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拾起灰扑扑的书卷，在手中打开，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这里是我自己制造的强植梦境。”
    苏晓见到这句话，悚然一惊，被蒙上灰尘的认知突然回来了：
    “对啊，我掌握强植梦境，为什么没有施展强植梦境？”
    “对了，我为什么我的本体不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我刚刚的做法，完全不符合我以往的战术……”
    “我的认知被他祂蒙蔽了？”
    回过神来时，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已经破碎。
    图书馆中，认知保管员还站在原地，苏晓也只是向前走了一步。
    苏晓在听到认知保管员话语的瞬间，先施展了强植梦境，在梦境中推演和祂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可他打着打着，竟然忘记了刚刚那是强植梦境，在梦境的结尾才反应过来。
    认知保管员抬起碧绿色的眼眸，问道：“您难道要和我动手吗？”
    这瞬间，苏晓有了防备，三尺神明高悬于思维海，分辨着灵网里传来的每道信息。
    刚刚梦中那本书卷，就是强植梦境中，苏晓占据木偶的那部分理性意识察觉微妙不对，才以幻术制造书卷，提醒本体！
    心灵手术像手术刀一样剖析自己的心灵。
    苏晓很快察觉了不对。
    他的心灵当中，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被认知保管员塞了一个认知炸弹。
    就在苏晓让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协助教室里的人撤走时，认知保管员就悄无声息扭曲了苏晓的这一认知。
    祂把“罗莎莉带着他们离开，我现在孤单一人”的认知扭曲成“我现在孤单一人，找不到任何助战的帮手”。
    直接导致苏晓没有第一时间在本体身旁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
    后续的战斗中，苏晓也没有用真实影法术召唤过任何人的真实幻象来助战，这就是认知保管员对苏晓的影响。
    祂的能力似乎和白酒的盲目痴愚一样，能透过清心咒作用，苏晓自己已经第一时间开启了动力甲的清心咒护心镜，还贴了很多清心咒道符，可它们没什么燃烧的迹象。
    可苏晓即使意识到这点，也颇有些无能为力。
    身处三尺神明状态下的清醒意识就像总统，而大脑其他部分的意识是整个政府工作机关，总统发现问题了，也需要一大帮人来处理，而他们都中招了。
    苏晓只能慢慢用心灵手术尝试治疗自己。
    很困难！
    对方扭转他认知的能力，位阶极高，苏晓用心灵手术治疗起来非常缓慢。
    “咦？”
    投影前面，头发花白的认知保管员微笑道：“这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好像我说过这句话了。”
    “难道，你已经在某个历史里，和我开战了？”
    言语之间，神秘学领域中，认知保管员透过灵网，又对苏晓施加了另一个认知影响。
    “我在历史中和他开战过了，现实中与他战斗没有希望，毫无意义。”
    这一认知影响像雨中的一滴水那样融入苏晓的心湖，如果不是苏晓早有防备，全身心都在警惕，根本难以发现。
    发现了，苏晓也没法防备。
    不过，它对苏晓的影响并不大，因为苏晓在强植梦境中，是真实“击杀”掉了认知保管员，只是认知保管员和他交手的过程中，让他忘掉了自己在强植梦境里而已，只是苏晓还付出了全力激发两次血色晶球的惨痛代价。
    和事实不符，所以影响很快就被克服了下来。
    苏晓以三尺神明控制自身内心状态，辅以心灵手术，让表层情绪只出现戒备，防御，愤怒，克制之意，而没有敌意的情绪。
    他在假装自己中招了，不想和认知保管员开战，实则是要拖延时间，处理掉认知保管员最开始给他内心中施加的认知扭曲。
    苏晓说道：“你不能攻击我们文明的任何一员。”
    认知保管员道：“这并不算攻击，他们很多都不一定能活到那么老的年龄，而在那之前，他们对你们文明做出贡献的能力不会有丝毫变化。”
    苏晓快速地思考着。
    如果只打嘴仗，苏晓很不利！
    在心灵领域，明显是认知保管员更胜一筹，苏晓面对位阶更高的祂，心灵手术很难对认知保管员给出暗示，反倒是认知保管员可以轻易扭转苏晓的认知，完全凭借位阶在一面倒地压制苏晓。
    苏晓只能靠着木偶给予的三尺神明这件底牌，保证自己还有“自由意志”存在，不完全任人宰割。
    那么……其他领域呢？
    微观世界？不行，苏晓还没弄清楚认知保管员有那些感知能力，如果有超出正常范畴的感知能力，但苏晓又没有在微观世界里倒映出来，那就会立刻穿帮。
    正面强杀？
    那个认知之潮，并不是苏晓的心灵手术刺探过去后才能用的，应该本身就是认知保管员可以使用的能力之一，到时候打起来的结果还是和强植梦境里的一样……
    等等，强植梦境里的结果？
    苏晓想到了什么。
    认知保管员似乎见到苏晓没说话，继续说道：“像他们这样的心灵，其实我也并不在意，就像有美食盛宴，谁会吃路边的小吃呢？”
    “之后，我会和其他永恒帝国一样，寻找一处地点，开办认知博览会，到时，我会把过去世代文明的认知拿出来展览，用知识交换你们的理性，公平贸易。”
    苏晓露出笑容，说道：“为什么永恒帝国要么对现世不加干涉，要么就像你和机械商港那样，讲一个公平贸易？”
    认知保管员道：“这是一个需要付费的知识，你要是想知道，就撤下清心咒，换取我的答案。”
    苏晓笑道：“如果，你无偿告诉了我很重要的知识，会发生什么呢？”
    无偿……认知保管员碧绿色的瞳孔瞬间缩小。
    砰！
    他自爆了。
    苏晓原本正要把他在强植梦境中看到的信息用幻术播放出来，谁知认知保管员极其果断，整个人爆炸成了满天飞舞的纸屑。
    周围的图书馆也随之消失，苏晓回到了教室黑板前，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连苏晓都为之一呆。
    认知保管员自爆的也太果断了，苏晓都还没说他得到的知识是什么。
    苏晓皱眉：“难道，永恒帝国‘干涉文明’付出的代价，比祂自爆还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