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轻轻一笑，历代中原王朝都当得起这个赞赏。
    西凉女皇接着又话锋一转，“你们中原王朝不禁种植茶树，人人都能喝茶，那贵族和普通人不都一样？”
    顾意抿了抿唇，心中已经有了不悦之意。
    “女皇陛下，在我历代中原王朝都流传着几句圣言，如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还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等等。” 顾意脸上笑意不减。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西凉女皇震惊的盯着顾意，“你们中原王朝的皇帝陛下都会这样认为？”
    这问题问的顾意很想发笑，“女皇陛下，这是一种传承，在我们中原历代王朝中当然也会出现几个当不好皇帝的皇帝。但绝大多数的皇帝在登基初期都是想好好将这个国家治理好的！”
    只是，在顾意看来，西凉女国的皇族也好，贵族也好，首先就是这位女皇陛下，对于阶层很是看重。
    在西凉女国阶层也是一层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又是什么意思？”西凉女皇在内心里对顾意说的这些就很抗拒，赶紧转移话题。
    顾意心里明白这位西凉女皇心里的抗拒，女皇陛下也根本没有注意掩饰。
    顾灵均也知道。
    而其他皇子公主们在内心里同样抗拒顾意带来的中原王朝的执政理念。
    他们从骨子就就不愿意改变西凉女国现有的固话阶层，也不愿意改变民众们的思想。
    更多的不过是满足他们这些皇族或者贵族们高高在上的虚荣和优越感罢了。
    顾意看得出来，顾灵均自然也看得出来。
    他们自小姜初月负责教导的时间更多，娘亲言传身教下，他们对阶层感其实很淡漠。
    娘亲告诉他们，即便这个时代无法改变，但个人要有自己的思想。
    要心怀大众，要有众生平等的想法。
    尊重每一个认真活着的人。
    那些犯罪的另外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表面上的意思是水能让船只航行，却也能翻覆沉默船只。”顾意顿了顿，“水就是比喻百姓，舟比如统治者。”
    女皇陛下沉默了。
    其他的皇子公主们更不敢出声。
    突然他们就觉得，在这位中原贵女面前，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们都无地自处。
    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种浓浓的自卑感。
    这种自卑感是两个文明思想带来的碰撞。
    而很显然，中原文明比西凉女国的文明要先进很多，当然也强大很多。。
    西凉女皇心中也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前面她一直召见顾意，和她谈天说地，说的大部分其实都是风土人情，以及中原王朝的一些基本的法度。
    即便是那些最基本的法度，西凉女皇每每都惊叹半天，要消化也是不容易。
    所以，其实顾意只给她讲了皮毛而已。
    今日顾意提起执政理念，才是真正的将西凉女皇给镇住了。
    这简直是碾压式的。
    但，不管是女皇陛下还是她的皇子公主们，都拒绝接受，甚至拒绝学习中原先进的东西！
    在她们看来，这些简直是颠覆她们皇族的统治。
    在西凉女国，凤氏皇族就是西凉女国百姓心中的天，心中的神！
    再来就是大祭司一族。
    她们怎么可能愿意改变这样的现状呢？
    难道要告诉西凉女国的百姓，你们都是最高贵的，我们皇族才是最低的吗？
    顾意也不过是趁机试探一下，这一试之下，其实心里还是很失望的。
    她和凤离玥说这些的时候，凤离玥的眼眸中都是光。
    而女皇陛下眼中都是恐惧和满满的不情愿。
    末了，女皇陛下终于再次回神，开口道：“你们中原王朝果然不同凡响！要不是今日从顾二姑娘这里得知这些，怕是寡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呢。”
    顾意知道她要转移话题了，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笑着谦虚了一句。
    接着女皇陛下便对几位皇子和顾意姐弟俩道：“寡人说了这些话，也是乏了些，你们大家都回罢”。
    顾意见她开口送客，暗中和顾灵均交换了一个眼神，姐弟俩眼中都有些许无奈和失望。
    这位西凉女皇的气度也就这些啊。
    从女皇的宫殿回去的路上，顾灵均一直沉默。
    顾意也没打扰他。
    直到了安置俩人的宫殿后，顾意才笑眯眯的瞅着自家大弟，“怎么一直不说话？”
    顾灵均抬头看着她，突然道：“我想，我知道二姐你为什么想要当这西凉女国的女皇了。”
    “因为凤离玥啊！”顾意笑眯眯的回他，坦荡无垢，一点都不害臊。
    顾灵均却轻轻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罢了。”
    顾意认真的看着他，“但，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
    顾灵均还是摇头，“二姐，你承认罢，其实你内心深处想要改变西凉女国！”
    不等顾意反驳，顾灵均缓缓道：“其实，西凉女国若是一直这样不思改变，沉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会很快了。”
    “你觉得是应该改变成我们大厦王朝那般？”顾意语气锋利了些，“比如让男人当皇帝？”
    顾灵均听出来自家二姐语气中的不悦。
    “二姐你想哪里去了？”顾灵均握拳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看着顾意笑道：“西凉女国很多的传统都可以保持下来啊，要改变也是改变不好的东西，难道女人当皇帝是不好的？”
    “自然不是！娘亲自我们小时就告诉我们终生平等，男女平等！”顾意撇撇嘴，“谁说皇帝就只能男人当？西凉女国别的我不多说，这女人当皇帝我却很欢喜的！”
    “是啊，女人当皇帝怎么就不行了？西凉女国一直以来都是女皇帝！”顾灵均很有感触的点点头，接着话又是一转，“只是西凉女国女人当皇帝并不是因为男女平等的想法，她们其实也是当男人是弱者的……”
    说到这里，顾意也皱了皱眉头。
    这话她倒是无法反驳。
    大夏朝里子里还是以男为尊，只不过在西凉女国反过来了，以女为尊罢了。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若是二姐想要改变西凉女国，那也是制度上的，这完全可以做到！”顾灵均道。
    顾意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