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泄气的道:“阿宝什么也看不到,但在四十里的高空中,已经进入了虚空,无法呼吸了,然后阿宝看到了整个塘沽地界,那是一团灰暗,阿宝都没敢接近,只是多看了一眼,就仿佛一只灰色的鬼手捏住了我的灵魂似得,阿宝差点就迷糊了,好在距离太远,阿宝又马上服下了师兄给的丹药,这才逃离了。然后我逃命俯冲的太快,最后自己也控制不了。”
和身边的朱瑾对望一眼,张夜脸色不太好,沉默了下来,什么也不说,依旧看着塘沽冰川的方向出神。
于四十里的高空中,都能仿佛收魂似的影响到阿宝,即便阿宝的修为不高,但是她思维简单,不容易被迷惑,如此,也足以让张夜心惊了。
“这一战,咱们到底面对着什么呢?”张夜喃喃说道。
看到此时唐河城方面有了动静,朱瑾抱拳道:“大帅,距离最近的城池,城防营已经到达,此外,唐河主城的城防营,也出来迎接了。咱们是否集结力量推进,进行首战?”
“不能轻举妄动。入城。”张夜一摆手,下达了命令。
当即,收了龙卫营塔,五十个龙卫跟着张夜冲天而去,飞向了几十里外的唐河主城。
在这座比曾经的蓝雪城还大,容纳了近千万城民的庞大城池面前,唐河行省主政,还有唐河城防营满编四百人,已经集中在城门处迎接了。
“下官唐河台,末将唐河城防主帅,参见镇抚大都督。”
只见当先,两个金丹三层修为的年轻人当先出列,跪在了地上恭候。
唐河台,就是唐河行省的最高政务长官,这个人叫庄宁,庄族的人,此人张夜没见过,但是大名是如雷贯耳了,张夜执掌内相府这段时间,要钱的行省主政中,属这个家伙最积极,最霸道。
不过张夜没有执掌殿帅府,对唐河城防主帅倒是很陌生。
张夜不理会庄宁,看向那个金丹三层的城防主帅道:“你叫什么?”
“回大帅,卑职是黄磊。”他恭敬的道。
“黄族的人……”张夜随意说了句。
黄磊一副悲愤的样子道:“是的大帅,阵亡的黄石都督,正是末将堂兄。”
张夜点了点头道:“无需多想,本将驾临后,令行禁止,容不得有自己的情绪。不过本帅承诺,于塘沽冰川一役黄石丢了命和面子,这笔账,本帅一定拿回来。”
“谢大帅。”黄磊再次跪地道,如此也导致,整个城防营共计八个团的人,全体跪地大声道:“我等追随大帅。”
和黄磊不同,庄宁是庄族的人,和张夜这个内相之间有心病,见此情况,庄宁不悦的一摆手道:“行了,咱们没必要在风雪中客套,大帅远到而来,下官已经备下酒宴给大帅接风,请入城吧。”
此时正是接受膜拜,首次树立威严的时机,却听到庄宁拆台,朱瑾美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黑线,脑海中仿佛一千头草泥马奔腾了过去。她立即就想发作。
不过张夜扶着她的肩膀,微微摇头。
如此,朱瑾只得把气忍了下来。
这是因为临行前,虽然没见宝姑娘的面,但是宝姑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让阿宝带来了许多个锦囊妙计,让张夜在需要的时刻依次打开。
第一个锦囊计,上路的时候张夜就打开了,宝姑娘意料到了这一幕,并告诉张夜,去骄,去暴,一切慢慢来。她言及,在庄不凡的指挥下,庄族的人一定会进行最后挣扎,想尽办法扯张夜的台,降低张夜的威严。不过无妨,宝姑娘又说,此时张夜在军中的威性很大,并非谁要影响就能影响。若要后方稳定,须得让着他们,等他们跳到让别人都看不下去,才是扬刀之时机。
止住了朱瑾发飙后,张夜哈哈一笑道:“说的是,外面风雪大,咱们入城。”又道:“黄磊。”
“末将在。”黄磊跪地道。
“唐河城内防务由龙卫营接受,居中坐镇。你部散开,于距离主城十里的外围布防,记住,有情况不可自己主张,即刻预警。”张夜吩咐道。
“遵大帅令。”黄磊倒是无所谓,不过他手下的那群分神修为的家伙面面相视了起来,终于,好日子到头了。
城防营在平时,相对日子是很好混的。也倒不是说他们有多散漫,只是忽然性的要冒着风雪警戒,进入作战状态,相对有些不习惯。宝姑娘也提及,这就是黄石驾临督战后,军令不畅的原因之一。但是军令不畅,还有外相府和殿帅府两个原因。
这些,张夜也不多想,吩咐之后,在庄宁的陪伴下率先入城。
行走的是最中央的官道,非常宽阔,但是没有夹道欢迎,只有少量的外族城民,稀稀拉拉的样子在围观,做做样子的喊了几句口号。
张夜也知道,其实这也是下马威之一。是庄宁弄出来的,这样做还不如一个都不来,一切如常更好。这种稀稀拉拉的形势是一种侮辱,这代表,两河行省的确是个大坑,王权在这里的影响力,早就在无限弱化了。
庄宁见张夜脸色不好看,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帅无需在意,这不能怪他们。王殿中枢,几十年以来,对两河行省的匪患没有好对策,所以基本上,对于剿匪,他们有些麻木了。”
“呵呵,当然,这不能怪他们,怪咱们没有做好。”张夜随意道。
转眼到达了威武大气的内城,进入之后,庄宁指向一边道:“夜帅这边请,咱们在侧殿设酒宴,让你见见唐河政务系官员。”
张夜摇头淡淡的道:“抱歉,本帅路途劳累,并且大战当前,我等着召见无数城防营主帅,不能赴宴了,庄台大人自便吧。”
说完,张夜一挥手吩咐道:“征用行省大堂,设立阵前大都督营帐。迎接本帅进驻。”
“是。”朱瑾抱拳令命后,带着龙卫直接进入了行省大堂之中,最后一行十六个龙卫,于行省大堂的四面八方,布防,警戒。
虽然镇抚大都督驾临督战,征用主政之地是合理的,但是这么急切,并且派龙卫警戒,这代表政务系官员也不能随意出入,并且,张夜不赴宴,不让接风,算是极其下了庄宁的面子。
如此导致,庄宁虽然没有直接发飙,却不悦的一甩手袖走开,心里暗骂道:“蠢货草包,不识抬举!没有本台支持,我到要看看,谁个城防主帅敢踏足你的营帐。”
目送着庄宁不满的样子离开之后,张夜依旧在发呆。
朱瑾也是个女武夫,走过来恶狠狠的样子,比了个杀头的手势道:“庄宁此贼嚣张至极,还没见过这么不给咱们龙卫营面子的人,要不要……”
张夜打住道:“别乱讲话,庄宁是王殿中枢任命的唐河行省主政,封疆大吏,不是阿猫阿狗不是儿戏。这事不急,慢慢来。倘若这战容易打,还需要本帅亲自来吗?”
“是。”朱瑾却依旧是一副念头不通达的样子。却是又马上想到,这些封疆大吏又有谁是省油的灯呢?当年的北燕之地,北燕飞不也是霸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