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禾也无意理会这二人,其中一个是姜思静屋里的,一个是她二婶屋里,被姜思静退回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惯会见风使舵,做那小人行当!
而此时的众丫头们虽然没有上前讽刺,但是心中却是失望不已,对姜沉禾自然没有以往热络,更无人上前提问了。
姜沉禾也并不着急,她也奢求这些小丫头在没有了解她之前就死忠追随,那样无意于蠢货。
而临近日落之时,莲藕已经快要忍耐不住,实在是重画嚣张死了,而且,周围的气氛也显然不对,那些小丫头们,那是什么眼神?
到了蒋嬷嬷宣布课程结束时候,莲藕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直奔姜沉禾身旁,扯着对方衣袖道:“小姐,难道不打算出手了么?”
“哈哈哈……”她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一下子就被重画听到了,一脸不屑的指着姜沉禾道:“没瞧见你们小姐做定了缩头乌龟,哪里会出手?”
她说完,身后的两个下丫头也跟随着笑弯了腰。
然而,他们还没笑几声,便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以你的水平自然不配我出手,不过我的丫头莲子倒是有些兴致,你可好生领教领教。”
第76章 重画惨败
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重画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呆愣得看着姜沉禾,对方那认真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做假!
不过,想到一整天这位大小姐都没有说话,仿佛学那韩信忍胯下之辱,此时倒是说要比试,想来是终于被她讥讽的受不了吧!
“哈哈哈……”重画突然一阵大笑,这个姜沉禾,还真会装模作样,什么都不会,还如此一本正经!真是笑死人了,只是等到待会儿露馅,还不是羞愤欲死?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便是姜沉禾这般!
重画笑的欢畅,众丫头却是一脸惊愕的表情,他们不能理解为何一整天大小姐都没有答应应战,反而临走时要让莲子出手了呢?
莫非……
众人心中千万种猜测,甚至在看到姜沉禾一脸从容的时候,突觉背脊发凉,该不会……
借着今日试探他们的吧?
只是,他们并不确定,只一个个等在原地,等待二人比试,况且结果待会儿便见分晓,忧心也无用!
莲子也愣住了,同时也不解姜沉禾的用意,她此时只觉得重画嚣张的过分,所以今日必拿出十二成的功夫来应战,非得打烂重画的脸,让她后悔对他们小姐出言不逊!
想毕,在接收到了姜沉禾的示意下,莲子迅速走到重画面前,“我家小姐让我来应战,此刻便开始吧!”
重画此时也笑够了,她连姜沉禾都不放在眼中,更别提这个莲子了,在她看来,莲子就是姜沉禾的一张遮羞布,等她赢了莲子,便可狠狠的打姜沉禾的脸,她要让这位大小姐羞辱的出不了门,恨不得撞死才好!
莲藕是直性子,重画那么嚣张,她早就受不了了,上前一步就要羞辱对方,却被姜沉禾按住了肩膀。
莲藕一愣,一转头便见姜沉禾微笑着瞅着她,“莫急,待会儿你有的是机会。”
莲藕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顿时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兴奋异常。
此时众人都让开了路,两边的美人榻上,各躺着一个丫头,皆肃然等候。
重画和莲子分别站在两旁,相视而立。
重画满脸不屑的看着莲子,讥讽道:“你先开始,免得说我欺负了你!”
莲子冷笑一声,“姐姐的确是比我年长一岁,只是按摩手法的高低看的可不是年龄,所以,姐姐既然心急,自然是姐姐先开始!”
重画冷哼一声,便知莲子不过是在拖延时辰,不过,她自然不在乎先后,赢了莲子没什么可骄傲的,她也不会有成就感,重画略微想了一下,她用五成的功夫已经是够看得起莲子了!
所以,她卷了卷衣袖,便开始了按摩。
背部按摩讲究的是穴位准确,推拿力度一定要到位,否则效果自然大打折扣,所以要求按摩人要熟悉背部穴位分布,凭借手感就能准确找到穴位,并且十分熟练。
重画出手的时候,力度和穴位找的还算是准确的,只是那手法和脸部按摩手法比起来可差的有些远了,漂亮也是漂亮,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过,背部按摩比脸部复杂很多,重画能够发挥到这种程度已经令他们惊叹了!
誉书只看过几次陆成珺施展背部按摩,然后便是蒋嬷嬷,那时候她还没有学穴位,自然不知道好坏之分,此时看重画施展,在心中也隐隐惊叹,怪不得蒋嬷嬷夸重画天资好,看来的确是不差,即便是她此时不承认自己能够输给重画。
重画的一番按摩完毕,引来众多丫头们的啧啧称赞,尤其是跟随她的那两个丫头,在后面不停地拍马屁,目光看向莲子的时候,更是讥讽。
显然在他们的心中,莲子必败无疑。
重画听到这些赞美自然是骄傲的,同时心中也是百分之百确定,她赢莲子,根本不费力气!
于是在赞美声中,她一脸不屑的看着莲子,“现在,该你了,开始吧!”
莲子是个规矩的姑娘,极少会得意忘形,她此刻即便是再不喜欢重画也遵守礼仪,她朝重画施了一礼,“那么就请重画姐姐赐教了!”
她说着,也开始了按摩。
此时,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他们在等待,再看重画和莲子的高下。
倘若莲子技能更高一些,那么就说明姜沉禾肯定是厉害了,倘若……莲子……
众人各怀心思,却皆是屏息敛气,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莲子白玉的手。
莲子没有动,而是先观察了一下那小丫头的背部。
就在这空当,也引起重画的一番嘲笑,“怎么,发什么愣,还不快点儿,要是不会我看还是直接认输,免得耽搁大家的时辰!”
莲子本在认真思索,此时有人聒噪,她再好的修养也被对方惹怒了,目光冷冷的扫向重画:“闭上你的嘴巴,好生看着吧!”
“你……”重画没想到竟然遭到莲子的斥责,她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但是想到待会儿莲子出丑,还不是任由她羞辱的份儿?她此刻便先忍着,待会儿一起算账!
就在她想的空当,莲子已经开始了,她是依照姜沉禾的讲解,根据受按摩者的背部情况判断需要用什么按摩手法,这便是对症下药,不然任你再好的按摩手法也是白搭。
此时她已经找到了这个小丫头的症结之处,略微想了一下,突然一愣,他们小姐真是神了,正是小姐命她练习次数极多的按摩手法,小姐说了,这些小丫头的肝火较旺,其余的部位大多没有什么毛病,再加上这个季节正是夏季,五行火旺,火克木,肝正好属木,所以,显然此时按摩都着重肝脏的部位。
而别的部位都是简单的保养手法便可。
找到了症结,莲子的手法也快了起来。
众人也在莲子呵斥重画的时候认真的打量了莲子一番,发现对方的表情并非不会,此时莲子一动手,他们便瞪大了眼睛,生怕判断不出莲子和重画的高低一般。
他们此刻只见莲子一双白玉的手甚是灵巧,不管是推还是按、点、都富有美感,更别提那穴位的认准度,仿佛她天生就知道穴位的走向,动作流畅,行云流水一般无任何的停滞!
倘若不是看到这个莲子和他们一样听课,他们险些以为莲子是按摩多年的老手了!
或许!也许,就是如此!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姜沉禾不知道让莲子练习这一种手法练习了多少次,就是白痴重复一百次以上也应该会了吧?更何况莲子天资聪颖?
而重画学的那些手法虽然多,可是显然不精通,再加上她轻敌,这高下立现!
“天呐……这……这太厉害了!”有小丫头不禁惊呼。
“是啊,是啊……”
人群中都是称赞的声音。
认穴位对于他们而言是最难的,可是那在莲子的看来仿佛根本轻松的很,即便是重画,方才动作也有停滞,但是,莲子根本就没有,完全没有!
动作是那么的美,那么流畅,而且,她的手指好漂亮啊……
这双手是怎么保养的呢?
同是丫头,他们的手可不如莲子的细腻呢……
就是名棋、誉书等这样一等二等的大丫头也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如莲子的细腻修长。
就在人群中一阵一阵的赞叹中,莲子也结束了按摩。
重画已经惊呆在当地,完全忘记了反应,只觉得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明明,姜沉禾一整天都在逃避,明明姜沉禾那样子就是心虚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莲子的技法竟然如此高超呢?
那简直不像是新手……
不,不对,简直是一个老手,这怎么可能?
重画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众人此刻却将目光都聚在她和莲子的身上,屏声敛气,等着二人说话,一瞬间,整个屋子静得落针可闻。
莲子扔掉擦手的巾帕,转身不屑的看着发呆的重画,“重画姐姐,如何啊?”
如何?
这还用说吗?
显然重画那手法跟人家莲子不在一个等级上啊!
一个老手,一个新手,这能比吗?
然而,他们真是冤枉了重画了,重画方才只用了五成的功夫,倘若她用十成,未必会输的这样惨,直接被认定为新手的菜鸟了!
“你……你……这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学的?”莲子不但会,而且手法纯熟,重画像是不认识莲子一般,认真的上下打量着对方。
莲子却是冷哼一声,根本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更是无比轻蔑的看着重画,冷笑,“看你那么嚣张,以为你技术了得,原来不过是如此!简直是太差了!还说要和我们小姐比?你也不嫌闪了舌头!真是丢人现眼!”她说完,将另一条巾帕狠狠的掷在托盘中,不屑的转身,然后走向姜沉禾,恭敬得道:“小姐,幸不辱使命!”
这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姜沉禾,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姜沉禾沏了一壶好茶,此时正神态怡然的喝着,这哪里是在看比赛?那惬意之态分明是在欣赏风景啊!
众人顿时一脸的汗涔涔,背脊发凉,他们此时终于确定了,没准这位大小姐就是趁着这次机会试探他们的心……
可是,他们的表现……
此时众丫头都在回忆这一日他们在姜沉禾面前的一言一行,众多丫头都是松了口气,虽然不热络,也幸好没有如玉翅那两个丫头一般出言不逊。
幸好……幸好啊……
不然,他们大好的前程岂不是被毁了?
此时,玉翅二人惊惧非常,后悔不已,哪里不知道他们把自己的财神爷得罪了?此时,他们也顾不上呆滞的重画,“噗通”一声跪倒在姜沉禾的面前,伏身祈求道:“大小姐,奴婢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竟然对大小姐出言不逊,还请大小姐宽宏大量,原谅了奴婢吧!”
第77章 捧高摔死
姜沉禾搁下茶杯,一双美目慢慢的扫向伏地而跪的二人,眸色一沉,唇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丫头的脸皮,发现不对,能够立即倒戈,这见风使舵,见利忘义之的本事真是令人惊叹,也令人惊讶!
“哦?你们何时对我出言不逊?我怎么不记得了呢?”姜沉禾慵懒得敛了敛华袖,柳眉一皱,状若思考。
慧珍、玉翅二人顿时一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慌之色,姜沉禾哪里是不记得了,分明是不想原谅他们啊!
于是两人狠狠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头往地上一伏,便砰砰的磕了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冲撞了大小姐,奴婢该死……”两人一边磕头,口中一边不停地喊着,那脸上的表情更是忠诚不已,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姜沉禾的奴才,能够为其当牛做马。
姜沉禾却只在一旁瞧着,神色淡淡,好像没有看到两个小丫头的额头都出了血,她轻抿了一口茶,茶色映出她漆黑的眼眸,如潭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