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浩风起身,朝着季冬阳的肚子,一脚将他踹到了那辆二手的丰田脚下,说道
“季冬阳,就凭你当初做的那些, 连人都算不上的事情,难道你就真的对唐糖,连一点愧疚的心都没有吗?”
愧疚?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季冬阳的心上。
让他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曾经的那些事情,不管是谁对谁错,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
再去想那些事情,也是没有意义了。
这会儿,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当回忆起过去,自己一直都不敢去想,去面对的过往的时候,
那回忆,就如同是一个个看不见的拳头一样,在他的太阳穴上狠狠地招呼着。
让他再也没有办法, 继续理所当然的说服自己,把那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只要他觉得,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唐糖自然也不应该,小气的放在心上。
曾经的他,是真的不是人。
他那样的所做所为,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会继续呆在他的身边。
不过,季冬阳虽然是很清楚,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的确是很不道德,但是要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叫他觉得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在将浩风,这个目前为止,早就已经被他当成了是头号敌人的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
季冬阳的个性,那是自私刻薄到了极端。
偏执霸道到了病态的人。
这人一旦自私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
他是就错杀了别人全家,那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过去。
只要是他觉得应该忘记的事情,那么,那个把自己看做是敌人的人,就不应该再继续记得。
否则的话,就是专门跟他作对。
而他季冬阳,对待喜欢和自己作对的人,那是从来都不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的。
就像现在。
明明知道就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不管唐糖怎么怪他,恨他。那都是应该的。
这要是换做自己,曾经被人这样亏待过的话。
那他早就不知道,把那个这样伤害他的人,碎尸万段了多少回了。
但是就是因为,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所以他才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直接过去才是。
何况,今天问起自己这话的人,还是江浩风。
想也知道,从他的嘴里,那自然是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甚至这会儿,他不但没有那种,为自己曾经那样的作为而感到愧疚。
当江浩风问出自己这话的时候,季冬阳脸上的笑容,还越发的冷嘲刻薄了起来。
“愧疚?哈哈哈!
江浩风,你这是在说笑话吧,我为什么要觉得愧疚。
不管当初唐糖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她活该。
是她自己犯贱,喜欢待在我的身边,被我折磨。
我越是往死里折磨她,她就越是觉得安心快乐。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说实话……”
季冬阳说话间,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江浩风的面前,再度开口的时候,咬着牙,语气越发的恶毒了起来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像她这么贱的女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对待她,以前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仁慈的了。”
没错,就是这样。
季冬阳对待敌人,什么时候,不是直接往死里弄的。
但是,当初,他在以为自己很厌恶唐糖的时候。
还是从来都没有下过死手。
甚至,也不过就是打了几个耳光,说了些刻薄的话而已。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讲,他对她的确是够仁慈的了。
季冬阳当着江浩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当真是他自己,上赶着找打。
江浩风接下来这一拳头,更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当季冬阳再度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口腔里直接喷出了血
“季冬阳,在认识你之前,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加凉薄,无情,甚至是下贱的人。
你知道吗,你们季家在你这样刚愎自用的人手里覆灭,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即便是没有唐家,外界的那些商家,会在完全把你冬阳集团的公司收购的时候,那就应该是像过家家一样简单。你就连被人家,当成是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江浩风,你闭嘴。”
季冬阳这辈子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能力的怀疑。这是他生命中 ,唯一的逆鳞。
这会儿听到江浩风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就应该被曾经的自己,最最看不起的货色这样讥笑,他整个人的怒火瞬间就冲到了脑门。
想要起身,狠狠地给他一拳。
但是江浩风方才的那一拳打的太重了,到了这会儿,他依旧是晕头转向的起不来。
所以,只能像是口诛笔伐一样的说道:“江浩风,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觉得自己做了唐枭的狗,他随随便便赏了你一个,连几女都不如的货色,你就真的成了人上人了。
我告诉你,江浩风,我季冬阳就是再不好,也好过你。
你这辈子,只配捡我拉出来的屎。”
看吧,这就是这个自私极端的人。
他在要认错的时候,在那一瞬间的冲动之下,或许也会对唐糖说出服软的话来。
但是,终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
在他们两个这段感情里,他始终都是先入为主的,把自己当成了唐糖的主子。
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凭什么有这样的资格和想法。
但是,恰恰有时候,越是没有资格,他就越是想要凌驾于唐糖之上。
但凡是有人,因为唐糖伤及到了他的身为一个男人。
那可笑可怜的尊严的时候,他瞬间就会用这世上最刻薄,最恶毒的语言。
来从那个曾经那样爱着他,甚至是宠着他的女人身上,扳回一局。
仿佛,唐糖爱他,所以就活该不被他当人看,这已经是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江浩风看着他这样子,却是怒极反笑了
“季冬阳,原本我之前听到唐糖说,她流产的时候,我还觉得很惋惜。
但是这会儿,我却万分的庆幸。
幸亏她没有生下那个孩子。否则的话,有你这样的丈夫和父亲。
她们母子的日子,该过的是有多么的凄惨的。”
孩子。
季冬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江浩风的这句话。
他迷惑的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说道:“什么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