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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
    他轻叹了一声,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话面色更加难看后,伸出手指,隔空虚点了一下:我曾经警告过你。
    狐狸是最会骗人的,被狐狸养大的猫崽子,自然也会骗人。
    我提醒过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晴明,你太自信了。
    我承认,不管是阴阳五行也好,还是自然通灵之术,你的天赋无人能及。玉藻前收回伸出的手指,放在身侧,瞥了眼一旁的贺茂忠行:但是结界一道,你却未曾仔细专研,为什么呢,晴明。
    他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青年,脸上笑意加深:因为你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超过自己的老师。
    何等的傲慢。
    安倍晴明怔了一下,皱着眉头的想要出声反驳,玉藻前却是摆摆手,指向殿外:去看看吧,看完你就懂了。
    跟着安倍晴明一起过来,一直站在门口不远处沉默不语的五条悟率先走了出去,站在阁楼的围栏前,俯视着整座都城。
    黑夜笼罩着平安京,黑暗中的雪花如同洒落的星辰为京都覆上一层柔软的滤镜,城市里静悄悄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安静的氛围却不会让人感觉恐惧,反而从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平静。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破除的封印,八岐大蛇的复生,罗城门外的鏖战,以及,本该因为龙脉被取走而产生的巨变。
    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境,都城还在沉睡,而他们是唯一清醒的人。但眼前的一切,却让人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才是哪个陷入梦境的人。
    安倍晴明走到五条悟身边,和他一起遥望着寂静却祥和的都城,两人谁也没说话,沉默使得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
    寝殿里,贺茂忠行从袖中取出手绢递给软榻上的人,一边开口:阿玉,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
    玉藻前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没什么情绪,贺茂忠行耸了耸肩,用手在嘴边做了个闭合的手势。
    小东西的手段,对一般人来说很难察觉,但对晴明来说,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玉藻前接过他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手,看着门外,漫不经心的开口:但是那小子,明明发现了却一直放任自流,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觉得小东西不管要做什么他都能应对,结果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面前溜走。
    至于那个胆子比豹子大的小东西,我一直觉得,他作为人类实在太可惜了。
    地面的影子上,复数的狐尾虚影轻轻摇晃,玉藻前把手绢丢到贺茂忠行身上,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人,笑得毫不掩饰。
    比起某些人,那孩子才是真正意义上,心思狡诈满口谎言的狐狸。
    你觉得呢,晴明。
    安倍晴明没有回答他的话,松缓了一直紧绷成拳的手指,吐了口浊气,神色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玉藻前,我要见她。
    她?玉藻前挑了下眉,小东西还真是,顾头不顾尾啊。他用着在场几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甩了甩手,懒洋洋的回道:我拒绝~
    即使你去找她,也见不到小东西的,晴明。他伸出手指,指着安倍晴明的手,笑着说:线,应该断了对吧。
    安倍晴明手指随着他的话抽搐了两下。
    毕竟,相隔千年的时间,再怎么牢固的线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玉藻前眯了眯眼,语气轻慢嘲讽的接着说道:你们两在小东西心里的地位,还远不够能构建羁绊的程度。
    骤然升起的滲人咒力如同黑炎一般熊熊燃烧着,几道虚影在安倍晴明身后若隐若现,只是片刻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一般。
    安倍晴明拍了下五条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看着对面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幸灾乐祸的玉藻前,神情渐渐恢复往日的温和,千年,是吗。
    玉藻前挑了下眉,安倍晴明冲着他身边的青年弯了下身,老师,打扰了。
    说完话,干净利落的转身,拖着暴怒不已的小少爷走出大门。
    看着他两离去的背影,玉藻前撇了下嘴。没礼貌的臭小子。
    阿玉,你是故意的吧。玉藻前看了眼出声的青年,身体向后靠着软垫,哼笑一声。这场戏,我还没看够。
    谁让小东西没把尾巴收好呢。
    贺茂忠行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同情晴明和那个五条家的小少爷,还是该同情那只猫崽子。
    看两人的样子,那孩子被逮到后的下场估计有点凄惨。
    青年在心底默默为对方祈祷,至于能不能找到这个问题,他毫不怀疑,即使相隔千年。
    对于一些参透了自然的人来说,时间并不是阻碍,毕竟
    名字,是最短的咒。
    哈欠
    东京某处公寓里面,蜷缩在柔软沙发上一身休闲居家服的白发青年揉着发痒的鼻子,抬头看了眼暖气,等电话里的怒吼声降了以后才将桌子上的手机拿到耳边,笑着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至于这么生气嘛~
    五条清,你是不是皮痒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十分稚嫩,但语气莫名恐怖的声音,背景音过于嘈杂。
    你怎么也在啊,里包恩。五条清嘀咕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我不在你是不是就准备上天了?
    你要请假,我批了,消失了几个月,回来第一通电话说你要辞职?
    你把彭格列当成什么了?
    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听着听筒里门外顾问越来越阴森的语气,五条清抓了下头发:这不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嘛。
    什么意外?
    嗯怎么说呢~
    躺在沙发上的青年抬起手,映入视线的只是一团有些模糊的虚影,他无奈的笑了笑,放下手,望着天花板,一双漂亮的翠绿眼眸暗淡无光。
    我的能力出了点问题,情报工作估计是做不了了,总不好继续占着情报部长这个位置
    诶??前辈?你没事吧??电话那边突然闯入一个带着慌乱和担忧的声音,背景音里的喧闹也突然没了。
    阿纲。五条清的声音一下严肃起来,导致电话那头的人也跟着变得十分紧张,话筒里似乎还听到了对方咽着口水的声音。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里包恩也在?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五条清把电话丢到一边,几乎下一秒,听筒里爆发一声怒吼。
    你这家伙是不是想死啊!!居然敢戏弄十代目!
    等等,狱寺??
    十代目,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日本把这家伙炸飞!!
    你冷静一点!!
    几乎能想象到岚守是如何暴跳如雷的表情,五条清忍不住笑出声。
    我看你是真的想去三途川走一道了,五条清。阴森森的语气让笑声戛然而止,五条清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正经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里包恩,我现在不能担任那个职位,自然要把位置让出来。
    呵。里包恩冷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mafia成员能辞职这种事。
    脱离组织的人只有一条路,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情报部长。
    咔嗒。
    电话被挂断了,沙发上的青年眨了眨眼,沉默了片刻,感觉自己现在收拾东西离开东京可能比较好。
    被里包恩抓到估计要掉一层皮,他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想到以前被里包恩统治的恐惧,五条清抖了抖身子,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拿过桌上的眼镜戴上,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三两下把一些必备的东西装到一个背包里,穿上外套戴上帽子急急忙忙的跑出家门。
    出了公寓楼,五条清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琢磨着去哪。
    东京肯定不能留了,彭格列的主要活动虽然都在意大利,但日本分部设在了东京并盛町,留在这边估计没多久就被里包恩逮回去,得找个彭格列的人手插不进去的地方。
    一阵冷风吹过,五条清缩了缩脖子,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雪,稀稀疏疏的雪花缓缓飘落,呼出的热气都变成了一团白雾,将镜片弄得模糊。
    怎么到冬天了?
    空气中弥漫的冷意让五条清心生退意,因为体寒的原因,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每到这个季节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躲在被窝里,甚至因为这个,本丸很少出现冬天,季节一到,婶婶就用自己的灵力转变本丸的天气,让本丸即使在冬天也如同春日一样。
    只是现在他不能回本丸。
    五条清扶了下镜框,将外套裹紧,朝着车站的方向继续前进。
    不能让婶婶和其他人发现他身上的问题。
    会担心的。
    走过一条小巷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无人的道路,眉头微皱。
    怎么感觉,前面有东西?
    五条清将手放在身前,向前走了几步,没多久,就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像是屏障一样的东西。
    这是?
    诶~窗那些人是不是不行啊,怎么把普通人放进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五条清猛然僵住,镜片下瞳孔收缩,缓缓转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玉藻前:笑死,凶我也没用,你翻车了。
    安倍晴明:
    贺茂忠行:你干嘛来问他呢,晴明。
    安倍晴明:你就惯着吧:)
    第50章
    天色有些暗淡,身形高大的青年漂亮的银色碎发却十分耀眼,上面似乎还闪动着流光,一身黑色像是某种制服的服饰,肩宽腰窄,材质贴合的西装裤将修长的腿部线条显露无疑,尽管有些散漫,站在路边也像是t台上的模特一样。
    看着还有些少年气,眉宇间皆是张扬不羁的神采,戴着一幅圆框墨镜,位置稍下些,镜片下一双如同万里晴空冰蓝透彻的眼眸显得有些冷漠。
    熟悉的五官,熟悉的神色,以及,熟悉的嗓音。
    五条清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时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平安京,直到看见对方眼底那抹陌生的冷漠情绪,缓缓舒了口气。
    不是。
    青年,又或者少年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丸子头,额前的刘海稍长,一双狭长的眼睛,戴着形似耳扩的耳钉,看着十分精明的样子,像一只黑狐狸,稍大的耳垂配着脸上的笑又让他看着像是寺里供奉的菩萨像。
    他在打量的同时,对面的两人也在打量着这个被困在帐里的普通人,看着装没什么问题,衬衣马甲和西裤,外头穿着一件有些厚实的深色风衣外套,背着背包,戴着一顶帽子和眼镜,像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那张脸和那头过长的白发吧。
    五条悟眯了眯眼,盯着对方镜片下的脸仔细观察着,五条清的手指抽搐了一下,面上带了几分不自然的尴尬,轻声细语的开口:那个请问你们是?
    缱绻的嗓音在巷子里尤为明显,温软的语调更是听的人耳根酥麻,像是带着电流一样。
    少年的视线紧盯着自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五条清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将求救的视线放到少年身边的同伴身上。
    黑发的少年笑了笑,拍了下身边的人,让他收敛一点,一边对着青年问道:我们不是什么可疑的人,你是一直都在这一带吗?
    五条清点了点头,指向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公寓楼:我家就在那里,正打算出躺远门。
    这样啊。黑发少年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番周围没什么咒力的人,沉吟片刻,正想说话时就看到一团扭曲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青年身后,烂泥一样分不清是手还是触角的东西从两侧伸出,目标似乎是对方的脖子。
    少年目光一厉,身边的人先一步冲了过去,一个箭步上前拳头狠狠砸在咒灵的脸上。
    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破空声的拳头从耳侧经过,面前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带着冷冽杀意的脸,一时间,五条清还以为对方是想杀了自己。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撞到墙壁的声音。
    吓到了?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少年问了一声,嘴角掀起,笑容带着几分嘲意:看见人冲上来也不躲,你是傻子吗?说着,他还用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五条清:
    大概是距离有些近了,少年鼻翼微动,闻到了一股浅浅的酒香味儿,神情微变,一脸受不了的退了好一段距离,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似乎要把那股味道扇走。
    怎么还是个酒鬼?他嘟囔了一声,黑发少年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悟,太失礼了。
    他对着五条清笑了笑:不好意思,他没什么恶意,就是多长了张嘴。
    五条清一脸黑线的看着两个少年因为那句话吵了起来,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引起两人的注意,反而异口同声的让他闭嘴,然后继续争吵。
    就,你们能看看这里还有个人吗??我能走了吗??
    两人愈吵愈烈,看着似乎还打算动手打一架,五条清沉默无语,感觉身后的屏障开始消失,压低帽檐,转身走了。
    走出巷子时遇上一个穿着jk制服的少女,五条清往旁边让了下,看着对方走进巷子,朝着已经发展成打架的两人走去。五条清收回视线,离开一段距离后才感觉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揉了揉额角,不得不说,看到那个和小少爷长的一摸一样的人的时候,他心脏都停掉了。
    离开的时候仗着以后见不到那两人,为了报复他被折腾的心神,肆无忌惮的拉了波仇恨,把两人气得不轻,要真是小少爷,他现在估计骨头都被碾碎了。
    想起小少爷暴怒时说的那句话,五条清摸了摸胸口,看着四周现代风味十足的建筑,松了口气。
    没事,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距离平安京相差千年之久的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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