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海回到家,留恋的看着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仿佛要将这些深深地烙在脑海中。
他已经做了某种决定,并且下定决心要实施。
儿子有妻子也有孩子,不应当为了那个女人葬送进去。
但自己已经到了这把年龄,了无牵挂。
张千海又拿出杀猪刀,接了一瓢水。
坐在院子里开始磨刀。
来往经过的人和张屠户打招呼。
“哟,年还没过完呢,老张怎么开始磨刀了?”
张屠户有自己的规矩。
年前杀完猪后,在大年三十当天封刀。
等过了正月再拿出这把刀开始做买卖。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
杀猪刀上沾了太多血,正月里拿出来用不吉利。
这规矩村里人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看着才觉得奇怪。
往日憨厚的张千海却一言不发,只闷着头磨刀。
杀猪刀在磨刀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咔嚓——
咔嚓——
张千海浇一瓢水上去,继续磨着。
这场景无端让人胆寒。
过年村里来往走动的多,这个消息也很快流传开。
岳家自然也知道了。
岳建东听了哎哟一声。
“我怎么觉着要出事?”
张莹想了想也觉得可怕,却又觉得不会那么糟糕。
“张屠户应该不至于吧,他一直本本分分的,杀猪是一把好手,杀人多半是不会的。”
林春菊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能把老实人逼急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林春菊向来看人眼毒,她都这样说了,家里人听着都沉默了。
岳杏儿叹了口气,“我觉得张叔人还挺好的,小时候因为他总是端着那把杀猪刀,孩子都害怕他,见着他就跑,他也不生气,每次乐呵呵的,还在摊子上放一些糖,让路过的孩子吃,大家久而久之也就不怕了。”
岳小虎挠挠头,“是啊,我以前不懂事,经过张叔家门外闻到里面的红烧肉味,还在门口站了会,张叔招呼我进去吃饭呢,当然何珍珍那时候已经嫁给张叔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被张叔说了。”
岳晴晴笑着问道:“那你最后吃了吗?”
“我又不缺心眼,肯定不吃啊,不然还不得被何珍珍和张彩蝶损到死。”
家里人听着又是可乐都是心酸。
一个好人,却被逼到这个份上。
何珍珍这家人可真是作孽。
岳晴晴看见江靖泽往外走,若有所思,却也没阻拦。
这两天她也听到江靖泽打了几个电话,大致能猜到他的意图。
她家男人办事向来有章法,岳晴晴全然不担心。
剩下的,就看张千海会怎么把握了。
当年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全然看他自己的选择。
——
何珍珍也听闻了张千海磨刀的消息。
王大明还有点慌,“他想干啥啊,不会要弄死咱们吧。”
何珍珍嗤了声,“他这种窝囊废能干啥?你的胆子是不是只有针尖大小?”
“你就不怕?”
“切,他要是有这个胆子早就动手了,也放不到现在。”
何珍珍上午看着对方提着杀猪刀过来,心里也慌了一阵。
可后面见对方砍的是鼓,又很快放下心了,觉着张千海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老实人,根本做不了违法乱纪的事。
反正这个拆迁款她必须得拿到手,不然张家别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