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司空夫人才送走了自家的侄女。
有些疲惫的煮茶,目光之中还有些许的茫然。
也不知……她这般做法是对是错,侄女并非是个懂男人心的,甚至与自己一样不会变通。当年家族将自己送到了司空家做夫人,如今,自己也得延续当年的一切。
让侄女也做司空家的夫人。
如此,才能保证家族继续繁荣下去。
当年她嫁给夫君时,家族正是最兴旺时,夫君不管是否喜欢自己,皆要对自己好。
可是侄女却不同。
如今娘家势弱,侄女若是不得月临的喜欢,那以后没人能帮她。
这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真的该如此吗?
司空夫人喝着茶,只喝到了苦涩,而无茶香。
司空家主便是这会儿进了屋里来的,见到夫人正在品茶,便缓缓道:“你倒是好兴致。”
司空夫人闻言,含笑看向他:“夫君来了啊,一同用茶吧,左右在我这儿,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她的话惹得男人眉头紧皱:“你说这些,无非就是觉得我不来看你?”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夫君今日看着似乎有烦心事,所以想让你开心一些。”司空夫人解释道。
只是她这一番解释,却也更让司空家主觉得恼火。
“好好的话,你偏不会好好说!”
“夫君……”
司空夫人垂眸,心底越发的委屈了。
这便是她的夫君,从始至终,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意思都是不同的。
彼此之间,没有半分的爱情。
有的只是他迫于无奈的相敬如宾,和自己的一厢情愿。
“好了,今日是我心情不好,夫人别见怪。”
司空家主尴尬的说道。
司空夫人轻轻摇头:“夫君的话,我如何会见怪?我只是有些好奇,是谁让你这么伤心生气的。”
“倒也没什么,只是月临与我说了一些话,他说,太子与我司空家合作的一个契机,便是需要他来做司空家的家主,此事……夫人怎么看?”
司空家主盯着她,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出什么来。
司空夫人心下一紧,便是一脸茫然的摇头:“这我也不知,月临那孩子,极少会与我这个做娘的说心里话,想来……是他自己的想法吧。
夫君,月临是你我的嫡子,他如今的身体也越发的好转了。
兴许……”
“此事再说罢,对了,听闻你要让你娘家的侄女嫁给月临?”司空家主又问道。
司空夫人点头:“亲上加亲,不是正好吗?”
“有什么好的?如此亲缘关系之下,便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日后若是和你我一样,那这门亲还用要吗?更何况,此事你可问过月临?
若他不喜欢,你又该如何?
当年你我便是这么在一起,如今你还希望他们也这样?
你还觉得错的不够?”
司空家主大声斥责。
司空夫人泪眼朦胧,望着他,连茶也喝不下了:“在你眼里,我们在一起是错的?”
司空家主沉默。
他与夫人,半分的情意都没有,上半生的猜忌,和如今的愧疚。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的夫妻关系,如何能好?
她娘家对司空家一直虎视眈眈,如今竟然还想嫁过来一个女儿。若是嫁过来了,月临真的做了家主,岂不是以后整个司空家都是别人的了?
司空家主越想越觉得堵得慌。
“此事我不希望你再提起第二次,还有你那个侄女,最好也赶紧送回去的好。若是真的在府上闹出什么丑闻来了……”
“我娘家的女儿 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司空夫人大怒道。
“是吗?”
司空家主神色冰冷:“你娘家的心思却是昭然若揭的,我给你脸面,也希望你能给你娘家人和你自己几分脸面吧。”
司空夫人沉默了。
半晌,才哽咽着道:“你来,就是为了找我撒气的?”
说着,她嘲讽的看着他:“是在你心爱的白姨娘那儿生了气吧?当年那个贱人给我下了药,害的我的月临成那副样子,你也保住了那个贱人。
这些年都没人提起了。
甚至你连月临的面前,都不准我提。
如今,想必是为了月临的话,白姨娘给你气受了吧?
那个女人害你的夫人,嫡子,你都不介意!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司空家主神色如常:“你这般模样,不如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哪里还有个做夫人的样子!”
“我这样都是你逼的!”
女人尖叫着。
这会儿,司空家里,四处皆是不安定。
而罪魁祸首司空月临,则是正坐在书房里,脸上尽是笑意。
不一会儿的,抱剑过来了。
还端着一碗药:“公子,这是厨房送来的,说是给您准备的补药。”
司空月临闻言,眼中满是嘲讽:“二房的人去过厨房吧?”
“公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倒了。”
“不必。”司空月临说着,将药倒出来一些:“送去给太子妃,请太子妃帮忙检查一下此药是什么药。我也很好奇,他们是准备怎么杀了我。
是让我暴毙呢,还是……”
说起此事,司空月临仿佛半点也不害怕。
抱剑看着自家主子,眼底都有些许的怜悯了,主子的日子过的,实在是……
抱剑带着药到萧景珏和楚云娇这儿的时候,楚云娇正懒懒的望着外面一望便可见的大海,萧景珏则是正坐在床榻边上看书。两个人皆是安静极了。
怜儿端着药上来时,楚云娇方才看向了她:“这是什么?”
“是抱剑送来的,说是司空公子送过来,想请娘娘给看看这是什么药。”
楚云娇闻言,便闻了闻。
仔细检查了汤药的颜色,笑了:“这药,叫做七日枯,连用七日,一日比一日衰弱,到了第七日的时候,便神仙难救。这药最大的好处便是……不容易被发现。
还有便是,只要喝了一日,哪怕发现了,身体也会受损。”
怜儿闻言,也是唏嘘不已:“这司空公子,可真是有些惨,这药听抱剑说,是旁人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