就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儿。
“救命,救命”这道人痛的求救道。
这么多怨灵缠着他,旁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偏偏有个道人跑出来,叱责我道:“你这也太手狠了,杀了人家孙子,连长辈都不放过。”
我心里冷笑,我只是把法术弹回去了,这是他自己做法害人的下场。
这道人拿出个长幡来,上头烟气缥缈,钻出来一头大鬼来。这大鬼张嘴一吸,就把怨灵给吞噬光了。
“葛道人,咱们走,改日到蛊门讨个公道。”
我冷冰冰地说道:“谁让你走了。”
道人勃然大怒,喝道:“难不成你还要跟三山教整个为敌吗?你今日得罪了这么多的人,是在给蛊门招惹祸患。”
今天的事情牵涉到蛊门,黑水门,还有紫阳派的争斗,旁人躲避还来不及,哪里敢来招惹?这厮有胆子出来架梁子,心思肯定不会简单。
不过我连紫阳派的少掌门都扣下了,不怕多你一个。
“我就是不让你走了,你要如何?有种就来跟我过几招,我来教你重新做人。”我气势汹汹地叫道。
道人大怒,就把长幡拿出来,晃了晃,上头那个大鬼刚刚吞噬了千多个怨灵,力量大增,咆哮着朝我冲过来。
我拿出阴世镜,晃了晃,一道凄惨黑光扑出来。这大鬼浑身冒起青烟,仓皇地钻了回去。我一个健步抢上前,就把长幡给多来了。
嘎,这东西被我一下给折断了。
道人气的哆嗦,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敢来架我的梁子,就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强出头是要被人揍地。”道人哆哆嗦嗦地叫道:“你这个魔鬼。”
我嗤之以鼻。
葛道人和这道人一起被我扣了,就压在了大沼泽旁边,供来往的弟子观瞻。
果然又有好几个道人跳出来,都是打抱不平地。我看了下,尤其是紫阳派的故交居多,要么就是想来拍马屁地,想要把少掌门给就走。
毕竟我只有两个人,洛风啸收敛了浑身的气势,比起普通人还要普通,我又显得狂妄又无知,许多人都生出了贪便宜的心思。
紫阳派是三山教最厉害地,人还多,我一个人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我也不管他们的来历,直接拿下了,用玉棺镇魂术给压在沼泽前。这么半天功夫过去,足足有二十三号修道人被我给拿了。
“还有谁要来吗?小爷我闲得慌,尽管来,我手痒痒呢。”我得意地问道。
鸦雀无声,众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惊惧,毕竟有好几个开了生死窍的长老来找回场子。尽管他们道行精深,法术高明,但是一个照面就被我给拿下了。
玉棺镇魂术太厉害,如果五口玉棺一起压上去,那就是五座大山的分量压下来,任谁都难逃一死。
我哥看的好笑,敲着我的头,说道:“别显摆了,除非六口玉棺完整,否则这法术总是有瑕疵地,碰到高手,还是能破掉地。”
“那就走吧。”
黑寒光如蒙大赦,身子骨都软了,说道:“我的小爷爷哎,你总算是消停了。这下子是把人给得罪狠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领着我们,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这会儿围观的人很多,但却没有胆子来拦截,让我们顺利来到了清风山。
这里是蛊门的大本营,自从三百年前把金光派赶下去,一直没有换过主人。这里的建筑和服饰风格跟滇州相似,缠头巾,穿黑衣,胸前用金银双色的丝线绣着毒虫的模样。
我们刚刚进来,就被一个瘦削黝黑的中年男人给拦下了。
“黑寒光,你好大胆子,居然得罪了紫阳派?”这厮胸前用金线绣着一个飞蛾,看起来地位比黑含光高得多。
老头平时被压迫着,忍不住身子一缩。
蛊门炼制毒虫,靠的是争勇斗狠,崇尚丛林法则,你越强,就有底气和实力。滇州那么多的养蛊门派,就是因为拼斗,才没落了许多。炼蛊的人大多心性阴冷,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的事情很常见。
“怕什么,有我在呢。”
老头见识过我的凶狠,有了底气,叫道:“蚩有骨,你别得意,这位是碧水白苗家的当家,特地来拜见门主地。”
“碧水白苗?人不是死光了吗?”
这人眼神阴鸷,狐疑地打量着我,叫道:“灵界跟外头断绝了往来,哪儿来的碧水白苗,肯定是假冒地。哼,你敢来行骗,那就是找死。”
他一抬手,就有一蓬无光朝着我面皮扑来。
这厮出手阴险,连黑寒光也一起罩了进去。我把老头拽回来,黑光已经扑到了眼前,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个的色泽杏黄的毒蜂。
“找死。”
我张嘴一吹,就喷出一团火焰来,直接把毒蜂给卷了进去,传出焦臭的味道来。
这厮冷笑两声,手里拿着个蜂巢一样的法器,晃了晃,里头飞出无数的毒蜂来,密密麻麻地数不清。
黑寒光叫道:“千万不能被蛰了,否则的话,就没有救了。”
“给我毒死他。”蚩有骨猖狂大叫道。
这厮本事一般,但是法器不错。我发出冷笑来,这些毒蜂扑到我跟前,居然停住了,根本就不敢靠近了。
我把阴山锤拿出来,对准地面一砸,蜘蛛网裂纹蔓延开去。蚩有骨脚下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了。
蜂巢滚落出去。
我丢出一张符纸,把蜂巢给封住了,毒蜂立刻钻了回来。蚩有骨这厮愣住了,然后尖叫道:“我的毒黄峰在五毒谱上排名十一,你肯定有排名前十的蛊虫,快点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全家。”
本事不大,口气倒是挺狂。
我冷着眉眼,骂道:“滚开。”
蚩有骨垂涎道:“他果然没有骗我,你身上真的有上好的蛊虫,快点拿出来,快点,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给你。”我发出冷笑。
黑寒光这会儿摸出了我的性子,大叫道:“不能杀啊。”
我拿着道法尺,从他前胸穿透,一缕血花喷出来。这厮脑袋一歪,就摔倒在地上。我故作惊咦,说道:“歪了点,没有对准心脏。”
一股凶恶黑风扑过来,把蚩有骨给卷走了。
我心里冷笑,蛊门都快被人赶出去了,居然还有闲暇勾心斗角,真是有意思。
黑寒光这会儿只剩下叹息的劲儿,满脸无神,我推了他一把,老头才说道:“知道蚩有骨是谁吗?他父亲就是这一代的蛊王,蛊门的门主啊。”
我拍拍他,说道:“放心好了,他要是来寻仇,自然有我顶着。”
黑寒光嘴皮蠕动着,眼神里分明闪过悔恨。
我心里好笑,道:“走吧,带我去见见你的师长。”
我们沿着山腰走了会儿,就来到一处洞窟。越往上头去,灵气就越强,盘龙叠苗能够待在山腰上,可见有些地位。
里头匆匆出来几个道人,黑寒光扑过去,拜倒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被他唤作师父的人看起来是有三十来岁,稳健精干,比起他要年轻多了。他嗯了声,就走到我面前,躬身拜倒道:“盘龙叠苗谢老七见过高人,今日驾临,真是蓬荜生辉,请到里头喝茶说话。”
我点点头,道:“你倒是懂礼。”
“碧水白苗是滇州第一家,不敢怠慢。”
谢老七领着我进去,洞窟里传出嘶嘶声响,无数的毒虫在岩壁里攀爬着,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昂起脑袋,充满了攻击性。
我轻轻哼了声,这些毒虫如同遇到天敌,嗖的就跑的无影无踪。
谢老七吃了一惊,但是神色越发恭敬了,把我请了进去。
这是他修行的屋子,只有几张石桌石凳,他吩咐人端来了绿莹莹的茶水。我定睛看去,茶水里有许多细小的虫子爬来爬去地。
谢老七笑道:“请高人满饮此杯。”
他这个儿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是在试探我呢?
洛风啸忽然传音道:“看到那个勺子没有,拿起来在茶水里搅动三下,记着,从右往左搅动,别多了,也别少了。”
“哥,你知道?”
“活得久了,见得自然就多了。”
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将茶一口喝干净了,只觉得挺可口沁人,举着杯子叫道:“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