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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楼衡眼里满是笑意。
    辛朝阳被他看得又开始心跳加速了,问他:楼哥,你都记得什么呀?
    我记得啊
    楼衡回忆起当时的事,那个抱着他掉着眼泪的孩子,此时想起来,只觉得缘分奇妙。
    或许冥冥中,真的有命中注定。
    他说:当时你说,要带我回家。还说,要把自己送给我你让我晚上抱着你睡觉,因为你是小太阳,抱着你,就不会怕黑了。
    辛朝阳的脸发烫,我这样说?
    嗯,特别可爱。
    楼衡肯定地点头。
    不论是记忆中软乎乎的孩子,还是眼前红着脸的少年,都可爱极了,一举一动戳着他的心。
    辛朝阳心里一甜,随即有些害羞道:我爷爷就说我哭得特别夸张,把你衣服都哭脏了我还以为,你是这样才印象深刻呢。
    楼衡莞尔,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辛朝阳耳朵都烫了,不等他想法子弥补一下当初的印象,就听楼衡说:不过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辛朝阳忙问:那是什么?
    楼衡说:是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二个说话的人。第一个,是我的外公。
    真的吗?
    辛朝阳激动起来。
    嗯。
    楼衡确定。
    辛朝阳急忙追问:那你和我说了什么呀?
    在他想拥有楼衡之后,他的很多想法也随之改变。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他会觉得不可思议,也会很开心。但现在,他却感受到了别样的甜蜜。
    仿佛,他们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楼衡回忆了一下,失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谁说的,我想知道,我特别想!
    辛朝阳挨着屏幕对他撒娇,哥,楼哥,你就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楼衡忍俊不禁,告诉了他答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你闭着嘴巴哭,鼻涕要流到嘴里了。然后,你哭得更大声了,抓着我的外套就擦了一把脸。
    辛朝阳:
    辛朝阳想哭,他不想再继续这个不友好的话题了。
    他沮丧道:哥,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那个,有件事我想不通,可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问。
    楼衡很愿意为他解惑。
    辛朝阳打起精神说:我就是好奇,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客观来说,我爸爸这个人虽然私生活有点小瑕疵,但不管是外在条件还是内在条件,也不比谁差,郑阿姨是为什么看不上他啊?难道,真是竹马不敌天降?
    楼衡眸光微微一动,说了原因:和你父亲无关。
    我母亲是个感性至上的人,目前为止,她先后有过四段婚姻,择偶只凭感觉。对方的家世,学识,甚至于人品,在她这里都不是必要考虑的问题。
    辛朝阳:
    这句话翻译过来不就是我妈是个恋爱脑???!!!
    第50章 最好的你
    楼衡确实是这个意思。
    他道:我父亲,也就是她第一次结婚的对象,是个相貌和野心同样万里挑一的男人。
    外公只有这一个女儿,他对我母亲展开热烈追求,哄得她不惜背弃婚约,不顾外公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甚至他们带着已经满月的我,逼迫外公同意他们的婚事。
    当时,辛叔叔我是说你父亲,也在那里。
    楼衡生而知之,出生后不久,就被父母留给了外公,企图凭借自己软化外公的态度。
    他就这么留在了郑家,对当时发生的事耳闻目睹,比起一无所知的辛朝阳,自然清楚得多。
    被郑秋兰这么摆了一道,年轻的、尚且意气用事的辛北城,大动肝火,回去就广发喜帖,宣布婚讯。
    新娘当然不是郑秋兰。
    虽然这场婚礼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没有办成,但这么一闹辛北城高调地宣布了自己有孩子的事实,后来还给辛朝阳的满月宴大办特办两家人面上都不好看。
    原本占着理的辛家也没法说郑家的不是。
    郑临丰和辛宇这对相识三十年的老友,因为小辈的事,也觉得无颜面对彼此。
    楼衡隐约还记得,当时他躺在婴儿床里,听见他们一阵接一阵的叹气声。
    这些孩子啊。
    哎,算了吧,随他们吧。
    这两句话,道尽了两位家长心中的无奈。
    想起这些往事,楼衡心下也起了些波澜,轻叹道:本来我外公极力反对她和别人来往,希望我母亲能够回心转意。
    我父亲看出来了,我外公不是能被我母亲说动的,就想出先斩后奏的办法。
    他让我母亲谎称已经分手,去国外散心什么的,结果瞒着外公有了我。
    那时她抱着我,向辛叔叔下跪,哭着求他成全自己和她心爱的人,放过她吧你可以想象,辛叔叔当时的心情。
    !!!!!
    我屮艸芔茻。
    辛朝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他完全理解,他爸爸为什么一句不提有过这样一个未婚妻的事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何况是他爸爸那样骄傲的人!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世,辛朝阳又觉得他爸爸也没有责怪郑阿姨的立场。
    毕竟,咳,他爸爸被戴绿帽子的时候,他也在他妈妈的肚子里发芽了。
    这可真是
    看他尴尬的样子,楼衡也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点破,而是道:我父亲这个人你知道PUA吗?小太阳。
    辛朝阳眨了眨眼睛。
    PUA是什么,他当然有所耳闻,指的是那些不择手段套路女性,骗色还骗财的人渣。
    楼哥对他父亲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
    辛朝阳问道:那后来呢?
    楼衡说:虽然我母亲任性妄为,但外公很清醒,他明白,我母亲会做这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父亲引导的。他没有给我父亲施展野心的机会,直接立下遗嘱,否定了我母亲的继承权。
    辛朝阳倒吸一口气,郑爷爷好果断。
    楼衡也很敬佩,点头道:确实。
    刚开始的时候,我父亲还抱有幻想。
    毕竟外公只有一个女儿,且他对亡妻情深不改,鳏居多年,什么人都没沾惹,只守着女儿过日子。
    他不信外公能舍得。
    外公确实不舍得,不过,他临终前越过我母亲,把遗产直接交给了我。并在遗嘱里注明,如果我得到的遗产有一分被证实花在我母亲和我父亲身上,立刻终止遗赠,他所有财产都捐赠给国家。
    cool!
    辛朝阳脱口而出。
    郑爷爷太霸气了!
    难怪发生了那么多事,不论是他爷爷,还是他爸爸都没有终止和郑家的合作
    想到这里,辛朝阳惊声道:楼哥,这么说的话,你已经是临丰置业的董事长了?
    那也太厉害了吧!
    楼衡摇头,外公怕我父亲通过我掌控公司,只给了我分红,另外有专业团队管理公司。如果我要接管,也要等我二十五岁之后。
    原来是这样。
    辛朝阳了然,而后有些迟疑道:所以,你父母就分开了吗?
    根本原因是这样。
    楼衡说: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我父亲在我母亲之前,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他在婚姻存续期间,和对方一直有来往,还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男孩,一个比我小一个月的女孩。我母亲发现了这件事,非常伤心,和他争吵起来。我父亲借机提出离婚,她冲动之下就答应了。
    辛朝阳:
    他必须得说,楼爸爸真的太渣了!
    见他皱着脸,楼衡笑笑说:你也不必太为我母亲抱不平。其实她很早就发现自己的丈夫除自己以外还有别人,她一方面不愿意接受丈夫不爱自己的事实,一方面又为了报复我父亲,也和别人发展了关系。她的第二任丈夫,就是这样认识的。
    这些事情,楼衡之所以一清二楚,是因为那两个人接听私密电话的时候,从不避开当时还不满周岁的他。
    只言片语,足够楼衡拼凑出某些事实了。
    而凭辛宇和郑家的交情,这些内情他就算不清楚细节,也知道个大概,楼衡便也直言不讳。
    辛朝阳: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他一脸三观破裂的表情,楼衡笑笑说:种因得果,不管谁对谁错,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用多想。
    辛朝阳讷讷地点头。
    楼衡微微叹了一声,笑说:是不是发现,我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辛朝阳摇头,再摇头。
    虽然听说了这么多超乎想象的事,但不论楼衡有着怎样的出身,他母亲和自己家有什么样的纠葛,都不会改变他对楼衡的爱慕和欣赏。
    相反,发现楼衡有着这样几乎可以说是糟糕的身世,他对楼衡更加敬慕了。
    楼哥能长得这么优秀,真的太不容易了!
    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他楼哥啊!
    见他又用那种亮闪闪的眼神看着自己,楼衡:
    这孩子又在想什么呢。
    辛朝阳对自己的情绪外露毫无自知,问出了另一个疑惑:楼哥,你说过,是因为你妈妈生病了,你过来照顾她,才会来宁市。她我可以问问,她生的是什么病吗?
    抑郁症。
    楼衡这次没有避讳,直接说了。
    什、什么?!
    辛朝阳腾地站起来,那你没关系吗?哥,她刚刚是不是发病了?她是不是骂你了?她有没有打你?你有没有怎么样?
    他一叠声询问,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楼衡心里一暖,眼里染上会心的笑意。
    别怕,小太阳。
    楼衡说:就算她想对我做什么,她也做不到。我很好,别担心。
    辛朝阳知道他打架有多厉害,但这并不能安抚他的情绪。
    他鼻头酸涩,坐下来道:那你也会不开心啊。她她太不懂事了,都没有照顾过你,凭什么把烂摊子丢给你来收拾。
    顾忌着是楼衡的母亲,辛朝阳咽下了激烈的说辞,但十分的不满也表露了七八分。
    楼衡笑着安抚他:别想太多。她现在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情绪失控的时候也只会哭一阵,骂几句,不会做什么的。而且,当初约定我陪她三年。高考过后,我不会留在这里。这之后,我会继续赡养她,给她优渥的生活和安全的环境。但除此之外,我能做的有限。
    是这样就好。
    辛朝阳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碰碰屏幕,像在拍楼衡的头,安慰他说:楼哥,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
    楼衡笑起来,温柔地看着他,说:谢谢你,小太阳。
    谢我干什么
    辛朝阳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很快又定了定神,认真和楼衡说:我根本帮不上忙,是楼哥你自己,太棒了。
    顿了顿,他笑起来,说:我想,你爷爷一定和你外公一样,是个特别好的人。
    不然,楼衡也不会长成现在,这么温暖的样子。
    嗯,你说的很对。
    楼衡说:你别看我父亲那个样子,其实我爷爷和他完全不同我不止一次怀疑,他们拥有的不是相似的基因。
    辛朝阳:
    这话说的,对楼爷爷也太不友好了。
    看他一言难尽的表情,楼衡笑出声来。
    他说:如果你接触过他们两个人,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怀疑。他们就像人性的正反两面,我父亲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而我爷爷这一生却都在奉献。
    楼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从军,虽然是通讯兵,但始终坚守在最前线,几次经历生死。因伤退伍之后,他受聘于国防大学,教授通讯技术。
    哪怕如今到了退休年纪,他还接受了国防科研院的返聘,精研通讯。
    可以说,他是个工作狂。
    他的妻子无法忍受丧偶式婚姻,和他离婚了,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楼衡的父亲。
    爷爷说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前妻再嫁的时候没有强势一点,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他认为人性本善,即便是我父亲,如果不是在新家庭里遭遇了太多的忽视和不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有太多想要抓在手上的东西,想要什么都要去争去抢,不择手段。
    楼衡说。
    辛朝阳赞同地点点头,楼爷爷说的很对,你看,你就这么优秀。
    他也认为家庭和教育,是塑造人格最重要的因素。
    或许吧。
    楼衡不置可否。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辛北城回家,在楼下喊宝贝儿子,辛朝阳才不舍地挂断电话。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聊了聊天,王璐让他们看自己的皮肤,状态特别好,对包大师好一番感谢,和和乐乐的。
    之后辛朝阳做了一会儿题,就准备睡觉了。
    王璐给他端来一杯牛奶,让他喝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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