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跟着潘警官，他说什么你就写下什么。”
    这么恶臭的地方，我们和潘警官都带着防毒面具，她却只是带着一层口罩，眼神犀利的看着我，那样子像极了一头老鹰。
    “哦。”
    我蹑手蹑脚地在床之间挤到潘警官旁边，老潘倒是很和气，对着我点点头道：“你们知道的吧，这些都是前不久你们抓到的那个清洁工犯人杀的女孩。”
    我诧异地低头去看老潘正在检查的这具尸体，果然这个尸体眼窝深凹着。
    这具尸体表面都是棕色的骨皮，脂肪都腐烂之后，整个尸体干瘦上面还不满了那些虫子的重茧。
    好在是这样的一具尸体，若是那爬满虫子的尸体，我不知道我这样一个中暑的人会不会当场再次晕倒，然后被法医嫌弃。
    “这些尸体全部都是女尸，全部都是清洁工犯人用来祭祀根叔的女孩吗？”
    我唯一见到过的，应该就是最后一个用于祭祀的女孩，那个女孩如此年轻美丽，我想起她躺在下水道的水面上，那阴暗的环境都无法抹掉她身上的光辉。
    说实话，这种哥特风一般的打扮让她更加的美丽，像是中世纪城堡中被吸血鬼吻过的公主。
    但是现在她也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看不出面容的尸体了吧？
    我沉默着，看着老潘拿着手术刀直接划开了女尸的肚子，很认真的掏出肚子里的内脏。
    我转头去看张处之那边，他正气定神闲地和同样在掏女尸肚子内脏的法医搭话：“可以从她们的内脏里面查出什么呢？”
    我干呕了一声，因为法医扯出肠子的时候，那肠子腐烂漏出了里面的东西，整个尸体都被淋上了那东西。
    张处之手里拿着一根水管立马就对着尸体冲上去，那水顺着床上连接的管子留到了墙外。
    “腐烂太久了，这样还能查出什么呢？”
    张处之真是个神人！
    我皱着鼻子转过头去，看着老潘顺利拉出了这个女尸的肠子。
    那边法医回答张处之的问题道：“能查到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一套程序要做完，冥界警察那边正等着我们的结果呢！”
    我问老潘：“不过这么多的尸体你们都是从哪里找到的啊？”
    老潘苦笑着对我说：“当然是人力找到，不可能变戏法一样的尸体就自己出现了吧？”
    我想象着老潘在下水道里面，潜入水中找尸体的样子，打了个寒战：“这么多尸体都是你从下水道里面捞出来的？”
    老潘立马摇头：“哦，这倒不是我，你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小警察了吧？都是他找到的，每天晚上他都要去那个下水道里面捞尸体。”
    门口那个年轻的警察是怎么想不开了，竟然来做这份工作。
    那个年轻警察约莫二十出头，看起来白净的样子，眼神也透彻，实在无法想象他每天晚上都在漆黑的下水道里面游来游去，寻找尸体的样子。
    法医插嘴道：“你可别看遍了人家小，我看他可比你要强壮多了。”
    我顿时无语，憋了半天才对法医说道：“我这不是有原因吗？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身体的，张处之知道的。”
    张处之立马摇头道：“我可不知道啊，哥，在我印象里，你就蛮容易晕倒的。”
    我特么！
    我瞪着张处之，但是因为带着防毒面具，根本无法传达到，张处之低头去看女尸的脸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些女尸说实话看轮廓长得都有点像呢。”
    老潘将水管递到我的手上示意我冲洗肚子，我只得认真冲洗起来，谁能想到我有一点竟然还会来着里冲洗尸体。
    冲洗的水也顺着管道留到了墙外去。
    “那个年轻的警察是新来的吗？他怎么会愿意做这份工作，在外面当个阳间的警察不好吗？”
    我说完，法医就是一个冷笑，但是没说什么，老潘笑着回答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我，我和法医还是和你们活人不一样吗？”
    张处之立马抬起头来插话：“我当然看出了你们和我们有点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同呢？我们都是同样的立于阴阳两界啊。”
    我也立马符合着说道：“虽然我觉得你们可能比我们看起来的要年长很多岁。”
    老潘笑着对我一摆头：“法医现在已经两百岁了吧？我比她小一点，我才一百六十几岁。”
    我吞了一口口水，连续在这个闷热的房间里面呆着，我身体的水都成为汗水蒸发了不少。
    “为什么你们可以活着么久？”
    张处之这话问的直白，法医似乎挺喜欢他的，也没觉得生气，我有种自觉，若是我来问这个问题，同样的问题，我就会挨骂。
    “其实也没那么玄乎，我们其实都是死过的人，在我们死的时候，灵魂还没被招魂使者带走的时候，冥界警察和我们签定了工作协议，然后我们就复活了。”
    复活了！
    冥界警察还可以复活人啊！
    我想着我自己，那为什么冥界警察不复活我，反而要让我被设下索命阵？
    老潘接着说道：“那个年轻的警察就是最近才加入我们的。”
    张处之好奇心很重，很感兴趣的样子笑道：“这不错啊，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能被选中啊？若是我们死了也能向你们一样吗？”
    老潘笑道：“这个吧，我也不知道冥界警察那边的挑选方法是什么，下次你们问问小郑吧。”
    “这个尸体的死因也是一样的，还是放血死的。”
    我听得法医的话，老潘也正在翻着尸体的手腕道：“是啊，我这边这个也是，都是割腕放血死的。”
    割腕放血应该是比较多的一种自杀的办法了吧？但是用来杀人，倒是不多见。而且在我的影响里，这种杀人方法比较缓慢，而且痛苦比较少。
    “都说杀人方法包含了凶手的情绪在里面，这个清洁工犯人似乎对这些女孩都挺有耐心的，他杀人的时候一定很冷静，或者说是平静，像是等着热水放温一样的心情。”
    听得张处之分析，法医点点头，我也点点头道：“还真的有这种感觉，似乎凶手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对于杀人，他的心态也太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