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见谢虞欢向亭子走去,怔了怔,这个谢贵妃……
她轻蔑一笑,道,“小环,走,咱们也去亭子里坐坐。”
……
“臣妾见过贵妃姐姐,贵妃姐姐,臣妾身子不太舒服,就不向您行礼了。”
宁妃缓缓笑道,看向坐着的谢虞欢。
她身边小川子蹲着,替她捏腿。
“小川子,力道再大一些。”
“诺。”
“贵妃姐姐,臣妾是钟粹宫的宁妃。”
谢虞欢轻笑:“小川子,向下一点。”
“娘娘,是这吗?”
小川子手按到她的脚踝处。
“对,就是这里。”
谢虞欢道。
然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扭头悠闲自在的看着湖里的鱼儿。
宁妃尴尬的站在原地,这个谢贵妃是准备无视她了?
好歹她也是宁妃。
宁妃心里虽然不满,但是没有表现到脸上,她又试探性的喊了一下,“贵妃姐姐。”
“嗯?抱歉,刚刚本宫眼不舒服,没有看到你。”
“……”
宁妃脸一阵白一阵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她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叫了她好多声,居然没看到?
明明刚刚……还对着她们笑。
谢虞欢皱眉看向她,语气平淡,“本宫入宫这么多天,好像还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宫的美人?”
“……”
小环和小川子都愣住了,不过很快小川子就将头埋的低低的,憋住了笑意。
宁妃只觉得喉咙里一热,她气结,咬牙切切,“贵妃姐姐,臣妾不是美人,臣妾是钟粹宫的宁妃。”
“钟粹宫的宁妃?”
谢虞欢张大美眸,诧异不解的看向小川子,“小川子。”
“娘娘,怎么了?”
小川子轻咳两声,停下手中的动作。
“本宫依稀记得钟粹宫有个美人,怎么就成了妃子?”
谢虞欢佯装生气,不满的瞪着他。
“娘娘恕罪。”小川子也是懂眼色的人,他立马跪了下来,继续道,“娘娘,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来得及告诉您,这钟粹宫之前的确是有一个赵美人,不过这两日皇上封她为宁妃了。”
“原来是这样啊。”
谢虞欢自言自语道,然后对着宁妃展颜一笑,“宁妃,真是抱歉了,本宫看你穿的这身衣裳,还以为是宫里的美人穿的。”
说着,谢虞欢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带着几分轻蔑不屑。
宁妃:“……”
宁妃嘴角猛抽,她今日的这身衣裳可是皇上赐给她的衣裳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这是暗讽她不配做这个宁妃还是嘲笑她没有眼光?
“娘娘,臣妾这身衣裳可是皇上亲自赏赐的……”
宁妃勾唇,妩媚一笑。
“哎呀。”
谢虞欢惊呼。
“贵妃姐姐,您……怎么了?”
谢虞欢又看向小川子,“小川子,你记不记得皇上也赏给小桃和翠隽各自一套这样的衣裙啊?”
“娘娘,您这么一说,奴才想起来了,翠隽姐姐和小桃也有与宁妃娘娘一模一样的衣裙,布料都一样。不过,今天早膳的时候,小桃还在跟奴才抱怨,这衣裳难看极了,衣裳颜色将女子脸衬得暗黄无光。”
小川子严肃道。
宁妃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帕子都皱成了一团。
她面色有些难看,道,“贵妃姐姐,怎么……会呢?这可是皇上赐封臣妾让王林公公亲自给臣妾的挑选的。您宫里的宫女怎么可能……会有?”
谢虞欢抬眸盯着她。
宁妃被她盯的心里发麻。
谢虞欢久久才道,“哦。本宫刚入凤栖宫那天皇上赏了太多东西,连带着赏了凤栖宫的所有人。虽然现在宫里到处都传本宫‘失宠’了,可是本宫到底是皇上派丞相用花轿迎来的皇贵妃。
皇上赐给本宫近侍衣裙的时候,本宫还有些嫌弃,认为这些衣裳配不上本宫身边的人。别说她们不想穿,就是她们想要穿这个衣裳,本宫也不让。
因为,太掉价。”
谢虞欢莞尔一笑,然后视线扫过她,落到小环怀里的聪聪身上,眸色渐深。
宁妃脸红白交加,谢虞欢的话……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确实,谢虞欢入宫那日真的风光无限。
只有她一个人,坐着皇上派去的普通人家的花轿入宫。
只有她一个人,身为宫妃却入住到了应是皇后所居住的凤栖宫里。
只有她一个人,让皇上……为了她,舍弃了早朝。
……
说不定,皇上真的赐给凤栖宫的几个贱婢和她一样的衣裙。
宁妃想着,心里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她竟然有着和那些贱婢一样的衣裙,她还穿着被她们贬的一文不值的衣裙在谢虞欢身边炫耀。
真是越想越难受。
而且,刚刚谢虞欢句句都是在讽刺她,说她再受宠,在皇上心里也就是和凤栖宫的贱婢一样的地位。
甚至,还不如她们!
宁妃脸色难看至极,手心攥的越来越紧。
“本宫听说,你的宫女打了上官贵妃的身边的宫女。”
谢虞欢淡淡道。
宁妃委屈道,“贵妃姐姐,聪聪是臣妾的爱宠,那贱婢往它身上替,臣妾心疼极了,就打了她一巴掌。”
“一巴掌?”
“呵,难道你的宫女只打了一巴掌?”
谢虞欢双眼微眯,声音变得冷清,夹杂着淡淡的威胁。
宁妃皱眉,“贵妃姐姐,不管小环打了她几巴掌,她也只是一个贱婢。冲撞了臣妾和聪聪,就该打。”
“一个畜牲,你竟然说人冲撞了她?宁妃不觉得可笑吗?”
谢虞欢眼神变得凌厉阴冷起来。
宁妃先是往后缩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原地,道,“娘娘,您不会因为一个贱婢伤了咱们姐妹间的和气吧?”
她的称呼也由“贵妃姐姐”变为“娘娘”,显而易见,她的好耐心也被磨光了。
“贱婢?宁妃真是好教养,一口一个贱婢。”
谢虞欢皱眉直视着她,声音冰冷。
“你……”
宁妃气急,面色难看。
谢虞欢竟然说她没有教养?
“娘娘这话说的有些错了吧,臣妾自幼生长礼仪之家,父亲母亲都注重礼仪。不像娘娘和谢将军,长与军营,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