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把她的衣襟掩好,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我陪你一起。”
静姝有点疑惑地看着沈镜,去亲他的喉骨,“沈叔叔,我们好久没见了。”
沈镜道“我这几日每夜都会来。”
“可是…我们好久都没做了。”说完这句话,静姝好像也觉得害羞,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沈镜稍滞,垂下眼,手从她后背拿开,修长的手指慢慢被温暖包裹,里面涌出汩汩的泉水。
有孕之后她似乎更加敏感了。
月色寡淡如水,寒冷的风呼呼在吹,冰面上的积雪未化,铺着厚厚一层。长安城白日繁华,到了夜里宵禁之后就满是寒凉萧索。
屋中的灯火相映,怕伤着她没做太大的动作,静姝感觉自己在云端飘荡,在幻海沉浮。
事.后沈镜抱着她安抚,静姝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被他抬手按住,哑声,“做什么?”
静姝停下动作,纤细的手臂水蛇般缠住他的腰,“您的脚掌好大,好像是我的两个呢!”
沈镜没想到她会注意这个,“我是男子,自然要比你大些。”
她今夜好像格外有活力,一点都不困似的,“沈叔叔,您年少的时候是不是大顺第一美男子。”说完她很快否定自己,“不对,您现在也是。”
沈镜被她的称呼逗笑,“一些虚名罢了。”
“哪里是虚名,我孩子的父亲可是大魏最风流帅气的男子。”静姝像是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亮着眼睛看他,里面添上崇敬和骄傲。
“我长得也很好看,您说咱们的孩子是不是更好看。”静姝弯唇,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即便是有意,但那双懵懂的眼也会把人骗入其中,让人不得不相信她,怀疑自己。
她生得是好看,随着年龄增长,更像长开了了一样,每一年都给他惊喜,沈镜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合他心意的人。
弯的眉,大的眼,红的唇,身量消瘦却又不失美感,每一处都让他喜欢。
好一会儿,沈镜才是答她,“说的不错,这个孩子会更好看。”
长夜继续,有人欢喜沉溺梦乡,也有人惆怅,对月孤酌。
白府
白引坐在竹林的石凳上看着光秃秃的竹竿,夜里风大,冬日的风硬,吹一会儿就让人受不了。
月光倾泻而下,石桌上放着一盏昏暗的灯。
仆从过来劝阻,“三少爷,夜都这么深了,您就先回屋子歇息吧,不然明日又要高热了。”
白引的体质偏弱,年幼要人迫害,落得多病下场,只靠药吊着一口活气。
白引回想着从初见静姝,到送她玉镯,再到去宁国公府提亲被沈镜赶出来的事。
他承认他的目的不纯,要娶沈静姝,一方面是因为他也想要得到宁国公府的势力,另一方面他则是觉得自己和沈静姝是同一类人。
或许是惺惺相惜,又或许是他骨子里的偏执在作怪,白引想娶她,非常想,哪怕不择手段。
虽然宁国公把他赶了出来,还说沈静姝已经定了亲事,但他并不想放弃,而且沈静姝这么久没嫁,要是定下亲事早该嫁出去才对。如今都已经过了十八,还留在府中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沈静姝不愿意嫁,要么就是她嫁的人不在长安。白引更倾信于后者,她想嫁的人只有不在长安的沈念臻。
白引写了张字条,让人暗中送去了柳家。
只放肆了那一夜,后来静姝学习都很刻苦,沈镜给她讲得透彻,静姝一开始似懂非懂的地方一下子恍然大悟。
而且沈镜的态度也很好,即便讲过的东西静姝不记得了,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训斥她。
静姝每弄明白一处都很开心,后来沈镜给她做了一个交易,只要她一日之内记住他说过所有重要的东西他就会给她一个奖励。
有了奖励的督促,静姝更加认真了,用午饭时她都在看书。
偶尔犯糊涂还会把咸菜当作饭吃。
沈镜无奈地上前拿着碗亲自喂她,静姝一开始愣住,后来就习惯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夜里,静姝成功把沈镜讲过的东西记住,沈镜不会食言,让她提不太过分的要求。
静姝想了下道“您可不可以多陪我一点儿。”
听说他过不久又要出去办事。
“至少等我年考的成绩下来您再走好不好。”她想第一时间和沈镜分享这件事。
沈镜摸了摸她的头,到最后应声。
快到年关,学府的年考逼近。许久没有出现在学府的静姝初次现身。
里面的世家贵女都没想到静姝会在年考的时候来,有人暗中窃窃私语。
“苏姐姐,这次你可不用担心垫底了,有人巴巴过来给你垫着。”陈侍郎家的五小姐用手帕掩着嘴,私下对那个苏姑娘打趣。
宁国公府的身份他们这些人不敢当面得罪,只能私下过过嘴瘾。
苏姑娘却是没奉承她,还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别说了。
陈五哪里看懂她的暗示,嘴快道“你怕什么,沈小姐高贵清冷着,可不稀罕搭理咱们,再说我又没说错,她出身宁国公府,却是给宁国公丢了好大的脸,年年垫底,真不知宁国公有有多嫌弃这个表姑娘。而且…”
静姝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去,陈五看到静姝,吓了一跳,立即话尾转了弯,“而且我听说沈小姐病还没好,就过来年考,真是难为她,也不知身子怎么样,到现在好没好…”
静姝坐回自己的位置,那些声音渐渐远去。她并不意外听到这些话,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她们说的是事实。
书童过来发下今年的考题,静姝在位子上静静坐着,也不知是不是乘马车的缘故,静姝喉咙中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努力压下这股呕吐的欲望,喝了口水。
沈镜答应她的事从没食言过,一直等到她年考的成绩出来。
努力不会白费,这一年沈镜对她帮助很大,许多东西沈镜不会给她讲透都是静姝自己体悟。
幸运的是,先生出的题隐隐约约都有她问沈镜那些一知半解题的影子。
年考后静姝乘马车回来,沈镜问她怎么样,静姝趁着没人偷亲在他脸上,“现在不能告诉您,要不然您这个师父会骄傲的。”
第43章 温柔  您的腰好瘦,好结实啊!
年考过后, 静姝就开始闲了下来。以前整日忙碌,现在突然清闲,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沈镜如约在府里陪她等年考成绩出来, 但静姝并不知道,依着沈镜的权势想早点知道她考得结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而沈镜还是陪她等了。
院里红梅开得火热,静姝闲着无事吩咐叶柳去摘了梅花, 拿回来晾干后给沈镜做荷包。
前世静姝未及笄时做过几个,不过她女红实在不够好,比她的厨艺差了不止半点, 而且前世她做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并没有想送给沈念臻。送荷包不像送饭, 里面有别的意思, 那些做完的荷包最后都被她给扔了。
虽然活过两次, 但静姝的女红依旧是没进步多少。
沈镜白日会去军营,到夜里才回来。静姝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在屋里和叶柳绣荷包。
每次他回府后两人用了饭,沈镜都会让她先回屋, 自己去书房。
书房没她的屋子暖和, 静姝虽然喜欢窝在他怀里,可还是不如她的屋子舒服温暖。如今她月份渐大,沈镜管她更加严厉, 少有让她胡乱地走动,只能在屋子周围散散步, 去书房也不行。
静姝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沈镜的衣袖,“您不让我去书房,那您能不能来我的屋子处理公事。”
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忍不住心软。
沈镜手搭在她的后颈,慢慢吻了下去,“我要处理到很晚,会影响你睡觉。”
“可是您不来,我睡得不安稳。”静姝小声试探,“你在这我就什么都不想了,不会影响到我。”
沈镜没有说话,静姝就学着他的动作,去攀他的肩,柔软贴在他凉薄的唇上,“沈叔叔,好不好嘛?”
她紧紧贴着他,卷翘的长睫扑扇两下,轻如羽毛,仿佛刮在他的脸上,带着点痒意。她的眼睛永远都湿漉漉的,像山间迷失的小鹿,独属于她青春的活力缠绕在沈镜身边。
静姝的手臂还攀在他的后颈,柔若无骨,对他的依赖明显。这样的柔软让人想起夜里的放.纵缠.绵,她的存在无时无刻都能激起他的欲.望。
沈镜手碰到她的脸上,触感滑腻,她好像对他永远都没有防备,任他索取,不知道这样撒娇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危险。
是他不对,太过于心切才让她有孕,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他到现在都没给她什么,这个孩子的存在只会让她难堪,可她好像并不在乎,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如今已经不是刚刚弱冠的少年,有些事心中必须要有衡量。
“好,我早点回来。”沈镜抚着她的后颈。
沈镜从不对她说假话,从那之后每日卯时他都会准时回府,陪她用饭,陪她入睡。
一日他回来要比往常早了一刻,直接到了她的屋子,就看到静姝手里的荷包。
彼时静姝并没看到他。
叶柳的女红很好,静姝学了一段时间自己的技艺终于有了进步。叶柳让她她绣了一对并蒂莲。
叶柳说这个寓意好,静姝听说并蒂莲是象征夫妻和有情人的东西,她不知道这个绣给沈镜合不合适。叶柳又说国公爷常年在外打仗,读些兵法古籍,哪里会懂这些女儿家的心思。
静姝听得将信将疑,叶柳又说她并蒂莲绣得最好,其他都入不了眼,表小姐可不要再为难她。
没别的人可求,静姝只能跟叶柳绣了这对。
沈镜进来的时候,静姝正在绣花蕊,已经有了雏形,看着像模像样。
日光透过来打到她的脸上,她不知正和叶柳说着什么,面颊通红,如水的眸子轻嗔了下,波光流转,如玉含情。被沈镜滋润许久,现在又有了身孕,少女的青涩与妇人的风韵在她身上交织,叫人移不开眼。
等到她转过眼看到进门的沈镜时,下意识把手中的荷包藏到了身后,给叶柳使眼色,让她把荷包拿走。
叶柳看着门口面色冷淡的国公爷,吓得一时腿软,福礼后立即退了出去。
“沈叔叔,您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静姝心里暗愤叶柳不争气,面上依旧笑着和沈镜说话,背后的小动作不断。
沈镜没揭穿她,当作没看到似的走了进去,“今日无事。”
“哦。”静姝急着想把荷包藏起来,眼睛看着逐渐走近的沈镜应付,“沈叔叔您饿不饿,我们去用饭吧。”
不知她有没有发现,每次她想支开他,都借口去膳厅用饭。
沈镜刻意放慢步子,站到离她不近不远地地方,“饿了?”
静姝点点头,“想和您一起用饭。”
沈镜目睹她把荷包完全收到衣袖又暗自窃喜地松了口气的全过程,罕见地轻笑了下。
静姝并没注意到。
这样的日子平淡又安逸,静姝待得慵懒,每日趁着沈镜不在给他绣荷包。年考的成绩很快出来,学府给宁国公府送了帖子。
成绩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静姝看到那个甲字还是抑制不住喜悦。
这夜沈镜回来的晚了,静姝早就用完饭回了屋。沈镜从外面进来,屋里不见人的影子,他眉头轻皱了下。
“沈叔叔!”净室里传来人声,沈镜问了句,“怎么了。”加快脚步走近,他以为是她沐浴时不甚出了意外,她身子正有孕,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