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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春闱,进京去
    窗外的阳光穿过树叶,丝丝的光线照在树下正一针一线绣着什么的男人脸上,就好像他身上发着光般,好看极了!
    沈音沐这一年做的秀活多,手上越发快了,来来回回走针根本不用看,一条可爱的棉布小海豚在他手上就快完工,他想把这个送给普望才刚出生的女儿,这可是庄里诞生的第一个宝宝,众人自然格外欢喜。
    胜利完成了书苑的第一个科技项目,他安静回归内宅。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开始着手准备进京的物品,尤其衣服,要多给妻主做几身,还有两人的嫁衣,总要提前准备好。现在有了直线机,以前没日没夜几天才能做好一件衣服,现在不到半天就可完成,越是如此,他越是想做得精细些。
    海岛的冬日里阴雨连绵,晴天的午后是这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屋里安了暖气丝,温暖而舒爽,没有一丝阴潮。他时不时抬眼看看窗外,等着妻主下课。
    宋先生带着他的管理小组,已经全面接手了岛上的事物。
    陈科长终是说服了各方,把雁洛兮和白墨关到蝴蝶先生的院子里准备春闱。知道她用心良苦,俩人自然感激,无以为报,唯有收心,认真读书。
    陈科长讲了一上午课,开始批阅二人交上来的策论。
    顺手把朝中已经隐退的三位大儒的理学著作递给二人拓展阅读,这些倒是不用背,作为借鉴即可。雁洛兮读的很认真,发现此时的理学虽还没触及性理精微之处,但已能看出其学问确然有了宋学先河之势。
    朝中这三位名儒的文章,大有宋仁宗皇帝治下名臣范仲淹、韩琦、欧阳修、司马光这些能臣的治世风范,却是为何全部隐退了呢?
    耀眼的群星未现,让人以‘静’修养自身为主的言论倒是风头正盛。这不就是后来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前身吗?把天理与人欲放到对立面的‘文气’在蓝盛似乎很有市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段写得极好!”
    陈科长看到高兴处,继续点评道:“考官连判数日卷子,早已疲倦,若在破题时就有上述这般浑然成章的点题之笔,确称得上是‘发挥殆尽’的状元之语。你文中所说的宋国张载何许人也?”
    雁洛兮拱了拱手,答道:“上面二十二字正是宋国张载所言。此乃我幼时读的一个长篇话本子,里面记录仙人出海,路过三十多个各种各样的国家的故事,其中一部就是宋国的故事。”
    陈科长哑然:“话本子里竟能有如此人物,可见是本好书,何名?”
    雁洛兮:“《镜花缘》乃李汝珍创作的长篇话本子,排成了戏,在我家乡很受欢迎。”
    陈科长点头:“难怪你来南海建岛,就连话本子都是些出海见闻,可见你家乡的人,喜远洋出游,见识不同风物。”
    雁洛兮表情很自豪:“先生这话并非玩笑。海外有许多我朝没有的作物,若能引进可以活人无数,只我吃过的土豆、番薯、玉米、西红柿这些作物,我们这里就没有。若我们的海船能够跑远一些,就有希望把种子带回来,那才是真正的金山一座。”
    白墨插话:“这次孙记的千料大船带回的油椰子就是实例。我们已经遍种海岛,待成熟后,庄主说产油量极高,届时能做的东西就多了。”
    猎鲨之后,西伯蒲家停在外海的船都撤了。孙氏千料大船抵达,白墨和雁洛兮都未出海,03和04就把船队安全接了回来,所有人悬了半年的心就这么安稳了。
    大家都知道雁庄主喜欢种子,果然她只要了半船珍宝,其它全是些大家不认识或觉得没什么用的种子或植物。这让孙氏甚是欢喜,越发觉得划算。
    而雁洛兮也觉得赚大发了!
    孙氏带回来的油棕和蕉麻,已经在各岛大量种植,尤其蕉麻可从叶鞘中取纤维,而且是纯天然的硬质纤维,耐水浸,拉力极大,是制作鱼网、绳索、包装袋、麻布甚至帆布的顶级原材。
    陈科长见这二人已经读了一上午书,策论写得比国子监最顶尖的学子流出的文章还强些。一甲进士定是不成问题,主要还是名次?有如此过目不忘之才,若因怠慢了学习,名次靠后实属可惜。
    时间接近午食,且这二人话题又开始跑到如何建岛建厂上去了。知道想要让其完全收心,需要些时日,还是劝其尽早上京与书院同年一起集训更保险些,又叮嘱了二人几句,就放了人,下午再继续。
    阿爹‘新婚蜜月’结束,午食的大聚餐自然又搬到她的院子里,如今人口越发的多了。阴雨的冬日,几间屋子连在一起修成一间大食堂。舒家管事的走了,闲人全部留下,要与夫子一起去江南开祠堂,给阿爹上族谱。
    二人走出书房,正好孙辽也刚完活,把石灰水桶递给大嗓门,午食后再继续涂树杀菌。
    而豆豆和钱多多一帮孩子约好,下午去河边挖蚊蝇蝗虫卵,挣积分。
    冬日一到,医院这项灭蝗灭蚊蝇大法,给的积分最多,整个海庄的所有岛上都实行开来。从上到下,人人踊跃,积分发布区,一桶一桶的烧着这些虫卵,以保证来年的人畜健康,无蝗灾伤农。
    见到妻主,穿着浅蓝色衣袍的夫郎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静静从房间走出来,还没开口就落入到妻主怀中被紧紧抱住:“阿音,一上午没见,妻主好想你!”
    轻捂薄唇,他低头窃笑,问道:“好看吗?”
    “特别好看!紫色蝴蝶配浅嫩衣衫,夫郎穿着最有味道。以后还是请专人绣吧,做多了伤眼睛。”雁洛兮眨眨眼,悄声暧昧道:“贴肉的内衣咱自己做就行了,别太累啦。”
    沈音沐一下就想歪了,耳尖腾地一下烧红了,哑着嗓悄声说:“我去给妻主做个海鲜饼尝尝,面粉是我早上用小磨现磨的新麦,散着麦香气,应该好吃。”
    巧老头见这俩人腻腻歪歪,哼了一声道:“哼!沐小子,你妻主的衣服要亲手做,面粉要现磨新的,你以为你是小家碧玉,只需在家伺候妻主?哪个大家公子有时间做这些!宅子里的事,庄子里的账,贵夫圈的交际,一大摊子事等着你。以后有了孩子,还要相妻教女,忙都忙不过来。别学那些个小家子气的东西,满脑袋风花雪月的~~大家公子要有大家公子的气派,是要帮着妻主掌家的。”
    “阿爹~夫郎是娶来疼的,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哪有这么多规矩!宅子里就咱一家人,庄子里都有管事,什么贵夫圈不贵夫圈的,我家阿音想去玩玩就去,不想去全推。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可不能把责任全推给夫郎。”
    维护完夫郎,雁洛兮赶紧脱掉外套,卷起袖子,抬手系围裙,要去厨房帮夫郎做海鲜饼。知道她喜欢合体的衣服,所以腰身大多正好掐腰,她这么一扭动腰线被掐的更细,凸显出紧致挺翘的臀~。
    沈音沐本就爱她至极,听了那些话,再见她这个样子,血液都燃了~~,小腹憋的一阵一阵发疼。连忙找个位子坐下,僵硬着不敢动,尴尬的额头不禁冒出一层细汗。他知道自己这样一定让阿爹误会,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越想越窘迫,只能尴尬的坐着。
    雁洛兮一见,赶忙把夫郎抱回房间放到软塌上,安慰道:“阿音,外面吵,你就在房子里休息,一会儿海鲜饼烤熟了,我来叫你。”
    阿爹是过来人,那里不知这俩正是蜜罐里调油的阶段,却总是要提醒,就说:“哎呦!瞧瞧这娇气的。这马上可就去京城了,咋的?难道还想,像在这边,天高皇帝远,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自己做衣服洗衣服,让院里的下人怎么呆?你自己磨米磨面,难道想把厨房里的人都养成只知偷奸耍滑的懒人?掌家夫郎首先一点就是要能压得住牌面,到时一个两个不长眼的下人,见你弱,得着空子就敢爬你妻主的床,这些个腌臜事哪个府里少得了。别总觉得就你妻主好,就你妻主特别,要自己先撑起来才是关键。”
    “阿爹,这是在为你担心呢!”雁洛兮勾着唇角,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笑。
    “兮儿,我们院里就请三对踏实的妻夫,院外屋里小厨房,六个人伺候也够了。我想多些时间陪你。”
    “我都听夫郎的!阿爹肯定是要与我们一起生活,不如让他掌宅,你只负责我们自己的小院和庄子里的账即可,其它不用太操心。”
    两人很有默契地笑笑。雁洛兮走出去,笑着上前,轻轻抱了抱巧老头:“阿爹,就算去了京城,我想抱您就抱您,宅子里的事不是还有您呢吗,阿音把庄子管好就行了。”
    阿爹满脸嫌弃地将她推开,“就知道你打我主意,臭不要脸~”自己却忍不住咯咯笑。
    雁洛兮都给气笑了,说道:“咱们自己有宅子就在学士路,翰林院附近。夫子想去会朋友也方便,您可不能去舒家住,自己这边掌家,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多好。”
    巧老头自是高兴的,便理直气壮道:“你是我大女儿,不跟着你跟着谁?你和沐小子可是要给我养老的。”
    雁洛兮闻言噗哧一声便乐了道:“您记着就好!在江南上完族谱,记得赶紧回。到时女儿大婚还等着您给张罗呢,我们可是啥都不懂,离了您那可不行。”
    巧老头听着心里满意,眼睛就四处看了一圈,便在雁洛兮耳边轻声说:“我估计沐小子是兵部尚书沈尚家的孩子,她家祖上世代勋爵,家世显赫。不过,你也莫担心,只要这次能中进士,直接找官媒去他家提亲,没个不同意的。所以,你和白丫头赶紧收拾收拾,尽快启程去京城,海上一个月可以踏实温书,到文沙港口正好冰化,直接入京,多些时间准备。”
    看雁洛兮又要张口拒绝,巧老头赶紧拉住她说:“好孩子,听阿爹的。我知你想在这儿陪阿爹过完年再走,可那太紧张。你这是去赶考,没得为了旁事耽误了最后这几个月。这边阿爹帮你盯着,等开春洋流一变阿爹才走,到时顺风顺水也快。进京时,你也考完了,阿爹正好帮你筹备婚事。”
    雁洛兮吸吸气,对阿爹认真点点头。她原计划也是等开春东南信风起再走,顺风顺水也快。如今听阿爹这么一说,的确是不能再拖了。可一想到就这么走了,心里沉甸甸的。
    看她一脸愁苦,巧老头笑着凑趣:“知道你拖着不走,是舍不得夫郎。进了京你先把他藏家里,等考完会试再送他回去,他一直不告诉你身世,也是保护你,毕竟不是你不送他回去,是你不知到底送去哪儿。
    这些个勋爵豪门之家,外面看着光鲜,内里腌臜事多了去了。沐小子这么个大家贵公子流落在外,就知那府里不是什么好地。你们小心就是,万事等阿爹回去。”
    “好的阿爹,就听您的,我一会儿就去安排,准备好就出发。”
    巧老头闻言点点头,眼圈有些红,说道:“是了,是了,尽早去吧,记着阿爹说的话!还有,别怕沈家狮子大开口,多少聘礼咱都给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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