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开往洪城的列车编组是一共22节车厢。
苏浅浅的卧铺票是11号车厢5号下铺,车长办公席位于7号车厢,这也是硬座车厢编组的最靠近中间节点的车厢,8号车厢是软卧,9号车厢开始是硬卧。
陈文背着桶包、拎着两个大旅行袋,苏浅浅背着书包、拎着一个中号旅行袋,两人一路小跑找到了11号车厢。
列车员一点也不好说话,严格执行票务制度,只允许持卧铺票的旅客登上卧铺车厢。陈文说把卧铺票交给苏浅浅,于是只能是苏浅浅自己登上11号车厢,列车员不让陈文登车。
陈文出示了自己的硬座票,商量着恳求列车员:“我把行李帮她送上去,我马上就去车长办公席补卧铺。”
列车员挥挥手,放行道:“你上去马上就要下来啊!”
车门开在卧铺的大号码一侧,陈文带着苏浅浅走进车厢,拎着大包小包从20多号开始往5号找,比较顺利地找到位置。
陈文正准备下车,忽然发现有点麻烦。
他们俩人是头两个上车的人,但是后面跟进的旅客越来越多,把11号车厢的过道给堵得严严实实!
陈文压根就没想过从10号、9号车厢一路穿车而过,因为那边的行情也是一样。
找车厢和在车门口,先后耽误了几分钟。
陈文尝试逆流下车,但遭遇了大量的乘客。
卧铺车厢的过道很狭窄,陈文和几十位拎着大包小包找卧铺位置的旅客进行了好半天的对抗,终于挤到了车厢门口,硬扛开了两个人,下车了。
陈文一路奔跑,终于来到了他和苏浅浅进站时经过的7号车厢。
陈文向列车员出示了硬座票,上车后发现硬座车厢里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乘客。
又是一番拥挤对抗,陈文总算穿过旅客人群,挤到了车厢尽头的车长办公席。
但是行情让陈文感到不安!
车长办公席的翻盖桌子前,已经排了一长串的队伍。
陈文找到桌子前的登记本,上面已经有7个人填写了申请补卧铺的个人信息,陈文把自己的名字和硬座票号填在了第8位。
股票认购证的购买规则是摇号抽签,卧铺补票的规则是先到先得,排在登记本第1位的旅客最先补票,其他人按次序行权购买。
陈文排在补票序列第8位,如果本次列车有8张卧铺票没有被车站售票处卖掉,那么陈文可以补到票。但如果列车的空闲卧铺少于8张,陈文就无法补票了。
陈文和苏浅浅是头两个检票进站的人,假如陈文按照最先的打算,他和苏浅浅分别各自登车,那么陈文很有希望排在补票序列第1位。
但是为了护送第一次远行的苏浅浅上车,陈文耽误了很多时间,导致现在处于不利的补票序列中!
站在排队的队列中,陈文心里忍不住叹气,但是他并不埋怨什么。
在陈文的心底里,保护苏浅浅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照顾好苏浅浅是他这一世最重要的任务,这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为了自己两世追求的责任,陈文觉得眼下的这点小小的体罚算不了什么。
甚至陈文有一种自我惩罚的念头,他在许美云的事情上已经有些亏心,他心甘情愿地在苏浅浅身上吃点苦头,这能够让他自己心里稍微舒服一点点。
这是一种很怪的念头,却是陈文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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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正点发车。
这是始发站,而且是全国第二大站沪市,极少发生晚点的情况。
陈文发现身后排队补票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二十人了。
7号车厢硬座满员,还有少数站票乘客,再加上补票的人全站在过道上,使得7号车厢异常拥挤。
排在陈文身后的是一位中年阿姨,她身上的汗味夹杂着莫名其妙的香水味,熏得陈文想吐。
车厢里小孩哭、大人骂,乱糟糟的,陈文脑袋都快炸了。
车里有不少人在抽烟,车厢里混杂着各种人身上的味道,臭脚丫子味道,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味道。
上下推拉的车窗被推上去了好多扇,随着车速慢慢提升,从窗口窜进来的风让车厢里的气味稍微好了一些。
但很快,气味又浓了,因为车速下降了。
火车慢悠悠开了半个多小时,停靠在了松江站。
看着松江的站牌,陈文想起,磁带山寨商赵经理的地下工厂就在这一带。
磁带生意带给陈文大笔的收入,盈利速度超过了盗版书,俨然是陈文新开的一个矿。
带着这种赚钱的心态,松江两个字在陈文的眼里也显得十分顺眼,他不由自主地微笑。
火车在松江站停靠了几分钟,陈文隔着窗户看到外面又有几百名旅客进站上车。
陈文感觉,虽然今天的场面不如春运,但乘客也是很多啊!
火车离开松江站,又开了十几分钟,列车长终于出现了,补票队列里的人们一下子全都来了精神。
列车长有列车长的派头,一路走来,吆喝着:“让一让,让一让了啊!”
堆挤在过道里的乘客,连忙给列车长让路,坐在地下的人站起身,站在过道里的人往各个窗口前的空地挪身子。
列车长很轻松地穿过了人群拥挤的车厢,来到了他的办公席。
但是很快列车长就宣布了一个坏消息,只有4张卧铺名额!
第1到第4位排队旅客,愉快地完成了补票手续,缴费拿票,列车员带着他们走到了车厢尽头的隔离门,拿钥匙解锁,放他们4个人过去之后,又把门锁上了。
陈文心里立刻有点凉!
车长办公席肯定补不到票了,麻烦的是7号车厢至8号车厢之间的门锁了,陈文现在没办法和苏浅浅取得联系,也不知道苏浅浅等得着急成什么样。
陈文想,只能等一个小时到嘉兴站,自己下车,再跑到11号车厢去通知苏浅浅了。
陈文又想,卧铺车厢列车员很可能不让他上车,那么他通知苏浅浅之后,必须立刻再跑回硬座车厢上车。
陈文也不知道火车将在嘉兴站停靠几分钟,肯定时间不会很长,不知道够不够他完成来回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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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车厢。
陈文猜得没错,苏浅浅确实也挺着急。
陈文把苏浅浅送上车,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浅浅听从陈文的交待,安安静静等着。
苏浅浅长得实在是太漂亮,虽然不能和秦扬相比,但她毕竟是财大校花top3的人物,这么漂亮的女孩对大多数人而言是不经常见的,尤其在火车上是更难得一见的。
苏浅浅只身一人坐在下铺靠近窗户的位置,一言不发,看上去就是心里有事。
忽然一个男人坐在了苏浅浅下铺靠近过道的位置,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
“小姑娘,你一个人坐车啊?”那个男人问道。
“两个人,还有一个人。”苏浅浅回答道。
“你的伙伴去哪里了呀?”男人继续问道。
“他有点事情,一会就回来。”苏浅浅说道。
“我就睡你上面,上铺,你有什么事情,随时招呼啊!”男人说道。
“哦,谢谢,不必了。”苏浅浅回答道。
“小姑娘,你到哪里下车啊?”男人开始打听苏浅浅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