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问起我,您就说,今儿个我去找柳夫人了,柳夫人原本答应要给我做媒这样的话。”
“这能行吗?”
“外祖父曾跟我提起,柳夫人是四品命妇,应该是能压得住这个刘毅的。”
“行,那就先听你的。”
林兴才连连点头,招手催促她:“你且快躲起来,让他看见就完了。”
林妙回头看一眼,迅速闪身往后方的玄关处走,从玄关的小门溜出去,自后院离开。
刘毅已经推开大勇,趾高气扬的朝厅堂走,看到林兴才夫妇,笑呵呵的拱手作揖:“林叔叔,林婶婶,晚辈这厢有礼了。”
林兴才也勉强挤出笑脸,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二公子,失敬失敬。”
紧接着,明知故问:“只是,我们两家素无生意来往,不知刘二公子突然造访,有何贵干呐?”
刘毅又是笑呵呵:“我今儿既然来,当然是有极重要的事儿要跟您说的。”
回头,一挥手,命人将几个礼箱全都抬到门口。
石红英拿捏着架子,客气微笑:“请二公子入座,有话,咱们慢慢说。”
刘毅点了下头,撩开衣摆走到侧面坐下。
林兴才和石红英也在主位坐下,命人看茶。
刘毅一副笑眯眯的嘴脸:“我来的意思,想必叔叔婶婶已经明白了吧!”
石红英狐疑:“你们刘家,是想要跟我们家结亲的意思?”
“正是!”
石红英倒抽口气:“可我们家,只是普通的商人,高攀不起你们刘家。”
林兴才也道:“对啊,何况,我们家两个姑娘,一个一心只想着做生意,另一个还小,远不到出嫁的年龄。”
刘毅哈哈笑:“林叔叔真会说笑,我既然来说亲,当然说的是你们家大女儿,林妙。”
林兴才眯了眯眼:“那二公子这下聘,是要聘我们家妙儿为正妻了?”
刘毅挑眉:“若是正妻的话,我还要跟父亲商量。”
林兴才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我们妙儿无论嫁到谁家去,那都必须得是正妻。且不说二公子家中已有两房妾室,即使没有,我们妙儿也不能不确定的就嫁到你们家去。更何况,八字还没一撇,我们都还没答应,你便如此说,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刘毅啧啧:“林叔,您别激动啊,我这话还没说完。”
林兴才憋不住的想发火,正要开口,石红英赶紧的抓了一下他的手,暗示摇头。
林兴才这才勉强把火气压下去。
刘毅吁口气,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说道:“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你们那大女儿,在生意上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吧!”
石红英道:“妙儿向来有主见,不管多棘手的事,一定能想到解决之法。”
刘毅嗤笑:“那可不见得,这一次的问题,她怕是没法子解决。”
林兴才夫妇微愣,对看了一眼。
刘毅继续道:“看样子,她是没跟你们说过,原本,她打算将大陈村陈三家那几亩地承包下来,扩展庄园的。可谁曾想,半路有人截胡。林妙一心想把生意做大,奈何全定钉死在那一块儿地上面。她总不能越过那块儿地,去承包别家的,不仅事倍功半,还要亏一大笔银子。”
林兴才震惊,很快缓过神,倒抽口气问:“这跟你来我们家提亲又有什么关系?”
刘毅胸有成竹:“简单的很,只要你们肯答应这桩亲事,那块儿地,我一定想办法帮她弄到手。你们也知道,我们刘家在县城的生意,那是数一数二的,一块儿地,还怕拿不下来?”
石红英若有所思:“妙儿那孩子,太有主见,这事儿我们得等她回来,问一问再说。”
“那你们二老的意思呢?”
“我们……”石红英看向林兴才,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兴才道:“我们家,是妙儿当家做主,她不在,不能下任何决定。”
刘毅追问:“那林妙现在何处?”
“柳夫人约见,说有事找她,兴许也是要给她说亲的意思。”
刘毅轻声念叨:“柳夫人,哪个柳夫人?”
“知县大人府上的。”
刘毅恍然点头,明显也知道柳夫人的背景,转念一想,赶紧的站起身,俯首道:“既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
转身冲几个小厮一招手,快步离开。
林兴才看到那些礼箱还留在厅堂,慌忙站起身喊:“这些东西,你们要带走啊!”
刘毅背着身挥手,大声:“我等着她回来后答应亲事,这些东西,就该留下。”
林兴才夫妇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大门,烦闷的叹气。
林妙溜出府门后,朝离他们家最近的五福街一路小跑。
路边有一间卖早餐的小铺子,徐景川和祁连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两盘锅贴,一人面前一碗甜豆花,正吃得津津有味。
林妙走到桌子正中的位置,打趣:“哟,堂堂四公子,倒是很喜欢街头小吃嘛!”
徐景川抬头看她,挑眉道:“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刚好我没吃早饭,那就也给我来一份吧!”
祁连刚咽下嘴里的锅贴,朝老板招手:“再给我们来一份豆花,一份锅贴。”
林妙悠然坐下,问起来:“明儿你们是不是就得走了?”
徐景川摇头:“不着急。”
祁连皱眉埋怨:“什么不着急呀,京城那边都来信催了,不着急的只有您自个儿。”
林妙道:“那你们早些回去不就好了。”
徐景川愣了下。这时,老板刚好端了豆花和锅贴放在桌上。
徐景川一本正经的看着开始吃豆花的林妙,蹙眉:“我要走,你不挽留便也罢了,怎么还说的如此轻松。”
林妙感慨:“不管是人或事,向来都是该走的留不住,该留的走不了。”
“你都没开口,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留。”
“我开口挽留的,就没意思了。”
“可是,你若不开口,谁又知道你心中所想。”
林妙抬头看他一眼:“那我现在说你干脆留在平县别走了,你就真能一辈子不走?”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