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也发虚,赵二勇犹豫道:“苏定昌可是百官之首,全朝大官都得听他的话,弄死我们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大哥,三千两够我们回沙县过好日子了,晚一天就少二百两,二百两能在沙县买大院子了。”
他这一说,老四也动了心思,“大哥,这婆娘可是个狠人,对着咱们哥几个都不皱下眉头的。咱们真要是谈崩了,该不会连三千两都拿不到吧?”
赵大勇却不同意,“不行,三千两也才每家六百两,哪够咱们花多久,再说这京城多好啊,咱们还回沙县干吗?咱们再磨磨她,好歹也得一万两,生意哪有一次就谈成的。”
几兄弟各有主意,议论半天也没结果,只得各自散去。
赵二勇回到房间,捏着柴氏私底下给的三百两银票,不禁得意洋洋。他没有老大贪婪,苏定昌是香还是臭自己管不着,能弄多少是多少,等晚了指不定连汤都喝不着。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还得想办法让其他人尽快同意。
柴氏不止给了赵二勇,还将客栈的欠款结清,之后一律让他们自掏腰包,省得他们吃好喝好不舍得走了。
那些烂招他们都使光了,要闹就闹吧。
“嬷嬷,散些银子出去,不能光坏了咱们家的名声,赵家人干的恶心也得让人知道。”
赵家女二嫁,赵家为了讹诈挖坟掘墓的事不胫而走。
苏禾得知这个消息,就知道是柴氏出手了。
看来使的钱不少,营销号黑赵家黑得厉害,形势很快向苏家扭转,而且赵家人付不出房钱,直拉被客栈赶出去。
他们如法炮制来又来苏府大闹,奈何柴氏早就顾好大批水军,那些看热闹的直接喷得他们灰溜溜到城隍庙过夜。
徐达过来问,“夫人,咱们要出手吗?”
苏禾给拒了。这不过是苏定昌的风流韵事而已,滴骨认亲没有科学依据,即使赵家占据道德最高点,苏定昌顶多坏了名声,何况他的名声已经坏了。
皇帝借机停他的职,这已经是最好的敲打。既然目的已达到,又何必浪费钱呢。许戈要养那么多人,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才行。
果然不出所料,赵家人嘴炮打不赢,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在城隍庙挨饿受痛,加上有赵二勇做内应,他们的阵势很快就蔫了。
柴氏说到做到,他们拖延了三天,最终只拿到二千四百两银子,而且条件是即刻离开京城,永远不再提此事。
得了银子,赵家去御史撤案,在不败坏苏定昌名声下,拣对自己有利的说。
但不管怎么说也坐实了诬告,挨板子是逃不过去的。赵家商量好,谁挨板子谁就多得十两银,最后是由老大挨的。
这一闹还算值了,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赵家人刚走,也到了五皇子侧谋逆行刑的日子,几十号人被推上刑台。
万梓汐胆子大,怂恿苏禾去观刑,但苏禾提不起兴趣。
血刺呼啦的有什么好看,苏禾平时做手术都看腻了,何况她本来就对蒋盛文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原主的众多前任之一而已,他摊上这种事只能算倒霉。
就在苏禾唏嘘之余,另外一个消息让她眉头紧蹙。
蒋家妇孺被流放,刚出京城没两天,谁知半路遇到流匪劫财,苏明澜仨母女被砍死在路上。
苏禾挺震惊的,寻思是不是许戈宠妻过度,替她抱不平把苏明澜给杀了。
可她又觉得许狗不至于如此,事实上她也确实自作多情了,真不是许戈干的。
“长这么丑,我都懒得杀她。”
这是许戈的原话,差点没把苏禾的肺管子炸了。他要是知道她前世比苏明澜丑多了,是不是就敢把她休了。
“要哪天我比她还丑,你就不要我了?”
许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
苏禾固执道:“如果呢?”
“当然要了。”许戈的求生欲随时在线,“你在我心里是最特殊的,再丑都是我的心头宝。”女人真是麻烦,天天扯这些破事,她有那闲情还不如多伺候他。
苏禾:“……”这到底是谁教的,这么虚伪的话说起来面不红心不喘的。
话说回来,皇帝早年提拔了一批寒门,苏定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特意提拔起来掣肘贵族世家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贵族跟寒门势同水灾,恨苏定昌的人也不少,但远没到杀人妻女泄愤的地步。
到底是谁这么恨他,竟然敢在流放的路上杀人?
苏禾思来想去,灵光一现想到了苏敏。柳氏死在柴氏手上,但是她手段做的巧,即使苏敏知道真相,也拿拿她没办法。
再说苏敏素来嘴巴快过脑子,真能干出这种等来?
苏禾只是猜想而已,谁知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许富贵,是不是你在咒我?”
“苏禾,你不得好死!”
柴氏恨红了眼,不停用手捶着桌子。她真的好恨,早在看清苏禾有张妖媚惑主的脸蛋时,就不该放任她长大,否则女儿跟外孙女怎么会惨死在她手上。
这笔账,她赌上自己的性命都要讨回来!
苏禾浑然不知自己背祸,早上医馆人不多,刚要磨洋工偷懒,谁知外头吹吹打打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走出医馆门口,只见太医署的属官命人抬着匾额过来,一路跟着很多吃瓜群众。
匾额是御赐的,用红绸遮着,嘉奖悬壶堂对悦福来火灾的及时救治及流感献方的功绩。
御赐匾额,这可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殊荣。贺老高兴盈眶,带着医馆一等大夫下跪接旨,然后在众人搀扶下揭开匾额: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苍遒有力,赢得百姓连连喝彩。
能得御赐,这对京都圈的医馆还是头一次,消息瞬间就传开。
要知道,光是凭这块匾额,悬壶堂必将门庭若闹,哪还愁没有病人上门。
要发财的节奏,贺开山笑得见牙不眼,将太医署的人迎进门好生招待,还大方给了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