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景珏他们进来,萧景程也只是眉头一挑,并未说话。
这次他与萧景珏之间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彼此之间也没必要留什么脸面,若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与萧景珏搭话的话,倒是让人觉得他这个三王爷势弱,没什么值得投资的。倒不如强硬一些。
比之萧景程的态度,萧景珏也只是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
并不在意。
落座时,也有人上前来搭话。
都被萧景珏一一挡住了。
若说他与萧景程之间有什么差别,大抵便是萧景程认为每一个大臣都值得拉拢,每一个世家,都应该为他所用。而萧景珏,宁缺毋滥。
人陆续的来齐,屋内一片歌舞升平。
比起外面北云城的街道可热闹多了。
很快,王郡守从外面进来。
屋子中的主座,还空闲着,他看了一眼主座,便对萧景珏道:“太子殿下,您请上座。您才是今日最尊贵的人,下官不敢上座。”
他话落,其他的王爷都看向他。
萧景珏也不可置否的起身:“既然王郡守这么说了,那本宫便上座。正巧……本宫今日有一事要做,也需要上座。”
说着,他带着楚云娇一起坐在了主位上。
萧景程饮尽了杯中的酒,目光略淡:“皇兄,这上座臣弟倒觉得,应该空出来。”
“哦?”萧景珏瞥了他一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虽不在此处,可既论尊贵,这位置自然应该留出来。”
“呵!照你所说,那天下百姓,家中主座都不必坐人了?都等着父皇去坐?老三,你是没事找本宫的茬?”萧景珏垂了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臣弟不敢。”
萧景程低头。
“不知皇兄所说的事,是什么事?”四王爷的声音也响起,伴随着的,依旧是他的咳嗽声。
萧景珏拿了血书出来:“本宫最近得了一本书。”
“书?”二王爷嗤笑:“这天下间书本多了去了,皇兄为一本书还至于单独提起来?”
“是啊,书本常见,可是让几千名百姓亲手写下的血书,可就不常见了吧?”萧景珏说着,将手中血书拿了起来,上面字迹刺目。
众人也纷纷看去。
百姓写下血书,这并非是小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血书既然落在太子的手中,那就证明此事太子要管了。
他们也很好奇,是哪个倒霉催的。
等看过上面所写之后,众人神情各异。
王郡守的酒杯差点儿都端不稳了。
暗骂下边的人不会做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人反叛。
真是岂有此理!
那些卑贱的狗东西,就该去死!
“王郡守,这上面所有的百姓都在指控你,说你在这次灾难来临时,不顾百姓还被压在房子下,将兵力都用来抢收药材。若有不从偷偷救人的,还要被你责问,甚至打杀。可有此事?”
萧景珏语气冰冷。
一声质问,王郡守噗通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此事……下官有苦衷。”
“哦?有苦衷你就说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本宫还能不给你机会辩解?你说,本宫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本宫听着呢。”
萧景珏似笑非笑。
顺手把玩着楚云娇觉得热了丢给他的手炉。
望着王郡守。
王郡守吓得头上都开始冒汗了,心中暗骂下人们的不称职,可此刻最重要的,却是脱罪!
再抬头,说话时已是声泪俱下:“太子殿下,这些百姓被压在房屋下,的确是下官不准救人,可是……下官这也是为了其他的百姓着想啊。”
“哦?这么说倒是本宫冤枉你了?”
萧景珏有些嘲讽。
这狗官,居然还敢狡辩。
“下官不敢,”王郡守急忙否认:“下官只是在衡量之后,不得已为之。当时北云城四周被堵住,下官为了尽快能保证四周通畅,为了城中活着的百姓能有药用,有粮食吃。所以,不得已舍弃了其他的人。
若是大家都拼命救人,而不管其他的东西。
只怕整个北云城,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当时的权宜之计,下官身为郡守,掌管一座府城,不敢不为了大局着想,因此而害死了的百姓,是下官的罪过,可是下官不后悔。”
他话落下,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皇兄,王郡守这做的不是很对吗?那些百姓的性命的确重要,但是北云城其他的人更重要,总不能为了少数的人,而害死更多人吧。此事,我看他非但是没有错,还有功呢!”
二王爷高声说道。
萧景珏目光扫过去,满眼不屑:“哦?那日后二皇弟身居陷阱,想要营救你需要三五个人去死,一多一少,是不是也可以舍弃你?”
“皇兄拿我和那些人比?”
二王爷皱眉。
“怎么?比不得?你的是命,他们的不是?在本宫看来,他们比你还有点儿用,他们尚且会种植药材,你呢?除了抬杠,什么也不会!”
萧景珏说罢,便转向了王郡守。
“王郡守,你说你是权衡之下,这本宫认同。你说你逼不得已……本宫也姑且算作是。但是,不管你初衷是什么,你导致过多的百姓活活冻死,害的北云城怨声载道,这你可认?”
“下官……一切为了皇上,为了大衍!”
“是吗?”萧景珏手中暖炉转了个圈,语气很轻:“那实在是太好了,如今北云城百姓因为你的作法,而怨声载道的写下了这血书请愿,若不处理你,只怕百姓难以安心,朝廷在百姓的心中,也会失去该有的信任。
此事事关重大。
既然王郡守是个为大衍着想舍生忘死之人,那烦请王郡守去死吧。
如此,本宫回京城,会与父皇提起你的功劳。让大臣们都向你学习。到时候,你也能流芳百世了,可好?”
王郡守脸色一滞。
当然不好!人死了要什么名声啊还!
想着,他只满脸悲怆:“太子殿下,下官若死了,只怕天下的官员,都不敢再如此了。下官不能死!还请太子殿下……”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