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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要不要这么纯情啊!
    他这是不是占神子殿下的便宜,虽说男的和男的牵手什么的,听上去好像不忍直视。
    但对象若是好看成这样的天生神灵,不染红尘,涉世未深,宛如谪仙,好像他什么异于常人的要求,都很正常。
    可他是个正常人,这么放得开去拉扯别人的手,是不是有点厚颜无耻了!
    但他想的是,如果神子殿下孤身存在那么多年,头一次下山与人接触,一定要黏一个人,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那就他吧。
    他不想因为自己其实并不排斥的客气,而让神子殿下以为他在拒绝,转而伸向其他不安好心的人,反被占了便宜。
    所以虽然这番举动对于寻常人的他来做,是有点厚颜无耻,但因为是神子,所以他可以。
    半晌,金天机又道:什么样的记号好呢,你有空帮忙想个以后我们用的记号?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陆形云总算好意思开口,话说,既然是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做了什么,我与你同责,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还望殿下别跟我客气。
    真的?金天机惊喜,他真的有很多要用的地方,确定不会被讨嫌吗。
    当然真的。
    说好了!
    这次已经抱过了,他见好就收,下次!下次他还要!
    突然领悟对方说这句话的意图,金天机挽尊:其实我说的跟你没关系,是因为我带走穆老头去做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陆形云有点尴尬,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已经把这句话蒙混过去了。
    金天机无比认真地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做。我想让那些人看看,我可以庇护我选中的人。
    他可以借别人之手来庇佑他看中的人!
    说来,金天机总是特别强调那些经他之手造成的厄难之景,是别人的内心映射,并不是他刻意为之,而这回他要做些事情之前,他要先把陆形云摘出去,这对他而言很是新奇,他还是头一次发现他新的能力。
    他不愧是天生神器,与一般圣器不同在于,他可以在心之所向一人的同时,借助其他人的媒介来施展他的威能,而他的威力所造成的后果,都跟他想护着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纵使天崩地裂,都不是他所护着的人的错。
    天机好棒。陆形云虽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还是对他的心意表示赞美。
    金天机顿时浑身发烫,人若脸红只有脸皮发烫,他一烧就是全身。他快不行了。
    赶紧松开挣脱陆形云的手,站直了身体,正了正衣襟,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表情也分外端庄,带着拒人于千里的矜持,微微摇头,拒绝了陆形云朝他伸来试图让他拉自己起来的那只手手。
    他若是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他还能再牵一下小陆的手,金天机负着过热的手望天,没来由地对天上的皎月和地上的自己感到很失望。
    陆形云倒也没有太在意,大概是被安慰的时间结束了,也就拍拍衣摆,自己起身,心想还是神子殿下收放自如啊。
    咳咳。一声不解风情的咳嗽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金天机挑眉看向来人,那股可怖的气势,直接让来人怂了。
    解开了心结以后,不可同日而语。
    月光下,锦衣公子略显狼狈,朝着陆形云拱手行礼,道:你是怀玉姐姐的朋友?白日多有得罪,在下尚卓,特来赔罪。
    陆形云见他独自匆匆而来,身边也没有个随从跟着,尽管语气诚恳,态度真挚,却也不能轻信。
    怀玉让你来的?你的随从呢,陆形云警惕道,不必过来,就站在那儿说。
    我并无恶意,此番来找你,是想把解药交给你,想你替我转交给怀玉姐姐,以及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
    解药给我作甚,你没给到人吗?陆形云敏锐地察觉到话语里的漏洞。
    没有,我来是问问怀玉姐姐去哪儿了,锦衣公子尚卓道,约好了地方见面,可到时间以后她却没有来,我循着此地过来,但我身边的人接连失踪,我很艰难地一路过来,怀玉姐姐不在这儿,她去哪儿了?
    自己看。陆形云扒拉着不远处的炭灰,给他看那块石头上的印记,尚卓仔细辨认,道:是怀玉姐姐的字迹!
    他飞快地冲了过来,冲到一半身影却凭空消失,伴随着音调减弱至无的呼救声:啊!人就没了!
    这一幕实在是匪夷所思,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而且声音的源头就在眼前不远处,具体说其实是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几乎融入夜色中只有有限的几个角度能够辨清。
    陆形云双目变红,目周镶嵌金边,清晰地看见了那黑点的所在,就要赶过去看看,一旁的金天机抓住了他的手腕,神情一凛,不由分说地道:我走前面。
    陆形云错愕地看向他冷峻的侧脸,没来由一阵安全感,由着他牵着自己走到那黑点附近。
    离近点也没事,我拉着你呢。金天机道。
    陆形云眼睛凑过去,只见那黑点之中竟然别有一方天地,而方才还在担心齐怀玉的锦衣公子尚卓惊慌失措地被困其中,被活络的火蛇般的妖物缠绕着往地下沼泽处拽
    而如果他没有看错。
    这片沼泽,赫然便是他在赶来圣山的途中遭遇过的险地之一!
    第13章 威慑 肆无忌惮好吗。
    圣山之外,古教来人赶到这座山上,便被极尽凝实的神级防御屏障挡在外面,同时又倍感疑惑。
    外面多了这么多年轻人,里头得了神子的那位,是想趁着圣山之中的年轻一辈升空之余,趁机离开此地吗?
    学阁白面书生龙柏,也见到了熟人天道院的周一溪,他俩是仅有的两个到外面来的古教弟子,至少完好无损,而剩下的从圣山出来的人,有的还在疗伤,有的面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
    他们之中比较幸运的只断了双脚,前一刻飞升上空,发现山巅绿洲,高兴之余直奔禅房而去,下一刻,神级防御光罩贴着绿洲地面重现,那座禅房被从中割断,房间上半部分从防御光罩外部滑落,而原本站在草地上的人,双脚永远留在了草地上,等他们反应过来惨叫出声,大半截身体躺在防御光罩外,血流如注
    两人远远对望了一眼,却没有先前同行时的那般熟络。
    他们在各自师门长老的身边,接受着失望的目光洗礼,都很沉默地听训斥。
    两边泾渭分明,只是偶尔对上视线,白面书生露出无奈苦笑,却见周一溪神色如常,反应在他看来,轻松自如得有那么点陌生
    不在外面。那可怎么办才好,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这些老道话是这么说,各自心里却都有了盘算。
    在禁空禁制开启后又关闭的这短短三刻钟不到的时间里,圣山上半段的岩浆险地之中,可怖的火焰生命陆续成型,它们四脚爬行,拖着一条布满倒刺的长尾,猩红四瞳,鳄嘴獠牙,能在第三境修士无法踏足的岩浆险地如履平地。
    这里是它们的主场,而在其中的那些乱了方位感的年轻弟子,甚至包括一些古教弟子,都成了它们追捕的猎物。
    而下半段山林尽数被云雾遮挡,更有鬼魅般的虚影,飘浮在树影之间,能不动声色地盘踞在活人背上,吞食他们的精气神。
    年轻一辈弟子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火焰生命至少也是第四境威力,哪怕被斩杀,也能借助地形飞快重塑己身,重塑后的体型更娇小,行动更加灵敏,甚至能遁地,同类团结协作之下,各类手段层出不穷。
    圣山地形多变,完全不按常理,按照大陆地形篇演变来看的那些地形勘探之法,在这里全都派不上用场,甚至前一刻踏过完好无损的地面,转回去又会变成滚烫的岩浆,底下还会冒出好几只虎视眈眈的狰狞火兽。
    古教弟子们各种手段如流水一般,哪怕被围困也能凭借各种想不到的手段逃出生天,姿态甚至不见狼狈,他们联手更是能逼退火兽群,更有甚者,借助那可怖的火兽练不熟练的大招,看上去声势极大。
    而那些大教弟子疲于招架,哪怕再多人围在一起,联手硬战,却接二连三的消耗,古教弟子的招数,看得他们心驰神往,自愧不如,其中难受无法言说。
    圣山之中,所有年轻一辈听着,我乃天道院太上长老!
    这时,岩浆险地之中的人,突然间听到一个声音。
    诸位莫慌,各位的表现皆在我眼中,这圣山最后一轮考核,且当做入我天道院的考核,只要能活着走出圣山,便能入我天道院,成为天道院学员!
    周一溪身边那位老态龙钟的白眉道人将神识遍布整个圣山,神念被神级防御屏障削弱以后,从上方岩浆险地往下传,细弱蚊蝇,却经久不衰。
    天道院,那不是古教吗!?和学阁比肩的那个。寻常世家弟子,隐士山门来人就像饥饿之人见到了玉露琼浆。
    据说天道院大公子周天元,天赋实力碾压当世所有年轻一辈,天道院有此新星,接下来的百年还能再提升一个高度!
    岩浆险地深处一处洞穴外面,一位身着水墨画长袍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闻音微微皱眉,周天元刚解决了这地方的火兽,冰封了这处岩浆,进到洞穴里却没有见到本该在里头疗伤的周师弟的身影,正心情不佳:搞什么鬼,人呢?
    找不到出路,陷入绝望的年轻弟子们重获新生,灰扑扑的脸上焕发别样的光彩,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哪怕见不到神子也无妨,若能跻身古教,成为古教学院,不枉他们耗费多年闯那么多险地。
    紧接着陆形云听到了个声音。
    我乃天府十二府主之一,率先出圣山的百位可入我天府!成为我天府内门弟子,率先出圣山的千位,入我天府,可成为天府外门弟子。
    天府!
    在场无数弟子似要眩晕,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晕早了。
    率先出圣山的前十位,可入我神庭内门,率先出圣山的前百位欢迎来我神庭深造,前五百位,可入我神庭,成为神庭外门弟子。
    神庭!
    学阁掌丞长老在此,欢迎诸位圣山之中的天骄,来我学阁报道。
    白面书生旁边的黑发中年人也在尝试沟通下方岩浆险地,按照常理,能在岩浆险地穿行无阻的才有望见到山巅绿洲的神子,至于半山腰以下那些,暂时不再考虑范畴,主要是他们的声音也传不进去。
    好在他们的弟子在其中若能领悟他们的意思,除了找到那位得了神子的存在,便是广交弟子,拉拢新鲜血液入古教。
    一时间山门之外的年轻弟子们很是眼红,他们进不去,而且也不在古教招揽的范围之列。
    又有个阴森渗人的声音咯咯笑道:魔殿欢迎能从圣山走出的特别存在,来我魔殿,担任魔殿长老一职!魔殿的大门,永远为所有势力难容之人敞开。
    听到各种古教之人齐出声的年轻一辈原本已经有些麻木,可这话一出,他们全都懵了,什么叫特别存在,不是在说他们吗?
    魔殿这话的意思,是其他古教也都在糊弄我们吗?想让我们都出去,但其实要找的另有其人?
    但只有有限的古教弟子心头一颤:诅咒果实便是魔殿之人搞的鬼!出了圣山诅咒就应验了,魔殿既对付了那人,又想要在各大古教虎视眈眈中庇护那人,真够狠的。
    这接下来应该是古教弟子分开来,招揽弟子赚取古教贡献度,至于寻找得了神子的那位,由于神子可能只是个物件的消息传出去,如果那人不想暴露自己,他们也无法察觉,因此找出那位是外面古教来人的任务。
    谁知,夜幕降临,火兽暂歇,突然夜空中一声惨叫,方才还在夜奔的古教弟子突然消失无踪。
    无独有偶,第二个,第三个古教弟子接连失踪
    森林静谧无声。
    **
    而另一边,金天机耸了耸肩:不错,是我干的。
    这微不足道的空间小黑点,里头有个庞大的空间,空间中装着一方险地,险地里有狰狞的龙鱼、毒蛇,还有被困的古教弟子。
    那可是古教弟子,无论警觉还是敏锐度都非同寻常,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陷入其中。
    陆形云的天彤双目能够看清那黑点,但神识之下感知不到空间的异常,方才那锦衣公子却好似睁眼瞎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金天机,问:只有这一处?
    应该不止。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陆形云叹为观止。
    我厉害吧?金天机问。
    你简直是神!陆形云由衷地说。
    金天机得意地扬起精致的下巴,面容赏心悦目。
    陆形云从黑色虫洞里看去,只见那位名叫尚卓的古教弟子姑且还算安全,他捡起地上那件放着解药的盒子,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并非是雪莲子,而是一只底色火红黑纹狰狞的毒蝎!
    蝎尾猛地扎来,金天机闪电般挡了下,那蝎尾尖针扎在透明屏障上,差点断了,啪嗒一声落地,飞快地钻入地面消失不见。
    救命,救我!尚卓险些被拖进沼泽地,只见天穹之上出现一只硕大的灿金瞳眸,瞳眸中央通红无比,差点心梗,呸!
    陆形云暂时没了救他脱困的念头。
    这种人才该被诅咒。金天机道。
    额?陆形云深呼吸,然后一跃而起,天机,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诅咒,可以借助诅咒顺水推舟,或许怀玉暂时被困是好的,我们走,去找人!找人下山!
    找什么人?
    不认识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人!人越多越好!陆形云道。
    那还要去找你朋友吗?金天机问他。
    暂时不用找了,木老去哪儿了?
    这个嘛跟我来。金天机昂首阔步往前迈进,陆形云跟着他的步子,竟是体验到了一把缩地成寸、一步千里的极速,这样看来他都不需要羡慕古教传承的这类法门,看着现成的神子殿下施展这浑然天成的招数,假以时日他也能参悟出一套可供传承的法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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