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耿洪林只是一个见习律师,像高元这样的人物立遗嘱时他是绝对没有资格在场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师父突然有一段时间每天忙到深夜是在忙什么。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师父在忙什么,但平时的一些琐事还是要替他师父做的。
比如销毁一些密封文件,或者密封文件袋和文件袋里面的东西。
耿洪林从还是一个法学生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富有正义感和职业荣誉感的人,所以他师父让他的销毁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看过,也不会有额外擅自去确认这个流程,也因此让多年后的他有了这个意外发现。
“高元的遗嘱以文字、录音和录像的形式被保存了下来,我当时帮着销毁了不少文字记录和录音,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销毁的是什么。”
巴钰山听到这里顿觉一阵心痛,他都不敢细想眼前这个倒霉孩子错过了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我前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一根录音笔。”耿洪林话锋一转说道,“录音笔是当年律师所统一采购的,所以大家的笔都是一样的,只是在上面会贴上标识,当时我的录音笔是新领到的,还没来得及贴标识,而师父给我的为了防止暴露信息也什么标识都没有,结果我就不小心把两根录音笔混在了一起,最后把自己的销毁了,而师父给我的那根被我留了下来。”
巴钰山的心忽的猛烈跳动,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小林,总是给别人打工没意思吧?”巴钰山装作镇定的问道,“当年你拒绝了姐夫的帮助,现在有没有改变想法?”
“姐夫,当年我拒绝了你的帮助,现在我也依然会拒绝你的帮助。”
巴钰山哑然,他知道耿洪林的意思,这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己,自己要想得到这个情报就只能承认两人之间平等的交易关系,而不能说是自己单方面对他进行施舍。
“呵呵,行。”巴钰山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重要的,所以很快就想通了呵呵一笑,“那你说吧,想要什么?”
“具正事务所。”
具正事务所是巴氏扩张在寒国的律师事务所,在寒国排前三,不过对于巴氏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巴钰山欣然答应。
“没问题。”
巴钰山刚一应下就眼神示意耿洪林,耿洪林也不再拖沓,伸手在西装内侧掏了录音笔出来。
【你们啊,都以为我年轻时冷血就真的会一辈子冷血,我也是人啊,仲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不是假的,我怎么会对他没有感情?】
录音笔中高元的语气听起来很疲惫,和巴钰山印象中高元最后阶段的状态是一样的,他几乎在声音刚出来时就确认了这确实是对方的声音。
【不过我也理解你们的担心,我不会把家业留给仲儿的,等到他三十而立后,就不要再让他插手任何事务了。】
巴钰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他确认录音笔播放出来的声音是高元的无误,可是怎么他就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呢?
【至于我的亲生儿子,如果能找到最好,到时候把百分之七十的我的股份分给他,要是宋兰七有想法,你们就告诉她,不论当初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现在她在就得由她来负全部的责任。】
宋兰七又是谁?
巴钰山听的一头雾水,他抬头看了耿洪林一眼,只见对方还在盯着录音笔,于是只好压下了想要提问的欲望。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只希望有一天可以等到我的亲生儿子来我坟前看看我。】
录音笔里除了空录的白噪音外,再没有任何人声,巴钰山这下终于可以提问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仲不是高元的亲生儿子?那个宋兰七又是谁?”
高元的亲生儿子居然另有其人,这对于巴钰山来说是一个非常重磅,同时也非常有利的消息,如果能先高氏一步找到这个流落在外的高家太子爷,并且扶持对方上位的话,那么自己可就是辅政大臣了,手里操控着一个傀儡皇帝,到时候将高氏一起吞并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耿洪林的解释却迅速将他美好的幻想给打破。
“宋兰七是江云巧的妹妹,双胞胎姐妹。”耿洪林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也是高贺的亲生母亲。”
“难怪。”巴钰山自以为理解了耿洪林的话,他一拍自己完好的那条腿分析道,“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那么快起势,原来是背后吃着高元的资源。”
“不,姐夫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