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禾推门下车，假装淡定地上了楼。
    天色虽微微泛起鱼肚白，可整栋房子的光线还很暗。孟婆婆和保姆都在睡，她便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经过窗边，看到他的车还停在下面。
    苏瑾禾掀被上床，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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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江晞辰、苏瑾禾不同，大部分人的大年初一，还是在心情愉悦和期待中醒来的，其中包括刘芊允。
    她吃过早餐，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下楼的时候，原本在客厅里交谈了父母，自然而然就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呦，我们芊允真漂亮。”刘妈妈毫不吝啬地夸赞。
    刘芊允脸色的表情更得意，特意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问：“不丢脸吧？”
    “去江家？”刘妈妈会意地问。
    刘芊允点头。
    “听说江家那些人都回来了，你还是要小心点儿。”刘爸爸叮嘱。
    “我就是去拜个年，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吗？”刘芊允不以为意。
    “别太大意了，早晚吃亏。”刘爸爸在商场混，总是比她经的多。
    “知道了。”刘芊允还是乖巧地答应。
    “都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我帮你看看。”刘妈妈拉她过去。
    两人讨论了会儿，让佣人帮她搬上车，刘芊允终于出门。
    谁知驾驶着车子刚出去，一道人影就不要命地蹿出来，吓的她赶紧踩了刹车。
    她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定眼一看，外面的人居然是苏芷萱。
    “芊允、芊允你救救我。”苏芷萱连忙跑到她的窗户边喊。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刘芊允看着外面的她，这才多少日子，她头发枯黄，脸色难看，身上的衣服一看也很廉价，整个像变了个人。
    “你怎么了？”刘芊允问。
    “芊允，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苏芷萱问。
    “不会吧？虽然你爸爸妈妈进去了，但是这么多年没积蓄吗？”刘芊允惊讶地问，这话说的也太直白。
    苏芷萱脸感到微微发热，那是被臊的。可自从家里出了事，原本的那些好朋友全部对她敬而远之，不然就是冷嘲热讽，她也已经由开始的受伤，逐渐被迫接受。温饱面前，她也早已没了脾气。
    “行吧，看你这可怜劲儿。要多少？”刘芊允拿出钱包。
    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在打发乞丐。
    “十万。”苏芷萱底气不是很足地回答。
    “苏芷萱，你疯了吧？”刘芊允瞪着她，之后将包里的所有现金全拿出来，不耐烦地递给她，道：“只有这么多。”
    本来当初接近她是为了对付苏瑾禾，没想到她父母让人连盘端了。对于毫无利用价值的苏芷萱，她还愿意跟她说话，施舍她点儿钱，已经最大的善良。
    那一沓也不少了，看着有个两三万的样子，应该是她今天的一部分备用零花，毕竟现在的人都是手机支付。
    苏芷萱伸手接过来，道：“谢谢——”
    她本想说着感激的话，可这两个字未落，车子已经呼啸着从她身边驶过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她身上的贫穷病毒似的，令她愣在当场。
    这些日子苏芷萱已经受尽白眼，尝试过打工，可苏家的新闻人尽皆知，好的公司根本没人用她。毕竟她还没有毕业，更没有苏瑾禾的运气和好命。
    后来，她还去餐厅端过盘子。遇到从前的玩伴捉弄她，要么就是故意刁难和毛手毛脚的客人，她反抗也只招来领班的谩骂，同事的排挤。
    短短的日子里，苏芷萱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这世界满满的恶意。
    刘芊允虽然对她态度不好，也是她这些日子接触到最善一个人了，所以她以为她与那些人不同，原来她还是太天真。
    苏芷萱也顾不得伤感太久，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在附近餐馆找了家自助餐，特别便宜的那种。可当廉价的味道塞进嘴里，她竟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因为身无分文的她，已经连这个都吃不起。
    从前她连看一眼都嫌弃，如今却坐在那里苦吃一个多小时，最后打了个饱嗝才回家。
    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个佣人都没有了。床上也邋邋遢遢的，衣服丢的乱七八糟，看上去没有一件能穿。
    她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不知在想什么，许久许久之后，终于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谁呀？”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电话背景有些吵杂，像是在某个娱乐场所里。
    “汪叔叔你好，我是芷萱啊。”苏芷萱态度很好地回答，
    “芷萱？”那头故意问，又做出恍然的样子，问：“苏家的那个小丫头。”
    “对对对。”苏芷萱应，握着手机的掌心滑腻腻的，心头有些紧张。
    “怎么？想好了？”姓汪的男人问。
    “嗯。”苏芷萱轻应。
    她之前去过他的公司面试，这个老男人对她毛手毛脚的，见她不愿意倒也没勉强，只丢了个名片给她，让她想清楚打电话，如今想来是笃定了她会答应。
    “那你打扮打扮，地址我待会发给你。”苏芷萱还想问什么，那头说完就将通话挂断。
    跨出这一步，苏芷萱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没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两分钟后手里响起，里面是姓汪的男人给她发来的地址。
    苏芷萱起身拉开衣柜，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比较高档的没几件，都被她拿去卖了，剩下的也糟蹋的差不多。
    她捏了捏刘芊允给她的钱直奔商场，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又去柜台蹭了个妆。虽然跟之前不能比，但至少看着比之前体面一点儿，之后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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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禾那边，孟婆婆和保姆知道她昨晚和江晞辰出去了，所以白天也没有喊她，就连电视也开的很小声。
    苏瑾禾这一觉却睡的还是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又影影绰绰地抓不住什么。
    “瑾禾，醒醒？醒醒？”最后还是被孟婆婆摇醒的。
    “什么事啊？孟婆婆？”头有些痛，所以眼睛都懒的睁开。
    “昨晚那小伙子是不是叫江晞辰，什么江氏的总裁？”孟婆婆问。
    “嗯。”她含含糊糊地应，一句话都懒的说。
    “新闻说他出车祸了。”
    苏瑾禾猛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