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苏晓等人聚在投影前，看着万法和黄河最后高潮处的团战。
    两位解说情绪激动，互相说道：
    “两队果然还是有硬实力差距，吴明被击杀了，之前一直被压制着的万法要结束这场焦灼的战斗了吗？”
    “剩下四个人还是有战斗力的，万法小心啊。”
    “五人集中在一起就没事了，等一下，黄河冲了过来，他们怎么……啊！姬文彬秒掉了明珠！”
    “万法崩盘了！”
    “恭喜黄河，这支赛前都不看好的队伍，他们击败了强敌万法，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期，成功上演逆袭！刚刚最后的动作太精彩了，姬文彬也太敢打敢拼了，我想让导播慢放好几次，我根本没看清……”
    “也让我们对万法的失败惋惜吧，道法联赛就是这样，并不存在绝对的强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黄河这五名队员，完全获得了蜕变，和常规赛不可同日而语，我已经开始期待他们和虚空的战斗了，没有了夏禹的虚空，能否对抗完全蜕变的黄河？”
    一时间，虚空休息室里的氛围怪怪的。
    严如玉问道：“咱们之前的训练，是不是都针对万法来的？”
    “好像是。”卫知流说：“我已经能想到现在弹幕上的话了……”
    她刚想说，弹幕上虚空的粉丝肯定特别绝望，觉得夏禹不在，根本不是黄河的对手，但看了眼苏晓，又把话咽了下去。
    孔珏问：“你指的什么，经典‘万法输了，明珠没输’？”
    李景宗说：“万法没拿出太多新东西，我猜肯定是‘藏招藏到明年’。”
    苏晓吐槽道：“你们消费自己有一手的……”
    “没事，咱们黑王，世界第一打击者，什么夏禹宋澍江，都站一边。”李景宗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孔珏也说道：“终极隐形，超能感应，灾厄黑刃。人形隐形轰炸机加预警机，查打一体，无敌。”
    苏晓哭笑不得，说道：“这还没打就世界第一了吗？”
    他想了想，还是没在门外做一个夏禹的幻影，主要灵能波动藏不住，李景宗一眼就辨识出了。
    严如玉也跟着起哄：“什么黑王，叫黑皇，不，黑真主！”
    “黑王还行，后面俩有点难听。”卫知流点评道：“苏真主比较好听。”
    李景宗摇了摇头：“咱们虚空的真主都是按战斗风格命名的。阴真主，好听。”
    苏晓无奈地笑了。
    他知道，这些队友是好意，想让他不要那么紧张，放松去打。
    可是……他没什么压力啊。
    道法联赛而已。
    会紧张，会期待……但压垮他的压力，还不至于。
    谁的压力能比一个一念间能传送到小行星带的圣贤大？
    此时，网络上。
    各个社交媒体里，虚空的粉丝在哀嚎。
    “黄河好强，金皇冰皇太猛了，我认为硬实力已经超过了万法，堪比完全体虚空。”
    “这支黄河，那怕面对完全体的虚空，就算虎皇不拉胯，都有机会赢，更何况李景宗一打强敌就隐身，只能看苏晓能不能带来奇迹了。”
    “夏禹不在，他们替补的那个苏晓，连铁王来单挑都不敢接，还一堆人吹他呢。”
    “谢沙两家的水军就别在这喷了，人苏晓刚觉照就来给虚空打替补，这都可以喷？又不是他把夏禹丢秘境里找不回了。”
    “黑王的粉丝在这儿说什么呢？这就谢沙两家水军了？来个水军告诉我群号码，我去领钱。”
    “黑王，黑点多的封王，不得不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就现在道法联赛还在打，等打完了，看修行者调查局会不会调查苏晓的事，用幻术陷害得罪自己的人，啧啧，他有本事找谢昊阳啊，欺负别人表哥算什么。”
    “楼上别造谣，官方都声明了，苏晓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没有不当举措。”
    “那证据确凿，为什么谢家能无罪辩护，法院迟迟不下判决？”
    “法庭下了，判了六年，他们又上诉了。”
    “六年够什么？明显是看着苏晓的面子和后台给的，如果谢道嵩的罪是真的，那怎么可能才六年。还有之前红崖观的事，苏晓动用势力欺凌红崖观本家的人，啧啧。”
    “别歪楼，你在这儿黑苏晓，人管理员会把你封掉拉黑，讨论道法联赛呢，虚空肯定没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站着死，打出尊严来。”
    “我看没机会，黄河现在明面上的那点东西，虚空就打不过……”
    深夜。
    结束了讨论，苏晓坐着列车，回到起源市。
    他没有因为道法联赛即将到来而着急，按照自己的步调修炼着。
    回到公寓后，苏晓使用荒原2头盔，用超能感应来到图书馆。
    他继续读着属于艾塔的记忆，这几天来，已经读了不少了。
    “我的存在毫无意义。”
    艾塔那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面前的爱人变成了无定型的肉团，蠕动着如同液体的黑色肉质在述说着对他的爱。
    周围的城市在崩解。
    就好像有一道橡皮擦擦过现实，把高楼和智能军的防线一并抹除了。
    这是“存在”意义上的崩解。艾塔想，神明醒了，一切文明的造物都会被祂吃掉。
    先行者文明保存能力最强的飞秒激光蚀刻玻璃纳米结构，可以让信息留存120亿年以上，可以推想，曾经在地球上繁荣的文明，应该也拥有类似的保存信息能力，可先行者从蒙昧中建立文明，却没发现任何痕迹，现在答案终于揭晓了。
    艾塔甚至忘记了很多，忘记了这些城市的名字，忘记了先行者文明数个势力的名字，什么都记不起了。
    就连记忆也在被抹除。
    艾塔在想，先行者文明的科学家将文明信息封存在了某些生物的dna里，这些信息可以留存到下一个世代吗？
    艾塔在想，先行者文明发达的畜牧业和塑料化工留下的畜生骨头与塑料袋，它们能否残留下来呢，神明连那些也要清理干净吗？
    他突然觉得这很好笑。
    高高在上的神明，跟吃垃圾的垃圾桶一样，多么讽刺的事。
    面前化成肉团的虚假爱人也不见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当中，就连支撑物质界宇宙的规则本身，都被神明的降临撼动。
    艾塔现在只剩唯一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