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曼越想越害怕,不能这样!
她爹绝对不能出事!
赵小曼看的明白,这位从京城来的顾大人对赵凝惞的心思不一般。
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赵凝惞长得的确好看,至少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那顾大人看上她,定是看上她的美色。
眼下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可想了,还是只能指望利用一把赵凝惞的同情心,来解救她的那个没脑子却自作聪明的父亲……
赵小曼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疼的瞬间落下泪来,她没有再向赵凝惞开口求情。
而是走到墓碑前跪了下去,扣了三个响头之后悲泣道:“二叔,对不起,我知道爹娘因为嫉妒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代替他们向你道歉。”
说完再次扣了三个响头,地上积的雪还没融化,她自认为很用力的叩头,只是完全没有得到她自己想要的让人见之落泪的感动效果。
赵凝惞站在一边并没有拦着,毕竟身为晚辈,这拜祭是应该的。
再说,她这位堂姐可并不是真心诚意的给她爹爹磕头拜祭的。
不过是想借此取的一些人的同情,再道德绑架自己一家人罢了。
此时,众人看着赵小曼的做派,倒是没有之前那边随便站队了。
随着赵小曼故作悲伤的嚎哭声,飘散在墓地里,寒风吹来,多少让人感到有些瘆得慌。
下葬的仪式顺利完成了,赵子浩夫妻也被村正喊了几位壮汉扭送走了,村民们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顾正则在凛冽的寒风中静静的等着赵凝惞一家三口和已经下葬的赵大人告别。
等三人转身像他走来。
到了顾正则跟前,赵夫人一脸感激的对顾正则福礼,顾正则立刻一把将赵夫人托住了。
“顾大人,您一定要受下这个礼,多谢您长途跋涉……还替我们孤儿寡母主持了公道!”
“赵夫人,无须多礼,都是正则应当做的!”顾正则温声说道。
赵夫人摇摇头,“大人,若不是您,我家老爷的事……”
“夫人不必如此伤怀,赵大人如今是朝廷各级官员争相学习的榜样。
夫人您也是陛下亲自下旨要优待的二品诰命夫人,永享朝廷体恤,不许有任何亏待……”
顾正则说完,赵夫人立刻带着赵凝惞和赵玉麟三人对着京都皇宫方向深深一拜。
“天冷,夫人和小姐公子回罢,看这天色,稍后怕又会要下雪。”
赵夫人点点头,对顾正则真诚相邀,“顾大人初来乍到,若是没有地儿落脚,不嫌弃的话,可住我家老爷的老宅。”
顾正则目光微微一亮,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赵凝惞,随即就干脆拒绝了。
“多谢赵夫人,赵大人的老宅想是不方便。况我带了随从不少,还是到镇上住宿更便利。”
赵夫人一想也是,还是顾大人想的周到,她一个寡妇,带着一儿一女,女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招待外男住宿,也的确不方便。
离开赵家祖坟墓地的时候,赵凝惞又看了眼她爹爹的墓碑,才搀扶着赵夫人的胳膊带,赵玉麟跟在她母女俩身后,朝着赵家老宅走去。
寒鸦凄厉,风声扯呼,唯有赵小曼一人还跪在那里哭嚎。
她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是关注着顾正则的,她跪在那里,所有人都已走远,连赵凝惞一家三口也都走了,顾正则也转身离开,她才终于止住了哭嚎……
赵小曼伸出手狠狠抹掉眼角挤得辛苦才半挂着的几乎结成冰的泪珠,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了出来。
她辛苦想的法子又失败了!
但她认定了,她那个蠢爹已经没救了。
她家的两位哥哥也自顾不暇,自保都难。
她如今的希望就只有那位京里来的顾大人了!她就是拼了姑娘家的闺誉和名声不要,也要攀上那位大人……
顾正则亲自护送赵凝惞母女三人回的赵家老宅。
到了他们的宅院门口,赵凝惞转头看向顾正则,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问道:“顾大人,这天寒地冻的,您一路劳累奔波,人困马乏的,不介意的话,进屋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顾大人对她家的大恩大德她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如今人家还亲自送她们母子三人回老宅,她家若是连暖茶都不让人家喝,怎么也都说不过去。
赵夫人此刻也已经慢慢的平复了心中的悲痛,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疲惫一笑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一家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顾大人您,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还请进来喝口热茶暖暖身罢。”
“夫人和赵小姐的好意,正则怎能嫌弃。”顾正则微微浅笑,神色温和的让人如沐三月的春风。
赵夫人一愣,她着实没想到这位一直不苟言笑,清冷冷俊的顾大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赵小曼从墓地回来时,特意绕到了赵家老宅。
在赵家老宅门口正好看到赵凝惞母子三人请顾正则进了赵家老宅的院子。
寒风呼啸,赵小曼将一口贝齿咬得咯吱响,原本还有几分清秀的脸,如今也已扭曲的不能看了。
堂屋正厅内,顾正则端坐着,一盏热茶下肚,在冷冽寒风站了那么久,早已冰冷的身子骨,终于有了几丝暖气。
“顾大人……”
顾正则立刻起身,拱手一礼,“赵伯母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正则就行。”
赵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摇头:“使不得使不得,顾大人这使不得!我实在担不得大人如此礼遇……”
说完不等顾正则再说,忙又道:“眼看已到了午膳饭点的时候了,大人若没急事的话,就在寒舍吃了午膳再去镇里歇脚罢?”
赵凝惞站在赵夫人身边,闻言轻轻拉了拉赵夫人的衣袖,轻声提醒:“娘,顾大人怕是还有其他公务要忙,他……”
顾正则眼眸微闪,此时站在一边的赵玉麟突然出声道:“又下雪了!”
他这句正好将赵凝惞还未说完的话给打断了。
赵凝惞微微皱眉,待要再说,就听她这个一向懂事不多话的小弟朝着顾正则走了过去,“顾大人,这天又下雪了,雪天赶路又饥又冻的,您还是在我们这用午膳,好不好?”