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丞止躺下之后,终于没再闹出什么动静了,眉头不皱了,脸上的隐忍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想必,蚀骨散的发作时间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君丞止就这么生生的又挨过一次蚀骨散的发作,顾锦瑟真是心疼的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蚀骨散之所以叫蚀骨散,就是因为它蚀骨毒辣,中毒者,几乎是被从骨髓深处开始折磨。
常人在第一次毒发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自我了断,而坚强点的人也难以挨过第二次,没想到,君丞止就这么挨过了第二次……
第三次的毒发会更加强烈,她必须得在第三次毒发之前赶紧找到了龙舌草跟天山麻才行,可是,君丞止现在的情况,又让她有些走不开。
方才君丞止毒发时候的一幕幕,她依然深深记在脑海里,若是她这一走,君丞止又毒发的,那该如何是好?
到时候没有人去阻拦他,就这么任由君丞止走出山洞外,还不知道得受到什么伤害呢。
“唉……”
顾锦瑟叹了口气,她现在是真遇上大难题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君丞止的情况是非常需要药草的,如果再不出去找的话,还不知道会如何,可是君丞止的情况,又是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的……
如果君丞止现在能醒来就好了,如果他醒来,至少在他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她便能出去找一找东西了。
可是现在……
若是要等得君丞止醒来的话,怕是蚀骨散流遍君丞止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加上受伤的伤口也没能及时治疗……君丞止的情况会越发危险。
再者,君丞止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顾锦瑟真是越想越觉得头疼。
又过了一会儿,见稻草床上的君丞止一直都没什么动静,顾锦瑟决定赌一把了。
她起身,快步的朝洞门口走去,临走前回头又看了床上的君丞止一眼,之后才彻底的离开。
天很快就要黑了,所以在天黑之前,她必须得赶紧找到她需要的东西才行,而且她也得快点回来,不知道君丞止什么时候会再次毒发,所以她必须在他回来毒发之前赶回来。
怀抱着这些想法,顾锦瑟快手快脚的奔波与荒野之中,像一只腿长敏锐的兔子一般,一双眼睛还锐利的很。
顾锦瑟还在荒野这边四处搜寻东西的时候,山洞里,君丞止已经醒了。
君丞止在无尽的痛苦中醒来。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当他醒来后,看着山洞里的一切,他顿时欣喜万分。
死,他并不害怕,怕的是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
他想,或许阎王爷不肯收他,便是因为他心底的信念太过深刻,导致无法将他收走吧。
在还没确定他的锦儿是否安全之前,他怎么能就这么死去呢。
所以,他的锦儿呢?
君丞止打量了一下山洞,没看到顾锦瑟的身影,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他趁着地下的稻草床,艰难的坐了起来,缓和了一下后,他又站起身。
失血过多加上中毒,此刻的君丞止就像一直强弩之弓,像这样站起来已经是用尽了他完全的力气,他迈步想走,刚走出一步,整个人便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当这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君丞止想去找顾锦瑟的心。
他知道,他会在此处定然是锦儿将他弄来的,可是他的锦儿在哪里?他的锦儿是不是安全,有没有受伤。
他必须得找锦儿,必须得见到锦儿才行。
——
顾锦瑟觉得自己运气很不错,离开山洞没多久,她居然就找到了天山麻,之后连龙舌草也找到了,这样一来,君丞止的毒就能解了。
只不过补血草却没那么轻易能找到,她绕着那一块类似于山峰的地儿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顾锦瑟便决定先缓一缓了。
君丞止现在的情况,若是找不到补血草,好好调养一下的话,倒也还能挨一挨。
毕竟他们不会一直在这里,他们肯定会离开这里回宫,还有惊风跟喜巧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掉下来之后,他们两人好不好,若是他们俩人逃过那些黑衣人的杀害的话,必然也会带人下来找他们。
想通这个之后,顾锦瑟没再坚持想要找补血草,她只是将肉眼可见的一些补气血的药草摘了。
虽然这些效果没有补血草好,但聊胜于无,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药草找好之后,顾锦瑟便打算找点吃的。
她的肚子饿了,而且君丞止起来的话也是要吃的,她手里没什么工具,想打点野味什么的话基本不可能,最终顾锦瑟找了颗果树,摘了一些果子便准备回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想着山洞里的君丞止,顾锦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她只顾着埋头朝前走,并没有注意到,面前多出了一个人、
“锦儿。”
骤然听到有人在叫她,顾锦瑟猛然顿住脚步,抬头看去,居然是君丞止。
这……她不是在做梦吧?天可才刚黑。
那是幻觉吗?
因为太希望君丞止能醒来,所以出现幻觉了?
顾锦瑟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君丞止只好迈步,踉跄的走了过来,因为没什么力气,他每迈出一步都十分吃力。
然而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因为再没什么能比碰到锦儿,确认她的安全更加重要了。
此刻的君丞止几乎可说就是死不瞑目的那种类似,在还没确定顾锦瑟是否安好之前,他怕是就是死,都绝对不会瞑目的吧。
顾锦瑟看着君丞止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有些晃悠的身体,赫然反应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更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的,这是真实的!!
她立马拔腿跑了过去,很快的便跑到君丞止面前。
“你醒了?你醒了?”她欢喜的不得了,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只是笑着笑着,她眼眶却红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锦儿。”君丞止心疼极了,伸手想去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