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心跳突的漏了半拍,赶紧道:“我马上就来。”
随即,将手上的菜快速切好,边擦手边对采莲道:“就剩这一个菜了,交给你。我先端菜去偏厅。”
采莲“嗯嗯”点头,笑嘻嘻道:“徐大人都来了,您就别操心这里了,交给我就好。”
林妙深呼吸一口气,将准备好的面点和菜放在托盘上,往外走去。
徐景川并未进花厅,而是站在游廊拐角的位置等她。
见她走近,上前接过托盘,道:“我来吧!”
林妙忙往后缩手:“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你做这些。”
徐景川浅笑:“我只是闻着饭菜味道不错,想尝尝你的手艺。”
林妙眨了下眼睛问:“你一早没吃东西过来的吗?”
“对,一早就抓到了疑犯,审问了一番,便直接过来了。”
林妙惊异,忙问:“疑犯怎么说的?”
“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审问过后得知,他只是被人临时拉去做事的,什么都不清楚。只知歹徒可能是流寇,见过一位身穿藤色衣裳的姑娘,应该是拿了银子。”
林妙回想着,震惊道:“昨晚,张素素穿的便是藤色。那少年可看清模样了?”
“没看清,依稀记得靠右耳的鬓角边有颗黑痣。”
“没错了,果真是她!”
林妙心急起来,问:“你可看见我爹在哪?”
徐景川看向厢房方向,伸手指了一下。
林妙也顾不得招呼他,道:“你先进去坐一会儿,我去告诉我爹。”
徐景川担忧,忙道:“你且避着点你姨娘,她现在正心里难受,若知道这事儿是自己亲生女儿做的,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林妙回头看他,郑重点头:“放心,这些我都明白。”
林妙走到林兴才夫妇房门口,放慢了脚步,听到里面传来林兴才的说话声和叹息声。
“快去吃早饭吧!妙儿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多少吃点。”
石红英叹息一声:“小智都成这样了,我哪来的胃口吃东西。”
林兴才面色沉郁,宽慰:“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小智和妙儿是亲姐弟,妙儿心里已经很难受,你若还责怪她,她只会更愧疚。更何况,咱们家里如今有这番光景,大多是妙儿的功劳。这些年,我实在心疼这孩子,怎能忍心责怪她的。”
石红英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小智是我的亲骨肉,我也知道妙儿是个好孩子。并非真要责怪她,只是当时情绪失控,说话重了些。我也想道歉,可话到嘴边,就是张不了口。”
“好了,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你还是起来,赶紧去吃饭。等会儿给小智带过来些吃的。”
石红英眼圈又是一红:“若这孩子的伤治不好,以后可怎么办。”
“一定能好的。”
林兴才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石红英抬袖擦眼泪,缓慢站起身。
林妙看着屏风内的人影,赶忙开口:“爹,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林兴才看一眼石红英,转身走去门口。
林妙招手示意着往游廊走。
林兴才凝眉道:“要是生意上的事儿,暂且不提。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小智的伤。”
林妙不悦,冷着脸色问:“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顾生意不顾亲情的人?”
“爹不是那个意思。”林兴才着急的解释。
林妙叹气,恢复了平静:“我知道,小智年龄小,你们难免更心疼些。我也是他姐姐,没有不心疼的道理。我叫您出来,也不是为商量生意上的事儿,而是要说跟小智这次受伤有关的事。”
林兴才震惊,立刻提起心劲儿:“你快说!”
林妙于是将昨晚在庙会上碰见张素素,今日一早徐景川审问少年的事情,具体的跟林兴才说了一遍。
林兴才听完,懊恼一跺脚:“我就说,这事儿怎么也不该怪你的。”
林妙心里觉得委屈,舒口气道:“其实,我也是真的内疚。断想不到,张素素会对自己的亲弟弟有这般大的敌意。”
林兴才胸口“噌”的腾起一团怒火,转身就往厢房走回:“我这就告诉你姨娘去。”
林妙仓促拉住他,严肃道:“你现下告诉她,只会让她更痛苦。她因着我的缘故,跟娘家人已经不往来,亲生女儿又做出这等寒心事,小儿子双腿残疾,叫她如何面对。”
林兴才心里急躁:“那你说怎么办?”
林妙想了想,提议:“徐大人说了,会帮我们找接骨藤,等小智的伤有办法医治了,再告诉她这些。”
林兴才仔细一琢磨,认同颔首:“行,爹听你的。”
林兴才轻拍她的手,满眼愧色:“妙儿,昨晚委屈你了。”
林妙无所谓的笑着摇头:“算了,都过去了。就像您说的,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更何况,姨娘也是无心的。”
“还是我的妙儿最懂事。”林兴才心里一阵欣慰。
林妙歪头浅笑:“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徐大人可是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林兴才连连点头,父女俩说说笑笑的往花厅方向走。
石红英也已经领着林晚晚从房里出来,一起进了花厅。
徐景川一直站在偏厅的屏风前,看到他们一家人进来,客气的颔首微笑。
林兴才一脸歉意:“徐大人,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石红英也道:“小儿一直昏睡,民妇实在放心不下,竟怠慢了徐大人。”
“无妨。”
林妙忙道:“徐大人快请坐。”
徐景川这才撩了衣摆坐下。之后,林兴才等人依次坐下。
采莲已经准备好最后一个菜,林兴才和石红英热情的招呼徐景川用饭。
石红英一直觉得昨晚说话重,有点对不住林妙,因此一直不敢看林妙那边,只低头吃饭,顺便帮林晚晚夹菜。
因此,这一顿早饭难免吃的有些沉闷。
待吃的差不多,徐景川放下筷子,看向林晚晚,问:“晚晚,你可有看见昨夜的歹徒长什么样?”
一回想起昨夜的事儿,林晚晚便脸色突变,惶恐的摇头:“他们都蒙着脸,我看不见他们的样子。只听到他们说话,说是要废了我和弟弟的双脚。我和弟弟当时一直哭,他们便用沾了药粉的棉布堵住我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