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月细细思索。
在后宫中,皇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经历,就如皇帝陛下那些经历若不是他亲口说,一般人也不会知道的。
他既然会对顾暖说年少的事,且都是感念太后娘娘以及泰康公主对他的好,其实就表明他对太后一家也确实如顾暖说的那般没什么恶感。
但听女儿问她,就笑了,“我瞧着太后娘娘虽然喜欢暖姐儿生的三个小皇子,但其实她更想见一见她亲生儿子们生的孙子孙女罢。”
顾暖闻言双眉轻轻一蹙,便握着娘亲的手轻声道:“娘亲说的不错,女儿早就感觉到了。以前钊儿出生时太后就喜欢抱着钊儿,只是女儿总是觉得她看钊儿的眼光像是看着别的什么。后来慢慢也看清了。”
姜初月反握着女儿的手,笑道:“既是如此,我就让你爹爹送太后娘娘一份大礼就是。”
顾暖一下子就听懂了。
仔细一想也笑了,轻声道:“这件事还是女儿和陛下提来的好。将那两位皇兄都弄到京都,放在眼皮子低下看着比搁在外面强。”末了又补了一句,“也全了太后想儿孙的心情。”
姜初月听着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这就是她的女儿。
她能想到的,女儿都能想到,甚至想的比她还要全面,还有妥帖。
完全继承了她爹爹的政治敏锐度。
姜初月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并没有因为不想和皇家牵扯而反对女儿嫁到皇室来。
她的暖姐儿是为皇家而生的!
有她在,文宣盛世说不得时间还会延长的更久,那才是真正的百姓之福。
也是她和顾朗真心期盼的!
“那这件事就你去处理。”姜初月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顾暖笑着点头,“好,我去最好,他还是愿意听女儿的。要是让爹爹提也不是不可,就是没女儿更合适。”
那是自然的。
先前姜初月还是有些许担心她那皇帝女婿介意后宫干政,但女儿这般自信的神情,她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晚,夫妻二人相对时,顾暖提起了太后娘娘思念亲生儿子和孙子辈的事。
皇帝陛下倒也没有多想,对顾暖温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太后不是没有亲生儿子,但她对我这个养子也确实不错的。这些年,她明里暗里护着我,我都是知道的。”
顾暖笑着嗔他,“既然夫君知道,何不将两位皇兄调回京都?大皇兄那封地穷的叮当响,二皇兄日子只会更难过。他们这些年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小动作,总的来说可比夫君其他几位兄弟强多了!”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伸手点了点娇娇小皇后的额头,“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说起来,自从我登基后,那几位皇兄可没少做小动作,要不是那时岳父大人帮我挡了,还不定怎样。”皇帝陛下眯了眯眼,接着语气就回暖了些,“倒是本来以为的大皇兄肯定要闹起来,二皇兄被父皇圈禁了,他自是闹不得事了。”
皇帝陛下因对顾朗和姜初月夫妻俩的敬重,又有着顾暖的关系,一直称呼他们夫妻俩为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
顾暖也不觉得他这样喊自己父母承受不住,乐得他这样称呼自己的父母。
听了皇帝夫君的话,她唇角微微一勾,轻声道:“我爹爹曾说大皇兄其实胆子不大,他以前那般蛮横不过是仗着他是太后娘娘和先帝的嫡长子,他其实怕先帝怕的紧。后来二皇兄做了那等事惹怒了先帝被圈禁了,大皇兄又被太后娘娘敲打,也就老实了。”
皇帝陛下点点头。
顾暖见他瞧着自己,知道他等自己接着说,也没有让他失望,接着说道:“至于二皇兄,被圈禁的人本就没什么依仗了。他又做出了伤害泰康公主的事,知道太后娘娘不会原谅他,他的羽翼也都被剪除,还能有什么指望?
后来爹爹将政事彻底交给夫君自己处理,那时候夫君已经掌控住了朝政,就是三皇兄那些个动都不敢再冒头了,何况依然被圈禁的二皇兄呢!”
皇帝陛下听着娇娇小皇后的分析,一把将她抱紧了,脑袋埋在她雪白的脖颈里,深深叹息,“暖儿这样聪明,不弱于左相大人的睿智,要是为男子定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顾暖被他呼出的热气弄的直痒痒,咯咯笑个不停,“我……我才不要当男子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我有陛下就好啦。”
皇帝陛下听着将她抱得更紧。
末了又爽朗笑着对她说道:“我知道暖儿的意思了,你这样心善,可教我怎么也无法拒绝啊。”
顾暖却正色道:“夫君可别因我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来!这件事我仔细思虑过了,觉得两位皇兄并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有威胁陛下也不会怕了,不如弄到眼皮子底下看着,也全了陛下孝顺太后的心意!”
“确实,让两位皇兄带着家人回京都的好处是很多的。”皇帝陛下目光闪了闪。
之前还是觉得不想见他们,毕竟见了也尴尬。毕竟太后不是他亲生母亲,却是那两位的。
但现在太后已经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也不知还能再熬几年。
太后虽然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显露过什么,更没有暗示过希望他这个皇帝能让她见一见老大。
至于老二,太后更是不敢提让他放了圈禁的老二了。
他也一直认为太后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有她在,太后的娘家人也并没有因为老大去了封地,老二被圈禁而上跳下跳。
也因此他愿意多多的给太后脸面。
就如暖儿说的那般,当年他刚亲政时,老大和老二都没妄动,如今的文宣盛世他们安敢有什么野心不成?
且,为防他们后面被有心人利用,还真不如将他们接到京都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好。
“就依暖儿的意思!”皇帝陛下抱着他的娇娇小皇后沉沉的笑着,“暖儿真是我的贤内助!”
顾暖轻瞥了他一眼,“陛下不怪臣妾后宫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